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开的太过火,有可能会引起‘鬼公主’的注意啊。”
“你是说,拉尼娜?!”
突然听到了拉尼娜的名字,提纳尔甚至连眼角都因为恐惧而细微的制动了一下,毕竟是妥芮朵直系出身的他,对拉尼娜台前台后的身份都相当的清楚。作为血之第六厅的t.o.,不但监控着整个异民世界的情报,同时还是最高评议会的眼线。如果让最高评议会那帮老顽固,知道妥芮朵家族在东京的小动作,恐怕一切都会搞的不堪设想。
“弗里德里希家族的拉尼娜?!”
“没错,虽然我在欧洲制造了一个小问题,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暂时从这里移开。”
看着自己兄弟这付心惊胆战的模样,赛特只能闭上了眼睛,隐藏自己那叹息的目光。如果让他知道,玉夜是远比拉尼娜还要恐怖的角色,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那愚蠢的大哥为了彻底在妥芮朵家族内排除自己的势力,甚至将这个原本就由自己一手建立,关系家族生死的goetterdaemmerung基地,交给这个只知道拍他马屁的废物弟弟。
“但是,你想与欧洲t.o.为敌吗?”
“我惹谁,也绝对不想惹那个‘鬼公主’。”
拼命摆着手,提纳尔看着漆黑无光的周围,这间房间除了他们兄弟之外,就只有十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这些只有眼睛还在闪动着血芒的身影,就像是一群石像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内。
“不过你竟然将家族目前所有成功的seele全部用上。”
看着他们,提纳尔总能感觉到一丝心疼,这些可是他20年来所有成果,就这么对付那个不起眼的胖子,自己的族长兼哥哥竟然将他们全部派上了场。除了这些不算,甚至还花费了无数材料,制作出了一个几乎连神都可以埋葬的墓场。
“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你这两天已经看过我交给你的报告了吧?”
“看过了。”
“他,是如何发迹的?”赛特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身前的提纳尔,就像是向学生提问的老师,“你应该清楚了吧?”
“完全靠他的运气,还有玉夜庇护。”
“没错,虽然这次行动还是交由你来指挥,但我希望你最好能够有心理准备,与一位君王正面的对抗。”
“什么?!”
看着几乎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的弟弟,什么话也没说的赛特从椅中站起,看着面前那十个彻底完成的seele。欧洲的替身应该还没有被识破,所有为了拉尼娜而准备的诱饵,已经把这个麻烦人物送回了欧洲。虽然为提纳尔详细的准备了所有的计划,甚至可以直接通过加密通讯来指挥一切,但妥芮朵的族长还是不能露出任何可以被人抓住把柄的证据。
在这次安排极其完善的行动中,赛特?丝德林克只能是一个没有实质的幻影。在12年前,令家族蒙羞的失败将一个致命的证据落到了玉夜的手中,既然在12后的今天,那个证据突然又重新回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就绝对没有理由不去回收。
为了弥补以前犯下的过错,期待着成功的族长轻轻挥了一下右手,那些凝立于他身前的seele突然化为了淡淡的黑雾,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没想到你的剑法还真是不错。”
加长奔驰那宽阔的车体内,陈烨看着面对脸上绑着绷带的西玛,指手划脚的比划着。在他身边坐着一言不发的伊玉夜,在漫长的车程中,整个车内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心中烦躁感越来越强的胖子,只能同西玛开着玩笑,试图来缓解一下自己情绪,还有那异常压抑的气氛。
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一场很大的麻烦之中,胖子为了这次出行准备了极其精锐的人手,同时拥有b级上位实力的西玛和克斯拉,还有拥有亲王实力的黑骑士瓦修,再加上20名精选出来的地狱犬与狼人卫士,多少能够让他安心不少。生怕再碰上那连银弹都不怕的怪狼,胖子甚至从军火库里带了大量的铁拳火箭筒,以及反异民重型手雷出来,才多少心里有了些安全感。
“谢谢大人的夸奖。”
“这个伤,应该没事吧。”
已经几乎找不出话题的陈烨,只能用手温柔的触摸着西玛面上的纱布,这个拥有碧玉般美丽瞳孔的女人,已经无数次忠实的保护着自己。甚至上次在知道自己的血族身份,所有的狼人卫士都放弃之后,她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竟然让女人脸上带伤,我还真是失败。”
“那是谁都不能预料的事情。”对胖子的触摸有些感到尴尬,西玛不由向后蜷缩着身体,“大人。”
“对了,为什么你不狼化呢?”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胖子禁不住发问,他还真的从没见过狼人族女性狼化,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那样不是更强吗?”
