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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搞灵异的,但是也别成天脏东西长脏东西短的啊,我不信那个东西,少拿我开涮。”
    “它……”小挫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又闭嘴了,只是往我的头顶瞅了瞅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我也抬头瞅了瞅,除了天花板,什么都没看见,再看看小挫,他又恢复了那招牌式的猥琐笑容,但是总感觉有些地方怪怪的。头皮一阵发麻,伸手摸了两把,什么都没有。脏东西,还是有些忌讳。
    没过多久,蓝瑾萱和张杰威也相继回来,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的,无疑就是我们这群人现在共同的老大姜海涛姜大人了。
    “你们运气好,刚刚来就碰上案子了。一周内给我破案,不然就等着丢饭碗吧!”姜大人一进门就将一份文件扔在我的盒饭上。
    我抬起头一看,他还是一副地主般优哉游哉的样子。这叫什么运气好啊,明显就是走狗屎运了。我咽下两口饭,直接就拿上档案翻看起来。
    “一男子在家中离奇死亡,七窍流脓,尸检报告竟然说他的脑髓全部被吸空了,此外身上并无明显伤痕!这怎么可能?”对于手上这份离奇档案的真假,我持严重怀疑态度,其他几个人听见了我的叙述之后也都无不面露惊异之色。
    “怎么不可能?既然发生了就是事实,怎么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那就是你们要去调查的!就这样,这次就让你当小组长,带领他们务必把这个案子给我结了!”姜大人帅气地甩了我一个白眼。
    我这是走的什么运,怎么每次都遇到这种无良上司,还是上司本来就都是这样的?
    死者王东,男性,三十一岁,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早上被妻子谢礼莹发现,谢礼莹在九点十分报警。死亡原因为整个颅腔内的脑髓均被不明物体吸干,但是从头到脚并没有任何伤痕。
    从这刚刚建立不久的档案上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姜大人一回来就开始在椅子上打盹儿,估计中午肯定没休息成。剩下的一伙人在了解了档案上的情况之后也都是大眼瞪小眼,最后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虽然天生练就了一副厚脸皮,但是可不是拿来给他们这么瞧的。
    “老大让我们都听你指挥啊,不看着你看谁?”不说了,跟我斗嘴皮子的除了高建宁就不会有别人了。
    “好,小挫和杰威去死者公司了解一下情况,我和瑾萱去看看死者,至于你小子,就在这里给我把死者的资料给调查清楚,还有那些陈年档案什么的,也给我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案件发生过。”我装作很老练地说道。
    虽然我自己不太相信脑髓被吸干这种只有在科幻片和鬼片里才会出现的事情,不过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调查而已。至于这样安排,我也是胡乱点将,除了高建宁外其他人的情况我都还不太了解,就先这样好了,不过蓝瑾萱小妹妹嘛,自然是要跟我同行的啦。
    “这么小儿科的事情,磊哥,你也太屈才了吧?”高建宁明显地一脸不乐意,撇了撇嘴,但随即又埋头在电脑之中。
    “小挫?”搓搓男自言自语地问道。
    看见挫挫男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我刚才说的是他,我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事,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至于“小挫”这个名号,估计他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我们也行动吧。”我看了一眼蓝瑾萱,还真有些期待她跳拉丁舞的样子——露得多。
    “为什么他们能出去,我们就要去看尸体?”蓝瑾萱小美女貌似对我这样的安排有些小小的异议,不过还是紧跟在我身后往停尸房走去。
    “不要急,先去确认下王东到底是怎么个死法的。”我轻笑了一下,便跨进了停尸房的大门。
    可刚一进去,就有一股阴森森地感觉袭遍了我的全身。
    “他就在这儿?”验尸的法医一手抬了抬他的金丝边眼镜,一手指着面前的一个柜门对我们说道。他叫游巧林,我从他的工作证上偷瞄到的。紧接着,游巧林就将那个装有王东尸体的冷藏柜拉了出来,一股寒气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脸上,让我从头凉到了脊梁骨。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王东的尸体,而是转过头观察了一下瑾萱美女的表现。真不好,太让我失望了,她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一脸好奇地盯着王东的尸体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偷窥和略带失望的神色。
    “我已经检查过了,他颅腔中的脑髓已经完全被吸干,除了那些从他的眼耳口鼻中流出来的脓水之外都没有其他的东西。现在他的脑子,只剩下了这个空骨架了而已。”在我一边翻动王东脑袋的时候,游巧林一边在一旁为我们说明情况。
    “那那些脓水呢,有没有检查出来是什么东西?”我一边问,一边盯着王东的脑袋看。
    看不出来这游巧林的刀工还不错,破颅的时候划开的口子挺整齐的,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让王东毁容。这个王东,其实长得也算得上是中上等了,不过比起我来,当然还是我要略胜一筹了。
    “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我并不满意游巧林的这个回答。
    “有没有中毒的可能?”我随口问了一句,毕竟还是觉得脑髓这玩意儿被吸干太不可思议了。
    像这样的死亡绝对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如果是人为的话,也有可能是王东在死后被人抽干了脑髓,至于是用的什么隐秘的方法,那就值得考究了。
    “绝对不可能。在死者的胃部、肠道之中都没有发现什么有毒物质,但却发现了不少酒精,算下来应该是在死者生前两个小时左右喝下的。”游巧林很是确定,看他的样子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跟我差不多的样子,但是在验尸这方面的经验还是不少,说起话来很有把握。
    “有没有注射过的痕迹?”尸体身上虽然没有明显伤痕,但是一两个隐匿起来的小针孔要想找出来还确实是挺费力气的。
    “没有,检查了血液,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质。”游巧林的话不得不让我完全排除了王东是中毒的可能性,现在王东的离奇死亡确实是给我出了一个挺大的难题。
    “会不会是鬼啊?”蓝瑾萱压低嗓子幽幽地说了一句。
    说实话,还真是把我惊了一跳,从右耳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转头往那边一看,是一个冷藏柜。心里又是莫名的一紧,仿佛冷藏柜里的那东西正睁着眼睛看着我一样。
