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往下看,果然,云绮红将那人熊幼崽接了回来,而且悉心照料它,还问我爷爷这样做对不对。我心说你带都带回来了,我爷爷也瞧不见看不见的,对不对有个屁用!女人,果真矫情不分时代和年纪。
再往后翻有很大的篇幅是讲述,这熊宝宝如何如何的可爱,甚至在日记中写道“有了它,就仿佛我和你有了儿女”之类的语句,我按辈分想了想,要是按这个理论来讲,我是不是还要管这熊玩意叫个大伯或者叔叔之类的称呼,我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可笑的想法从头脑里赶了出去。
日记翻了大半本,千篇一律的流水账,除了思念她口中的“桐旭”就是讲述“熊崽”如何的调皮,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再翻过一篇去,这篇日记确实别具一格,因为它通篇都是用蓝墨水写的。
“58年6月30日。我们到达这个地方快三个月了,依旧是没有任何进展,粮食和水源早已殆尽,好在这里并不是什么断壁悬崖,有着丰富的大自然馈与的宝藏。现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昨天甚至有个人发疯般地冲到我面前,质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辩不过他,我只好哭,今天早上起来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你绝对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的,我也并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憔悴。除了你受伤那晚,我整夜陪在你身边痛苦流泪外,这是第二次,我以为我泪水早干了的。
如今他们又出去四处寻找,我自己赌气留在了房间里。桐旭,你是知道我初衷的,我原意是并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来。尤其是现在我知道你要来了我更是心急如焚,我求求你你快回去好不好,不要再来了,真的,不要再来了。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伤亡,我不希望我最担心的你再有什么一差二错。我的信已经派人送出去了,不日差不多就到你手里了,你我相隔千山万水见不了面,就让只言片语带去我的温存吧。见信勿念,不要来,不要来。”
我爷爷要来!我大脑里又是一阵眩晕,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不是讲云绮红参与的这些事跟他没有关系吗?我接着往后翻——
“58年7月3日。桐旭,自打上几日给你回信后,接连好几天没有接到你的消息,送信的人也没有回来。是没等到你还是他出现了什么情况?我真的好怕,好担心你的安全,你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58年7月4日。桐旭,我好怕。现在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人们几近于疯狂状态,他们叫嚷着挑衅着,互相殴打着,我真怀疑莫非他们疯了不成。我只想把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只想把这件事原委调查清楚,只想拿回本来属于我们族人的东西,真的就这么难吗?”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云绮红到底在调查什么,她最后说要拿回属于自己族人的东西,那又是什么东西,欠条吗?
我继续往后翻,日记就还剩下最后薄薄的几页,也都是些只言碎语的废话,接连好几天都是寥寥数笔,看的出云绮红当时的心情很低落。
笔记本接着往后翻,临近尾声时又出现了满满的一篇文字,相当潦草与凌乱,甚至连最基础的日子都没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所有人都跟疯掉了一样,他们每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有的喃喃自语,有的大吼大叫,有的甚至开始自残,我怀疑是水的问题,天知道外面那眼泉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又是刘伯温千百年前安排下的陷阱!我们当时也是渴急了,外出找寻水源也不方便……”
我几乎都不敢再往下读下去了,把那笔记本放下一边,拼命地用两根手指去抠喉咙。我洗脸的时候有没有喝啊,奶奶你可别吓我啊!我到底有没有喝啊!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我猜想这熊瞎子的痴狂该不会就是因为长期引用这水的缘由吧。
抠了半天没有抠出什么来,干脆就不去想这些,又拿起笔记本接着看——“但是那水我也喝过啊,唯独我和春哥是清醒的,于是我们又想到了石头,就是咱们一起从天台山取出来的石头。”
要不是看在这人跟我爷爷是旧交的份儿上,我差不多都要骂出了声。我的亲云奶奶,你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啊!话说这个春哥又是何方神圣?我接着往下看——“我不太确定,我头脑很乱,我现在真的很希望你在我身边。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也不需要你说些什么,只需要静静地坐在我身边陪我就好。
桐旭,你说我是不是太矫情了。我有时候自己都嫌弃自己矫情,又不想让你来,又巴不得盼着你早点来。
你现在在哪里啊?自从上回捎来那封信到现在一个月都有了吧。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真的非常担心。我知道只要你活着你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有多迫切渴望见到你,就有多不愿意让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好纠结,我真的好想你。”
读完这一篇我更是如同堕入云里雾里,整本日记足可以窥见云绮红对我爷爷的一片深情。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谜团渐渐浮现在我眼前,云绮红他们到底在找寻什么,他们这个团队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到底属于什么组织。
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是非常潦草的几行字,如果不仔细辨认差点都看不出来——“神迹!神迹!它出现了!终于出现了!我多想把这个事情第一时间告诉你,你能体会到我现在喜悦的心情嘛!马上我就可以揭晓答案了,等我出来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开!当然,前提是我能活着出来的话,如果……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他们开始招呼我,神迹开启是有一定时间的,我们要抓紧进去,再见,我的爱人。记住,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