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过期关系_30
    江羽骞放开他,目光滚烫,疾风骤雨般吻了上去。
    不同于上一次的蜻蜓点水,这次的他是如狼似虎的索取,把对方口腔里的滋味一点点榨干,一点点吸进自己的嘴里。
    情意浓厚,他的嘴从程子旭的嘴,辗转抵达他的肩,他的锁骨……
    “别这样!”程子旭一把推开疯狂的人。
    两人都有些微微喘气,江羽骞的眸子由迷乱转向狂热,他猩红着眼,“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都做了什么……”
    程子旭还未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嘴唇上尚残留着肆掠后的狼藉。
    江羽骞已经扭头走了。
    如此深夜,他竭力想要与之确定关系,竭力想要抛除三角关系。他是怕自己沉迷于无法自拔的性,慢慢习惯了那个疯子,彻底忘掉了爱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就是上次周皓去台水差点遇难,他在自己心中觉察出了萌动的种子。
    他会因为疯子的大难不死而开心,说了散伙,可心里又渴望疯子的不离不弃,他甚至想过,把周皓藏起来,不让程子旭看见就好。
    这些黑暗糊涂的想法背离了道德,他也只能想想,根本没法去做。
    自己的车还停在二号楼楼下,当他走回去准备拿车的时候,仰头看了看整栋楼里仅有的几片灯光。五楼的阳台上,他看见了往下凝视的周皓。
    两人的视线,隔了天与地的距离,一上一下,就这么碰上了。
    江羽骞又回到了公寓里,周皓听见动静,也从阳台走回了客厅。
    彼此讳莫如深。
    “你去找程子旭了啊?他怎么说?”周皓轻描淡写地问。
    江羽骞的目光猛然间由涣散全部聚集到周皓脸上,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人了。
    周皓咧嘴讥笑,“他没同意吧。”
    江羽骞耸拉着眼皮没说话。
    周皓觉得有点累了,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神经麻痹了,他以老年人的口吻继续嘲笑着面前的人,“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找罪受?你是不是贱得慌?”
    假装混不吝,假装不在乎,只有自己听得到,心尖儿碎成残片的声音,噼里啪啦,听一声,残片又碎成千千万。
    客厅里是如死水般的沉静,两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静默不说话。
    夜已经很深了,周皓碾灭烟头,想回房睡觉。
    “我不管你了。”
    那口吻,就像是对付永远不着家的浪子,虽然盼着你好,但,无可奈何。
    手突然被江羽骞死死攥住,一瞬间心脏都失去了跳动,他抬眸好笑地问,“我要睡觉了,你这是干嘛?”
    江羽骞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困惑而忧郁,“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关我屁事?”周皓用力甩开桎梏自己的手,笑了,“难不成,你要我教你怎么追那娘炮啊?”
    句句带刺,入木三分。
    江羽骞没有搭腔,他用手把周皓拖进了房间里,仍在了床上。
    “你他妈抽什么疯!”周皓怒了,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
    江羽骞俯身又推倒了床沿边的人,抵住两侧的手腕,欺身而上……
    刚开始的不情不愿,后来变成了一滩水,早就化在了身上人的粗暴柔情里。动作幅度很大,周皓攀住救命的浮木,与之在欲海里共沉沦。
    周皓红着眼,撕裂着心,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在痉挛着,抽搐着……
    这一刻,再也没有比他更加惶恐不安的人了。
    三年级时,班级统一收钱定做班服参加学校的朗诵比赛,一律小圆领翻边体恤,男孩子下面就是小短裤,女孩子是裙子。他回家问他妈要钱,他妈没给。
    后来啊,所有同学都嘻嘻闹闹地、穿着统一整洁的衣服站在台子上,他穿着那件脏兮兮的校服,躲在舞台下的帷幕后,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们……
    老公,你看她多坏啊。她亏欠我,她对不起我……
    所以,你能不能……
    好好地待待我……
    你能不能……
    不要跟我妈妈一样……
    他飘在汹涌激流的海面上,波浪猛烈地拍打他、冲击他。远处的粉红色妇女渐渐飘远了,他怎么抓都抓不住,他只有死死抱住胸前的浮木,荡啊荡,在看不到边的大海里荡啊荡……
    挟制于人的从来都不是他江羽骞,而是他自己,是无依无靠的自己啊!他把母亲不稀罕的命交到了江羽骞手里,可这人也同样地不稀罕。
    这世上还有谁能稀罕他……
    脑子里的意象随着身上人的动作,停止了。
    激烈一场,周皓的屁股跟后出了血,应该是肛裂了。
    触目惊心的红色,把床单染成了一小片红海,周皓定下心来,呆滞地盯着那片红色。
    江羽骞胡乱地把彼此身上的粘稠痕迹擦拭掉,凑到蜷缩的可怜人嘴巴前,略表歉意地亲了亲。
    周皓没有回应,他眨了眨眼,仰起头,入目的灯光瞬间变成了童年的粉红色,他又使劲眨了眨眼,那上面出现了南方的小阁楼、出现了南方的梅雨天。
    江羽骞蹲在床头,赎罪的意愿很强烈,他不明白这人为何总喜欢盯着白花花的吊灯看。
    再一次,他顺着周皓的目光往上看,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