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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小雅的故事二
    这样的问题我解决不了,这样的母亲,我也安慰不了。这个故事很悲惨,但我不知道这应该怪谁。
    冉雪梅错了吗?老师错了吗?
    甚至小雅,我们可以说她自暴自弃,甚至可以说她自甘堕落,但是她承担的,她承受的,上一代人真的理解吗?那个一直很懂事,一直很听话,是其他家长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的优等生,过得快乐吗?
    我只能庆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没有发生在我亲人身上。
    冉雪梅的语气很平静,但我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只要稍微丢一颗小小的石子下去,就会掀起滔天的波澜。
    所以我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的评论都不敢有,我现在不论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都有可能让冉雪梅的情绪直接失控。
    她压抑着,克制着,只是因为陈宿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已经醉的不知东南西北了,所以她就必须得是清醒着的,她还需要看守好我这个犯人。
    冉雪梅呆呆的看着窗外,似乎是已经又陷入了小雅上大学后的那个噩梦里。
    我也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群麻雀从外面飞来,落在院子里的树梢上,叽叽喳喳蹦跳一阵,又朝外面飞去。
    结果麻雀刚刚飞到院子的边缘,还没有越过墙头,直接就跟被箭射中一样,一只不剩,噼里啪啦的全掉了下来。
    这些冉雪梅自然也看到了,她叹了口气,起身出去,把掉在墙角的麻雀一只一只捡起来,收集到一起后,在地上挖了个小坑,然后把那些麻雀一只一只的放进坑里,埋了起来。
    埋好后,还对着那个小土堆拜了拜,叹了口气,又回到屋子里来。
    冉雪梅看了我一眼,问:“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麻雀不飞到院子里来吗?它们飞得进来,却飞不出去,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批了,虽然外面看不到什么伤,但是捡起来的时候,那小尸体是软的,连腿都跟面条似的,好像里面的骨头全都被撞碎了一样。”
    从冉雪梅的表情看,她不像是故意在吓唬我,而是真的很可怜这些麻雀。
    院子里是有法阵的,而这法阵应该是给我准备的,许进不许出,只要敢离开这个院子,我立马就得跟那些麻雀一样,死成软体动物。
    不过想要不让这些麻雀进来,还真的是挺难的,以前家里在院子里或者房顶上晒点东西,麻雀就经常会去啄食,为了防着麻雀,劳动人民也想过不少办法,专门找一个人看着,扎个稻草人吓唬,或者干脆把要晒的东西用网遮起来。
    这些方法虽然有效,但是也只是针对靠近地面和房顶的麻雀有效,现在这院子里的法阵能量覆盖到不知多少米的高空,麻雀们从这院子上空经过都会中招,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拯救他们。
    我问冉雪梅:“这麻雀尸体总是这么往下掉,你们院子周围都是死鸟,邻居们不会起疑心吗?”
    冉雪梅说:“院子里的东西邪门的很,好想是能够把杀死的东西抓回来一样,就算是刮风的天气,有飞鸟在顺风的方向被打落了,也不会被吹到外面,所有的尸体,都是落回院子。”
    我说:“那要是人进来呢?万一有人来串门怎么办?难道来了就出不去了?”
    冉雪梅说:“不知道,我们这几天都关着大门,不敢让任何人进来,就是怕万一有人进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得去。”
    虽然麻雀很可怜,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他们的事情,我关心的是我怎么出去。
    有这样的法阵在,我是一点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啊,墙我翻得过去,但是这法阵破解不了照样是白玩,没准还会因为翻墙丢了小命。
    想了一下,我问冉雪梅:“除了麻雀,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会死在墙角吗?”
    冉雪梅说:“有,除了麻雀,还遇到过两只鸽子和一只燕子,死状和那些麻雀一样,我也把他们埋了。”
    我说:“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吗?”
    冉雪梅一愣,问我:“还应该有什么吗?苍蝇蚊子之类的飞虫也有,不过那些东西我不埋,尸体慢慢就被蚂蚁叼走了。”
    我赶紧道:“没,没什么了。”
    实际上,我想的是,燕子、鸽子、麻雀、苍蝇、蚊子,这些都是会飞的,属于从空中进来,又要从空中离开的,那么从其他地方进来的呢?
    比如想要出去串门的老鼠,为什么没有死在门口或者墙角,是根本没有,还是冉雪梅没有注意?
    莫非这法阵对于贴着地面,在很低的位置行动的活物无效?
    虽然我很想知道,墙根有没有蚂蚁的尸体,但这些我不能问,否则冉雪梅肯定是要怀疑我打算挖地洞逃走的。
    为了不让冉雪梅知道我又琢磨逃跑的事情,我赶紧转移话题,问:“小雅上大学后,发生什么了?”
    冉雪梅刚才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个噩梦,我再次提起,冉雪梅脸色又是一暗,叹了口气,道:
    “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就是每个月问我们要的生活费越来越多,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还上了大学了,我们家里又不打算再置办什么,所以能满足她也就尽量满足了。
    村里上大学的孩子不只她一个,平常遇上了其他孩子家长,我们也会聊到孩子,小雅每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是别人的三倍多,而且人家那个孩子还是在北京上大学的,小雅只是在永城。
    北京的消费水平肯定要比永城高得多,人家孩子的钱都够花,我们给小雅那么多钱,一直认为是富富有余的,所以,当我们接到那个陌生人的电话,说小雅欠了他们的钱,连本带利要十几万,而且那边还把小雅的裸照发过来的时候,我和你陈叔都懵了。
    我们做梦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以前在新闻里看到过,说有些女大学生为了借高利贷,用自己不穿衣服的照片做抵押,没想到这种事情,有一天居然会发生在小雅的身上。
    我给小雅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电话里头哭了,哭得那么无助,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她说那些人威胁她,她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我们救救她。
    那是那几年来,她第一次好好跟我说话,第一次重新把我这个妈当妈,她是我的宝贝女儿,她不论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都得帮她解决。
    我告诉她不要怕,天塌不下来的,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我和她爸帮她扛着,钱的事情,我们会帮她想办法。
    小雅也跟我们承认了错误,她说都是虚荣心惹的祸,宿舍里的同学都买很漂亮的衣服,用很高级的化妆品,那些人明明长的没她好看,但是人家肯花钱打扮,所以走出去后,那些不怎么样的女孩子个个都跟公主似的,而我们小雅却成了丑小鸭。
    小雅知道我们也没有多少钱,所以她才会借钱去买衣服,买包包,买化妆品,把自己也打扮的美美的。
    当时只是借了三万块而已,结果短短几个月,利滚利居然变成了十几万,她还不起了,那些人就把她的留作抵押的照片发到了家里,还说如果家人也不帮她还钱的话,就把她的照片发到网络上去。
    我问她,在借钱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些钱迟早是要还的?
    小雅说她知道,她当时也想过怎么还钱了,如果不是后来出了意外,这笔钱她早就自己还上了,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