“因为我,不能在大人面前显出丑陋的那一面……”
这个原本带领着“风暴突击队”那帮粗野武士的女子,竟然眼神中透出了羞涩。面对这样一个回答,胖子一时间相反无法弄清自己在想什么,该如何回答,只能重新望着默不作声的玉夜。眼前的女孩表现的越来越异常,似乎她将所有的精神全部投入了虚无的远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看着车窗外不时向后退去的路灯光点,玉夜就像是重新看见了死界那永远没有星辰的黑暗天空,还有那闪动着魂火的虚海。在走过漫长的时光海,她一个人在异界探索近万年后,终于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究竟是遵从她的意见,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而动……
心中满是矛盾和痛楚的玉夜,重新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陈烨,心中充满了难以割舍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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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弟,中秋快乐啊!!!呵呵,虽然说晚了!
第八章 seele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无数建筑那灰暗的木板墙反射着阴沉的光泽,眼前所有的景物都透着着一股破败,这片建造于战后的老式居住区已经显得老态龙钟。
在民宅之间那狭长的道路上,行走着肤色各异,穿着打扮也各异的行人。生活在日本的淘金者、偷渡客、几乎已经挤满了这处破落的居住区,几乎将它变成了一个全世界民族的集居地。用汉语、朝鲜语、英语、甚至是西班牙语做标识的各色招牌,在阴暗的天空中跳动着苍白的色泽。
穿着超短裙的东欧**三三两两的靠在墙上,丰满的胸部几乎要挤破那故意穿小一号的抹胸,用妩媚的眼神勾引着每一个过路的男人。在她们身后角落的阴影中,一群眼神凶狠的男子就像是等候猎物的野兽般,悄无声息的站着。
垃圾的臭味、各种食物的香气、潮湿阴森的霉味,在空中汇聚,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为了财富、为了地位、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逃避过去,各种各样的欲望与期待在这里碰撞相汇,构成了一幅完美的黑暗图画。
这个原本被排挤出日本普通社会生活之外,生活着无数流民的会聚地,今天却迎来了平时并不多见的客人。
五辆崭新的奔驰硬是挤进了这狭窄的街道,光滑如钢琴般的车体折射着周围苍白空虚的灯光,12个穿着笔挺黑色西服的壮实男子动作沉稳的钻出了车外,扫视着周围的行人。在他们组成的人墙后,一个面色阴沉的胖子下了车,身后紧紧跟随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周围的行人不由打量着那与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车队,以及着装整洁华贵,却又在眼中蕴含着凌厉杀气的诸人,车体上镶嵌的那枚徽章却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黑色的墨玉上绕着一圈荆棘花环,在花环的中央,是一朵缠着银铃与缎带的兰花。
突然间,围观者中似乎有几个露出了掩饰不掉的怒气与怨恨,看着这枚被人称为“夜玉兰花”的徽章。正是这枚徽章的主人,在甘农的命令下用铁和血的手段毁灭了城中大大小小小的家族,让落泊于此的异民失去了昔日的一切荣华与富贵。
望着胖子那张熟悉的面孔,甚至有几个异民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慢慢聚了过来,受到他们行动带来的鼓动,其他的人也不由紧随其后。面对这些时刻有可能冲上来的异民,侍立于胖子身边的西玛双眼中透出了凶悍的绿芒,左手提着包裹着长剑的布袋猛然向前踏出了一步。
在她的身后,已经排成锋矢阵形的狼人武士与地狱犬的精英,同时跟着她的动作向前跨出。整齐的皮靴撞击声带着严肃的警告,就像是在提醒这帮好不容易从城市动乱中留得一命的丧家之犬,不要轻举妄动。
面对着这**裸的威胁与杀意,异民们顿时退缩了,地狱犬与狼人武士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已经让他们重新想起谁才是这个城市的真正支配者。在护卫的簇拥中,陈烨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身边这群失败者,就像是看着一群软弱的绵羊。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们就是这条法则下的失败者。
“在哪边?!”
