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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太远了,”慕容衍道,“要近些才能看清。”
    顾琅只好再靠过去些,几乎触到了慕容衍唇齿间的气息。
    “看得清么?”慕容衍轻声问。
    顾琅敷衍地点点头。
    慕容衍:“看见什么了?”
    “没……”顾琅刚一开口,慕容衍忽然倾身吻住了他。
    缭绕在鼻尖的气息骤然闯入唇齿,顾琅一时有些失神,愣了愣,又一口咬破了慕容衍的下唇。
    “嘶……疼……”慕容衍舔了舔唇上的血,以为下一刻便会被顾琅一脚踹下屋顶,却见眼前人脸色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慕容衍话还没说完,顾琅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
    慕容衍:“……”亲一下就晕了?!
    后来,也不知慕容衍是怎么知道的,再不敢让他在夜里见到血,鼻血都不敢在他面前流。
    “顾琅……”
    慕……慕容?
    他忽然听见慕容衍轻声喊道:“顾琅,醒醒……顾琅……”
    “慕容……”
    顾琅从一阵惊悸中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却见吴七坐在他床边,惊喜道:“顾兄弟,你没事吧?”
    仍旧是之前沙哑的嗓音。
    顾琅有些发愣,盯着吴七的脸看了一会儿,又抬手去扯他的脸皮。
    “哎哎,”吴七叫道,“顾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顾琅扯了扯,什么都没扯下来,似乎有些失望。
    “你的声音,”顾琅问道,“昨夜好像不太一样?”
    吴七道:“大概是药的问题,昨夜时好时哑,今早才恢复的。”
    顾琅转头,见他手臂上缠着纱布,又问:“昨夜,为何让我别看?”
    “伤口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吴七道,“没事了就好,你再躺一会儿,我去拿早饭。”
    他们已经回了东宫,此时正是清晨。
    吴七出了门,拐过长廊。廊边的柱子后,站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殿下,”吴七道,“都照您的吩咐说了。”
    慕容衍点头道:“嗯,你先回寝宫。”
    “是。”
    吴七朝寝宫走去,慕容衍则顶着吴七的脸去拿早饭。
    吴七确实是吴六的兄弟,只不过比吴六小,不是兄长。慕容衍与他换了身份后,吴七日日顶着太子的脸在寝宫内练丹药。
    后来,身份败露后,顾琅也曾问过慕容衍,既扮成了吴七,又为何要说是吴六的兄长?
    慕容衍理直气壮道,我比吴六大,自然是他兄长。
    顾琅道,我以为你不会数数。
    再后来,也不知怎么传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沉迷修仙多年,连数都不会数。
    相府内,徐镜儿坐在柴房门口,愁眉苦脸地对门内的孙放道:“孙大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孙放道,“等你爹气消了,应该就会放我出去了。”
    徐镜儿想了想道:“要不你装病吧?这样我爹就会放你出来了。”
    孙放怀疑道:“可你爹会相信吗?”
    “先试试吧。”徐镜儿站起来就喊,“快来人啊!孙大哥晕倒了!”
    孙放:“……”你好歹让我准备一下。
    府里的下人急忙去禀告丞相。
    丞相近日头疼不适,宫里叫了王太医来看他。
    阮念帮师父背着药箱,也来了相府,一听有人晕倒了,急匆匆去看。
    柴房的门已经开了,孙放躺在地上,徐镜儿蹲在他旁边哭喊道:“孙大哥,你醒醒啊,孙大哥……”
    “小姐,”仆人道,“太医来了。”
    徐镜儿转头一看,不哭了,喃喃道:“太医都这么好看吗?”
    孙放:“……”你咋见谁都好看?!我不好看吗?!
    第20章 身上有几道疤
    阮念进了柴房,蹲在地上给孙放摸了摸脉,又掀开眼皮看了看,奇怪道:“脉象平稳,好像没什么事啊……”
    徐镜儿取下发上的金簪,塞进阮念手中,诚恳道:“你再看看,他是不是病得很重?都叫不醒。”
    阮念看着手中的簪子,“心领神会”,拿起簪子往孙放腿上一扎。
    孙放一声惨叫惊坐起,捂着大腿吼道:“你扎我干什么?!”
    阮念:“你装晕。”
    “知道你还拆穿我!”孙放气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我都躺大半天了,容易吗我?!”
    阮念:“我师父说,有病就有病,没病就没病。”
    他转头把簪子还给徐镜儿,真诚道,“多谢。”
    徐镜儿:“……”我是要收买你的。
    阮念见没什么事就走了,还叮嘱孙放说,不能躺地上,容易着凉的。
    徐镜儿看着他走远,又转过脸,愧疚地看着孙放。
    孙放:“……没事没事,柴房也挺好的,遮风挡雨。我之前还在鱼塘边跟鱼睡过呢,可冷了。”
    徐镜儿不解道:“你为何要在鱼塘边睡?”
    孙放:“我跟我们大当家说,顾护卫去他坟前哭,他说我骗他,就生气了。”
    “他跟你说?”徐镜儿迟疑道,“你们大当家……不是去世了吗?”
    孙放:“……托、托梦说的。”
    徐镜儿:“你们大当家是不是很凶啊?托梦说的你都不敢不听。”
    孙放:“……我怕他做鬼都不放过我。”
    吴七拿了早饭回来,又给顾琅盛了碗粥,说:“你刚醒,吃清淡些吧。”
    顾琅坐在床上,头还有些疼,也没什么胃口,闻言道了谢,说不吃了。
    吴七“哐”地把碗放在桌上,“不行!多少要吃点!”
    顾琅:“……吃不下,头疼。”
    吴七走过来,抬手按在他额上,说:“我给你揉揉。”
    顾琅本想说“不用”,但额上指腹温热,一揉一按力道适中,头似乎真没那么疼了。
    “你今日好好休息,”吴七道,“莫要多想了。”
    顾琅没说话,似乎心事重重。
    吴七又道:“负岚山的事也不必担心,屈封云会去查的。”
    顾琅抬眼看他,“怎么查?”
    吴七:“你记得昨夜郑于非身旁跟着谁吗?”
    顾琅想了想,道:“郑府的账房先生。”
    “不错,”吴七道,“何宁中能承下负岚山的一应事务,却断然拿不出养那么多人的银两,必然要从郑于非手中取得。”
    顾琅心念一动,“账簿?”
    吴七点头道:“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只要找到拨付银两的账簿,郑于非必然脱不了干系。”
    顾琅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吴七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
    顾琅:“无凭无据,我如何相信你?”
    吴七:“那下次你见了屈封云,问问他?看看我是不是跟你们一伙的?”
    顾琅垂眼想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掐住他的手腕,问道:“负岚山的事是何人发现的?”
    吴七:“赵拙。”
    顾琅:“我与屈封云在何处见面?”
    吴七:“城南破屋。”
    顾琅:“屈封云身上有几道疤?”
    吴七脸色一变,反手将他压在/床上,急道:“你还数过他身上有几道疤?!”
    顾琅:“……”我随口问的。
    第21章 腿麻了就剁了
    吴七压着顾琅,脸色铁青,见身下的人没说话,又追问道:“只是看了?有没有……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