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费老的一声动手,任雪突然暴起!
只见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猛扑向发团中央的黑色头骨!在匕首翻飞中,那些漆黑油亮的发丝尖刺瞬间蒙上了一层冰霜,随即在一阵咔嚓声中化为漫天碎屑!
“忘川河水!?”看到自己的头发尚未沾到徐夫人匕便已化为冰坨,晃陛下惊恐的叫到,“你怎么会有忘川河水!?”
小雪根本没给这家伙任何回答,手持匕首势如破竹的冲了过去!
看到小雪的即将冲到眼前,晃陛下迅速纠结起了一大片头发组成了一堵墙。然而,那面头发构成的墙壁在徐夫人匕下仅仅支撑了不到半秒钟,随即便像一块漆黑的玻璃般碎裂无数!
“啊!”一声惨叫从晃陛下口中传来,小雪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他的额头!
但是,危机中,晃陛下竭尽全力的向一旁闪过了半寸,徐夫人匕并未刺中它额头上的天眼。
只见晃陛下中刀后,它瞬间抛弃了纠缠在我们周围的所有头发,仅余的几缕“残兵败将”拖着它的头盖骨迅速消失在了通道尽头的黑暗中。
“不是忘川河!是支流!”黑暗中,传来了晃陛下的声音,“别以为仅靠支流就能对付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晃陛下的声音越来越远,它逃走了,至少我知道,只要有徐夫人匕在手,它短时间内不敢找我们的麻烦了。
只不过……第一次与晃陛下交战时,为何徐夫人匕没有展现出如此的威势?
“穷寇莫追!”看到小雪持刀就要追入黑暗中,费老连忙叫住了她,“任丫头,不要与我们分开!”
听到费老的话,任雪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向我们笑道,“江大哥,我厉害吗?”
看着小雪的样子,我的心里充满了宠爱。她就像是个做了好事后邀功的孩子,得意中带着单纯和期盼,盼望能从我这里获得褒奖。
“你的功夫真棒。”我由衷的赞叹道,同时在心里歪歪了一下,“床上的功夫更棒!”
“大哥,匕首还你。”小雪走到我们面前说道。
“不着急。”我笑道,“等你离开这里之前给我就行。”
说到“离开”二字,我的心里不禁疼了一下。这短暂的重聚毕竟是要结束的。而眼前的小雪,也不是我的小雪,至少……目前还不是。
皇陵就剩最后一层了。我走的很慢,因为我想拖延最后分别时刻的到来。而小雪也走得很慢,也许……她心里未尝没有再和我多接触一些的想法。
一见钟情,命中注定,我以前是不相信这些浪漫也带着一些幼稚的想法的。
我总觉得爱情是来自于双方长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在接触的过程中,总有矛盾也总有不和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最终将接受彼此的优点和缺点并努力为对方改变着自己,直至融为一体。
但是现在,对于一见钟情我却有了新的认识。也许小雪此时此刻已经对我有意思了?对此我很有自信!因为她命中注定是我的妻子!
“费老,请问刚才您说的慕容晃是什么人?”一边走,小雪一边向费老问道,“大燕国……难道是天龙八部里慕容复的祖先?”
“是的。”费老点头道,“它的名字不是晃,而是皝。他是鲜卑慕容氏,大燕国的开国皇帝。而蓉牡,也不是蓉牡,而是慕容。”
“大燕国亡于公元370年,但不要以为慕容氏只建立了这样一个朝代。在这个地方,他们还拥有过一个政权,便是吐谷浑。”
“相比于大燕国,吐谷浑存在的时间要长得多。直到公元663年,吐谷浑才被吐蕃所灭。而吐谷浑的开国皇帝,也姓慕容,全名则是:慕容吐谷浑。”
“说起来,慕容吐谷浑和这位皝陛下还有些亲戚关系,因为吐谷浑的兄弟慕容廆,是慕容皝的父亲。”
说到这里,费老叹道,“如今看来,真相大白后,时间线上倒是对的上了。那个叫郭元的武士说七百年的复国,他指的国,就是慕容氏的大燕。他们这一支慕容氏,应该是在吐谷浑亡国后迁徙至此的。”
“师傅,慕容皝是慧目类,蓉牡也是,您觉得鲜卑族是否是慧目类的后裔?”听完费老的分析,我开口问道。
“肯定不是所有的鲜卑族都是慧目类。但慕容皝和蓉牡这一支皇族一定是。”费老继续说道,“古吐蕃人管吐谷浑称作阿柴,而阿柴和弱郎一样,在他们看来都是妖怪。”
“也许正是因为在吐蕃人中有人拥有能看到三只眼的能力,所以才把这个名称流传了下来。后来,强大一时的鲜卑族开始没落并消亡,他们的后裔如今已经彻底融入了其他民族中。而三只眼的血脉到底传承下来没有,这个谁也说不好。”
“师傅,如果村国是慕容氏建立的国度,那第一层的辽人尸体和第二层的兵马俑又怎么解释?”我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爷子摇头道,“也许他们真是从贺兰山逃窜至此的残兵呢!”
大辽,西夏,吐蕃,吐谷浑,大燕……这些困扰了我们数日的谜题终于解开,而蓉牡留在此地的原因似乎也即将水落石出。联想起她对小嘎朗的态度,我不禁有了一种惊人的猜想。
难道说……科斯族,就是村国的后代?
就在此时,正当我想要把心中的猜想告诉费老时,一种异样的气氛忽然弥漫在了我们周围。
就仿佛是整个空间震荡了一下,某种神秘未知的东西从一个极端逆转到了另一个极端!
这种震荡并非是地震,而是直接作用在我们的魂灯上。而仅仅是一刹那之后,周围的一切又都回归平静。
“你们感觉到了吗?”我向师傅和小雪问道。
“感觉到了,很清晰。”费老皱眉道,“好像魂灯摇曳了一下,不是魂体入侵。”
“不是魂体。”这时,只听小雪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些不舍和遗憾。只见她面向我,用一种略显忧伤的语气说道,“江大哥,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