看着那蛛网般的道路,陈烨不由露出了一丝怀旧的表情,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又让他回想起了初来东京时,与暗夜游民那些‘第三世界国家难民’的生活。那种生活虽然贫困而又疲劳,却让他过的相当的温馨与充实。
陈烨的声音还没结束,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不知何时离开陈烨身边的瓦修左手提着剑袋,静静的站在人群之中。在黑骑士的面前,一个满脸铁青的男子正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满头冷汗的痛苦呻吟着,那潮湿肮脏的地上掉着一枝小巧的手枪。
这个试图干点什么的倒霉鬼甚至来不及表现出杀气,已经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瓦修一拳打在肚子之上,跪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却没有任何的惊慌与恐惧,暗杀与殴斗对他们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在那里。”
cz依旧神色如常的用手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一处建筑,胖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瓦修使了个眼色。跪在地上的男子还在用怨毒的眼神打量着陈烨,瓦修已经狠狠一脚踢断了他的鼻梁,满脸是血的他立刻满脸眼泪鼻涕的滚倒在了地上。
“爬虫,就要习惯爬虫的身份。”
冷冷扔下了这句话,胖子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远处,只留下了围观的人群还有不断挣扎的男子。
“怎么又是教堂?”
在那狭窄拥挤的小道中,终于走到了那座建筑旁边,陈烨才看清楚了它的本来面目。那满是涂鸦的墙壁上装饰着十字型铁栏杆,门柱上放着天使雕像,这座破落的教堂看来已经被人遗弃了很久,围墙边上还散发着阵阵尿臭与呕吐物的酸味。这座神的殿堂已经被剥去了人间乐土的外壳,露出了那用灰泥与方砖堆彻的实体。
“宽敞好用,最重要的是,神不会来和你要房租。”
cz一把推开了那两扇装着粗大铜环的大门,迈进了灯火幽暗的教堂,胖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教堂。这座阴暗的教堂又让他想起了那在血族社会中最后几晚的生活,同样在一座教堂内,渺小的自己踩进了一场根本无力挣扎的阴谋。
出乎陈烨意料之外的是,这座西班牙式的教堂内部竟然如此整洁干净,光洁的大理石地砖被擦的闪闪发亮。在那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倒映着那吊在天空中的铁制灯架,昏暗的油灯光芒给教堂内的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暗黄色的薄纱。
脚上的皮鞋在地板上踩出了响亮的脚步声,胖子大踏步的走向了供奉着圣像的祭坛,双手撑在案板上,用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凝视众生的圣母。在祭坛的两边,各自摆放着一个银制烛架,几百点晃动的烛火,构成了一片闪动的光幕。
“不请自来的客人,希望你能保持起码的礼节。”
这充满不快的声音就像是在责骂着陈烨的无礼与粗鲁,一个穿着修士黑白袍的老者走出了后室,双眼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没有教养的胖子。穿着黑色晚礼服与大衣的他,就像是按照一个18世纪的贵族般打扮着自己,那张圆脸还算的上是和善,但三角形的眼睛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气息,目光中满是阴郁、狂戾、暴躁与寒冷。
“你的话,和你的装扮一样的虚伪。”看着这个留着满脸胡子的老头,胖子就像是要看穿他的外壳般,直视着他的双眼,“就算你穿着修士袍,一样会在异端审判所里上火刑柱。”
“cz,这位,应该就是你的搭档了?”老头看着陈烨身后的cz,只有这个家伙才熟知自己的底细,也只有他的那个搭档,才会具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气质,“那位杀同胞比杀人类还要熟练的屠夫大人。”
“抱歉,康塞斯。”看着老头那充满指责的目光,cz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歉意,“而且人类以前也是我们同胞。”
“我不想在这种学术问题上与你争吵。”老头将枯干的手指笼在了袖中,那长年隐居的生活被人彻底打破了,“到底有什么事?”
