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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关系_89
    翌日,清晨的阳光从窗帘布上透进来,周皓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的宿醉太伤人了,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都不记得他是怎么到了这家酒店里的。
    他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钱伟成。
    “你在哪儿呢?”
    那边像是正在睡觉,迷糊着说,“皓哥,有啥事晚上再说……”倏地就把电话给撂了。
    周皓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一会儿去前台问问,就知道谁把他弄这儿来了。牙刷到一半,酒店的门突然开了,周皓后退几步,朝外看去——
    江羽骞拎着早餐走了进来。
    周皓的思维完全跟不上现实,他赶紧匆匆刷完牙,脸都没洗,他就走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儿?”周皓质问。
    江羽骞面无表情地解释,“你昨天喝多了,你那个同事让我过去接你。”
    周皓拧眉细想,还是没有半点印象。江羽骞倒不至于骗他,估计就是这么个事。
    “我买了早点,吃完我送你回去。”江羽骞转过脸,没再看他。
    周皓进了卫生间,狠狠地用冷水搓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模糊的自己,他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吃过早饭,他跟江羽骞去酒店前台退了房。江羽骞始终沉默,光是迈腿走路,周皓就在后面跟着。
    走了有一段路了,周皓没忍住,“你车呢?”
    江羽骞的眼神异常平静,“在夜市那边。”
    至此,周皓的脑子里才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他好像有点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儿了……
    “前面就是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去,不用你送了。”
    江羽骞抿抿唇,神色晦暗,“随便你。”
    周皓扭头就走了。
    第55章 发疯的质问
    .
    周皓回到宿舍, 窗帘密合,屋子里昏暗无光, 钱伟成正在闷头大睡。周皓走过去,拉开窗帘, 刺目的光射进来, 钱伟成的眼睛终于开了条缝儿, 嘴里含糊地嘟哝,“皓哥,窗帘拉一拉,我要睡觉……”
    周皓非但没听他的,反而把这小子从床上拽了起来, “昨天晚上你们玩疯了吧,敢把我撇下, 谁的主意!”
    钱伟成显然很困,一副萎靡不振的表情, “我这不是成人之美吗?”
    周皓瞪了他一眼, 随即松开了手, 钱伟成瘫倒在床, 又开始呼呼大睡。
    钱伟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 等他醒来的时候,周皓正好在吃午饭。点的是牛肉米粉,番茄味儿, 味道还挺重, 一直飘到钱伟成的鼻子里。
    “皓哥, 你这吃的啥啊?”钱伟成假模假样地走了过去,眼睛扫了一圈,却没看见他那一份,“你没给我捎带一份啊!?”
    周皓头都没抬,继续吸溜着纸桶里的粉条。
    钱伟成知道这人还在生他的气,舔着脸笑笑,“皓哥,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周皓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似乎气还是没消。
    钱伟成有点不乐意了,他觉得自己明明是在学雷锋做好事,怎么奖励没捞着,反而遭人白眼。这让他的心里有点不平衡。
    “皓哥,不至于吧,你看,他好歹也是你前男友,你俩把以前的误会解开,没准儿还能旧情复燃。”
    周皓搁下一次性筷子,转过脸阴沉地盯着钱伟成,“谁跟你说他是我前男友?”
    钱伟成被周皓问懵了,“不是……不是你说的吗,你还说,你家大毛也是他捡的……”
    错了!完全错了!错得离谱!
    周皓的嗓子里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他,即使反驳了,也没用。钱伟成无心无肺不知过往,他能懂什么?
    此刻的周皓,被一种浓重的无力感包围住,他替文文感到委屈。
    他家的大毛,明明是那个善良的男孩子捡来的;他的前男友,明明是那个跟他窝在五十平的小房子里,体验柴米油盐生活的男孩子;怎么他人不见了,这些好名声就全让江羽骞给占了去?
    再一次,周皓从自己拉杆箱网兜里掏出一个茶叶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信纸伴了他三年,现在又跟着他,从苏川来到了a市。他一直都有听文文的话,好好地过日子,他的日子也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皓哥,”钱伟成在周皓背后喊了声,“我……我以为是,对不起……”
    周皓眼睛里露出了戾色,他翻到了昨天的通话记录,给那个眼熟的号码拨了过去。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那边就接通了。
    “江羽骞。”这声称呼没什么情绪。
    电话另端的人大概有些错愕,更多的,还有一丝意外的喜悦,他压抑住激动应了声,“嗯。”
    “孙奕文现在在哪儿?”
    江羽骞的喜悦来得快,去得更快,“不知道。”
    “你知道!”周皓突然像疯了一样,冲着手机开始吼,“他在哪儿!?我问你,孙奕文在哪儿!?”
    宿舍里的钱伟成也被周皓的样子吓了一跳,他是第一次从周皓嘴里听到“孙奕文”这三个字,他俩认识了三年,周皓从来都没提过。
    聪明的人都知道:越是不愿去提,证明这个人在心底越是重要。
    阳光洒进屋子里,周皓悲愤疯狂的侧脸被照得无比清晰,很多年后,钱伟成都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不同寻常的中午。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