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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桑桑会意,把刻着四宝轩的长盒给了她。
    把长盒递给莫子言,笑道:“这是送给子言哥哥考了头榜的礼,我也不知送些什么,就去四宝轩挑了一只兼毫笔,希望子言哥哥在京考之时,继而能再次考得头筹。”
    莫子言也没有客气,接过了了长盒后,浅笑如昔的道谢,“那我便谢过玉娇妹妹的礼了,希望能借玉娇妹妹的吉言,他日京考高中。”
    看向莫子言身后的几个人,玉娇道:“子言哥哥与人有约,快些回去把,莫让人久等了。”
    莫子言拱手,道:“那我便先告辞。”
    话落后,抬起眼眸。不经意的看了眼玉娇身后半步的裴疆。却见他脸色深沉至极,眼神更满是戒备,心中微微一怔,但还是没有过问。
    返回了同窗的身旁,同窗忙问他:“子言兄,那姑娘是你哪家世伯之女。”
    莫子言但笑不语。心中却是在思索裴疆方才那戒备的眼神,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凶恶的狼,似乎有人想要盗走他巢穴中的食物一般,呲着牙的防备着。
    “子言兄,你别只顾着笑不说话呀。”同窗催促。
    收回思绪,淡淡的道:“你们呀就莫要多想了,我那世伯之女已有未婚夫婿了。”
    玉娇这边看着莫子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下意识的小声感叹了一句:“这世上怎会有子言哥哥这般温和且又长得好看的男子……”
    虽小声,但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入了裴疆的耳中。
    裴疆唇线更抿。
    ——
    玉娇觉得裴疆真的很不对劲,从那日外出回来后,整个人更加阴沉了,以前不爱说话,现在更不爱说话了。
    教他认字,他只是在学,但不会再问她学些什么。且也不再看她,一个人闷闷的在那习字。
    他的这些奇怪的行为,玉娇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像是在闹脾气。
    但就奇了怪了,他这是在闹哪门子的脾气?莫不是那日外出之时,送了一支笔给莫子言,但没有送他,贺他把千字文给默写出来而生气了?
    难不成还真像六七岁的娃儿一样,见别的小伙伴得了糖,自己没得而闹脾气?可想想裴疆都已经二十来岁的人了,怎可能还如此的幼稚,他或许是因为旁的什么事而不痛快,才会如此沉闷的吧?
    “裴护卫,近来可有什么不满意的事?”玉娇耐下心来询问他。
    裴疆低着头,执着笔临摹着玉娇让人寻来的书法本子,沉着声简短的回:“奴没有不满。”
    然玉娇并不信,追问:“你且说说看吧,若是真有不满的话,我让管事看着处理。”
    “没有。”裴疆声沉依旧。
    玉娇皱着秀眉看着他。心想他这与她在父亲面前闹脾气的模样相似,他分明就是在闹脾气!
    向来只有别人哄她的份,她何时哄过别人了?
    哼,不说便不说。定然是她最近待他太好,才把他给惯出了脾气来,惯得得他现在都敢给她摆脸色了!
    玉娇气得抱胸,有些恼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不满的,随你爱如何便如何。明晚我去莫家赴宴,会让沈护卫陪同,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说着又是轻哼了一声,转身与一旁的桑桑说:“走,与我去挑选明日赴宴衣裳,打扮得好看些再好好祝贺子言哥哥。”
    待那主仆二人出了书房,执着笔的裴疆用了力,毛笔尖直接戳到了宣纸上,黑了一小片。
    第23章 喝酒
    裴疆近日爱答不理的态度让玉娇生气,所以从书房带着脾气离开后,也不搭理裴疆了,打算冷他几日,让他知晓她的脾气大着呢。
    每日未时是裴疆到小书房认字识字的时辰。而这个时辰玉娇也会在书房之中,可今日在的却是福全。
    裴疆略微皱眉的盯着福全。福全被盯得头皮发麻,僵硬解释:“小姐傍晚要去莫家赴宴,桑桑也要陪着,所以都没空,便让小弟过来监……陪着裴护卫习字。”
    看着裴疆越蹙越紧的眉头,福全硬生生的把原话中“监视”二字改成了陪着。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裴护卫怎这般可怕,难不成裴护卫不想看到他?
    或者是想见的人没来,所以不高兴?
    想到这,福全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难不成裴护卫的意中人是……桑桑?!
    裴疆放下笔,沉着声音道:“今日不习字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福全忙道:“可小姐让小的来盯着裴护卫的……”
    裴疆扫了一眼,问:“你会告知主子?”
    福全立即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裴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很好。”
    看着人离开书房的背影,福全心中腹诽裴疆就只是个会在主子面前装老实的。
    看看现在这样欺负人,哪里老实了?!
    且说玉娇这边。因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去赴宴了,也是赶着让桑桑给自己上妆。
    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爱梳妆打扮的?玉娇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张扬了而已,但依旧爱美。
    捯饬了许久,直到玉盛让人来催,玉娇才迟迟的出了闺房,出院子的时候,裴疆已经守在院子外了。
    玉娇看到裴疆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然后赌气的别开视线,继而准备离开,但身后却传来裴疆闷沉的嗓音:“小姐为何要生奴的气?”
    玉娇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她爹娘已在府外等着她了,不能再迟了。想了想,还是回头看向他,“这事待我回来再说。”
    玉娇转身离开,待走远了些,才问身边的桑桑:“你说这裴护卫这几日究竟怎么回事?”