“鉴魔师康塞斯。”双手撑在祭坛上的陈烨,依旧前倾着身子,看着那具慈祥的圣母像,“我希望你能帮我鉴定一具尸体。”
“既然是cz带你过来的,你应该知道。”被称为康塞斯的老者,用铁剪修剪着蜡烛的灯芯,“我已经退休了。”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办。”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老者,陈烨略微转头,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味道。
康塞斯?塞万提斯,早在大航海时代就已经是欧洲异民中最出名的鉴魔师,无论是对异民身体与种族的检查工作,还是运用术法与咒术对某些异民的身体进行强化与改造,他都是最好的行家。因为那特殊的能力,他甚至引起了当时西方血族13氏族中,棘秘魑族(tzimisce)的关注。
棘秘魑族(tzimisce)在13氏族中拥有最精通于血肉再造的能力,他们甚至可以将无数种不同异民的身体互相嫁接,创造出各种地狱恶鬼般的生物。但康塞斯那出类拔萃的技术,甚至到了连棘秘魑族内长老都为之钦佩的地步。
希望能够得到这个人才的棘秘魑族向康塞斯提出了最为丰厚的条件,由族长初拥的办法让他加入了棘秘魑族,同时赐予他长老的身份。面对着血族那极其优厚的条件,康塞斯却只是置之一笑,然后便从欧洲异民的社会中所消失。
有人传说他死于棘秘魑族的刺客之下,还有人说他被棘秘魑族所绑架,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瞒过罗马教廷的眼睛,伪装取得了普通人类神甫的身份,混在葡萄牙的宝船上来到了当时的日本江户。他在日本生活的故事极少为人知道,但cz作为城中最优秀的鉴定师,才勉强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具不畏惧银弹、又拥有极强再生能力的狼尸,也许只有这位最为优秀的鉴魔师才能知道原委。仔细考虑之后的cz,还是带着陈烨来到了康塞斯隐居的这座教堂,打破了这位欧洲最好鉴魔师的平静生活。
“我已经说过,我退休了。”
“也许,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交换。”
“很好的交换?金钱?女人?地位?还是权力?”康塞斯听到陈烨的邀请,声音中满是轻蔑与嘲讽。面对着这座原罪之城的新生权贵,已经发誓放弃这个身份的老头,语气竟然异样的激烈,“你能比当时的棘秘魑给的更多?!”
“不,提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是对您这位优秀鉴魔师的侮辱。”陈烨轻轻摇了摇头,他身后的两名地狱犬战士立刻抬着一个黑色的裹尸袋走到了两人之间,然后轻轻放下了沉重的袋子,“但我知道,任何一个高明的工匠,都不会放弃职业生涯中从未能见过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
“袋子里有着一个您从未见过的东西,我想,您不会后悔打开它的。”胖子看着面前的老头,面色平静的微微一躬身,“您不想尝试一下吗?”
“不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打动我。”面对着胖子那刻意的引诱,老头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血族也曾经将一条活的黑龙放在我面前,你只是用了别人的老手段。”
“哦,不,虽然手法一样,但东西不一样。也许,我应该向您介绍一下我是如何获得它的?”
胖子用温和的眼神望着身边的西玛,就像是在讲故事般,声音变的异常柔和。
“我想介绍的是,我的部下给了它几十发银弹,我的部队长,不,我的西玛又用长刀刺穿了它的心脏,但它依旧能够像只野猪般满世界乱爬。”
“什么?银弹无效?”
听着陈烨那抓住重点的描述,康塞斯的声音明显有了改变,没有任何一个异民会对银武器失效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更何况是一个优秀的鉴魔师。看着诡计就要得逞,陈烨刚想抓住机会趁热打铁,但老头却又重新恢复原来的冷漠。
“抱歉,也许你的办法很有效,但我已经退休了。”
“你……”
“康塞斯。”
陈烨那明显露出怒意的声音还没结束,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一直躲在队伍中央默不作声的玉夜突然走了出来。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就这样俏生生的站在了闪动的烛光中,轻轻抬起了右手,拦住了即将发作的胖子。
“你?!”老头看着眼前那纤细的身影,紧紧皱起了眉头,既像是在仔细辨认着女孩的面貌,又像是在回忆着已经模糊的过去,“你是?!”
“就算你认不出我的面孔,你也应该听得出我的声音。”晃动的烛火在玉夜面孔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与以前那个活泼的自己相比较,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冷漠,“这不正是你们鉴魔师最引以为自豪的辨认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