    那日两人闹脾气,桑桑也是在的。这两日桑想了一下,也想出了一点门道来,“许是因为裴护卫把千字文默写了出来,而后小姐去了四宝轩,他以为小姐是给他奖赏,但却不曾想小姐却是送给莫少爷的,因此心里边不平衡吧。”
    桑桑的想法与玉娇先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但玉娇还是觉着有些不可能的说:“裴护卫有不是那六七岁抢糖吃的小孩了,何至于这么不平衡?”
    “小姐这你就不明白了,裴护卫这前边十年只差没与世隔绝了,兴许也就外边看起来沉稳而已,其实呀心里边可能就和那十岁的孩子差不多。多年来没有得到过温暖,心里边可能也是希冀有人待他好的。”
    闻言,玉娇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真是这样吗……”
    桑桑应道:“奴婢觉着是这样的。”
    玉娇想了想,“倒也说得通,要是真是这样的……桑桑,你让人现在就去四宝轩再买一支笔,待我回来后再拿给他。”
    桑桑认为主子和裴护卫之间真有些情况,倒也不再好奇主子为何对裴护卫这般上心了。
    裴疆这边却是紧紧盯着主子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看得久久未回神。
    精心打扮过后的主子,极美。
    主子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裴疆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蓦地一冷。随之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侧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张嬉皮笑脸。
    嬉皮笑脸的人是玉恒,玉娇那满身金闪闪的堂兄。
    “裴兄弟,今晚有空不?”
    那嬉皮笑脸的态度,与月前拿着鞭子抽人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裴疆拨开他的手,看回前方,声音清冷:“没空。”
    玉恒的笑脸一僵,但随即又笑得贱兮兮的,道:“别这样嘛裴护卫,我方才问过沈护卫了,你晚上不用当值,定然是有空的,是这样的,先前我不小心打了你一下下,所以想请你去吃顿好的来赔礼道歉。”
    裴疆微微蹙眉,实在琢磨不透这玉恒到底想做什么,继续拒绝道:“不需要。”
    玉恒:……
    这真他娘不给面子!
    玉恒今日会拿自己的脸来贴冷板凳并不是真的觉着自己过分了,而是今日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爹把他给骂了一顿,就因为他月前鞭打过这姓裴的。
    他爹的原话是这样的——
    “你大伯说想要给玉娇招一个上门女婿,只要玉娇喜欢且真心的待玉娇好的,都可不论身份高低。你大伯先前就夸过那护卫忠心耿耿,拼了命也要救玉娇,还说如果他有那能力,还可给他在商号安个管事的活,你爹我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他对这护卫有那招婿心思。”
    最后他爹给他下了通牒,威胁他若是不把这护卫哄好,就限了他的花度。银子是他的命根子,为了命根子,脸面这东西不要也罢。
    来寻这护卫的之前,玉恒也了解裴疆的底细了。知道他在猎场待了十年,也不与任何人来往,心想他定然是个没开过荤的,拿女人来忽悠最简单不过。
    如此想着,便扯着笑脸诱哄道:“我那二妹是爱玩闹的姑娘,最受不得沉闷了。裴兄弟你这么闷的性子,久而久之二妹会觉着你无趣的,何不如趁着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之时学一些讨姑娘家欢喜的法子,以后说不准还能把我二妹哄得服服帖帖的。”
    玉恒的话让裴疆听着有些云里雾里,并不大想搭理他,但听到“讨姑娘欢喜的法子”的话之时,脸色微微动了动。
    因一直看着裴疆的表情,玉恒自然看到了裴疆的动摇。
    有戏!
    再接再厉道:“只要你今晚和我吃了这顿饭后,定然会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去讨我二妹的欢心。”
    玉恒目不转睛的瞅着裴疆,好半晌后,待裴疆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玉恒知道,这饭算成了。
    只要是男人,吃了他这顿饭,仇人也会变成兄弟的!
    “当真?”
    玉恒很肯定的点头:“当真!”
    ——
    裴疆的脸色很难看,他虽不知这万花阁是什么地方,但他隐约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子衣着单薄,笑意带媚,脂粉浓郁,而男子也是带着让人厌恶的笑意,男女亲密相偎,这些皆看得裴疆极为不舒服。
    入了雅间后,玉恒把裴疆摁到了位置上,笑得暧昧,“人来之前,给裴兄弟你两样好东西,一保你一会不丢脸,二保你一宿金枪不倒。”
    裴疆微微蹙眉:“金枪不倒?”
    这时有人端了一壶酒上来,玉恒拿过,随之倒入了裴疆面前的酒杯中,道:“这是好酒,也是让你金枪不倒的好东西!”
    虎鞭泡的酒,可不正是好东西!
    裴疆冷漠扫了一眼那黄色的酒液,道:“我从不饮酒。”
    玉恒端起,塞给他,劝道:“你若喝了这杯,我便传授与你哄姑娘家高兴的法子,就一杯,一杯!”
    若是他不喝,玉恒怕他今晚会出糗。毕竟是自己带来的,若是第一回没两下子就不行了,往后被笑话的还是自个。
    裴疆瞥了眼玉恒,还是拿过那杯酒,警觉的放在鼻息之前嗅了嗅。没有嗅到其他异样时,便直接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酒,玉恒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他。挤眉弄眼的道:“若是不懂的话,可问我~”
    裴疆皱眉听着玉恒的话,再看他那脸色,忽生出想要打他一顿的想法,但还是硬生生给忍住了。放下了杯子,把他的册子拿了过来。
    裴疆只是不通风月之事,但并不是傻子。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或许不解,但再看下去便有些明白了。
    每一页上边,皆是彩绘的一男一女,姿势虽不一致,但相同的都是未着片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