    “别乱想,这世上哪儿有鬼。”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总归还是觉得有些玄乎。
    “我听说人有一种专门吸人脑髓的女鬼哦,尤其喜欢吸自己所爱的人的脑髓。”蓝瑾萱倒像是开玩笑一样无所谓的说着。
    “别听那些人瞎编,小心哪天你自己被别人卖了还高兴地帮别人数钱呢。”我打趣地说了一句,但是语气却有些僵硬,随即就示意游巧林将王东的尸体收起来。
    “那我等着,看看买我的人钱多还是我的子弹多。”蓝瑾萱得意地一笑,骄傲之中又不失妩媚,眉眼中的明媚与这停尸房阴森寒冷的气息格格不入。
    看见我盯着她盯得有些出神,瑾萱转过头去去不再看我,只是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废话,当然是去找王东他老婆了啊。”我很是轻松地说道,看了一眼瑾萱的侧脸,紧接着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听见了蓝瑾萱跟上来的脚步声,我便加快了速度,停尸房那种地方,看来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你说你怎么见了尸体也不害怕的?”随口问了蓝瑾萱一句,等了良久,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觉得有些奇怪,转过头一看,我身后的整个走廊却是空无一人。。。。
    第三章 七窍流脓(下)
    蓝瑾萱那丫头竟然凭空消失了!整个走廊里就我一个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缠绕在心头。走廊的尽头是是一处拐角,光线从一扇半开着的窗户外射进来,打在光洁的地板上。明明光线很亮,但我却犹如置身混沌无边的黑暗之中,浑身竟然寒冷到了极点,不由得裹紧了一下外套。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蓝瑾萱那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没跟上来?”缓过神来,心里不由得有股怨气想要散发出来。
    “我一直跟在你旁边啊。”蓝瑾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心脏不知为何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这不是见到美女的正常生理反应,我很清楚,这是危险的前兆。
    “没事,我们赶紧走吧。”估计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那种鸡皮疙瘩突起的感觉。
    我和蓝瑾萱继续往前走,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身后的走廊。刚才,是幻觉,还是……
    死者王东为安阴市一家景观建筑设计公司的资深设计师,其妻谢礼莹则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有固定工作,两人住在一栋品味不错的公寓楼里,夫妻二人至今并无小孩。当她打开门的时候,确实被她的美貌惊了一跳。如果说蓝瑾萱是a级美女,那谢礼莹就算得上是aa级了,她身上那股成熟的少妇风韵,是蓝瑾萱所不具备的,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也不是一般人所能hold住的。只是现在的她面容难免显得有些憔悴,眼睛也红红的,丈夫突然间的离奇死亡着实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你们是?”谢礼莹站在门后,略带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市特侦科的,专门负责你丈夫的案件,现在特地来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我出示了姜大人临时给我们弄来的特侦科的破警员证。
    “请进吧。”谢礼莹点了点头,给我们让出了道。
    我一边收起那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临时警员证,一边和蓝瑾萱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的设计很是独特,当初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随意坐吧。”谢礼莹的态度很是一般,当然我们也没准备让她在刚失去了丈夫之后还对我们有多热情。
    谢礼莹为我们倒了两杯热水,便坐在了我们面前准备接受我们的询问。
    “你丈夫死亡的当晚,也就是昨晚,是什么时候回的家?”我直接进入主题。
    “大概是十一点多吧,我平时都睡得很早,也记不太清楚,只是迷迷糊糊记得当时好像看了看时间。因为昨晚他说跟公司的一个客户讨论方案,之后还要一起去吃个饭,所以会回来晚一些,我也就没有等他自己先睡了。”谢礼莹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神情还是有些恍惚,话也说得很轻。
    “回来之后呢?他当时的情况怎样?”我接着追问。
    “东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也很难受,我当时以为他是跟客户应酬喝得太多,也就给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让他睡了。”谢礼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的泪花闪烁得更加厉害了。
    我停了一会儿,看着谢礼莹的眼睛,总觉得她有似乎什么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到底是为什么?丈夫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们说的呢?
    “那昨晚他睡下之后呢,你有没有留意到他有什么异常?”我就不信她跟一个死人睡了一晚上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异常……”谢礼莹努力回想着,“我记得当时被他弄醒之后就睡得不是特别熟,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他那边有一种‘窸窸窣窣’的怪声,那时候有点困,也就没怎么在意。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异常。
    “‘窸窸窣窣’的怪声?”我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身体不由得前倾了一下,“你以前有听过这种怪声吗?”
    “就是因为没有听过,才觉得有些奇怪。”谢礼莹答道。
    “能带我去一下你们的卧室吗?”我想这个要求不算为难吧。
    “可以。”谢礼莹说着便站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我和蓝瑾萱连忙起身跟上。
    “这里你们的同事已经过来检查过了,需要带走的证物也都拿了去,估计你们现在来看也找不出什么来的。”谢礼莹站在门口好心地提醒着我们。
    我点了点头,但还是继续在卧室里继续走动,检查着那些摆放的物件,大概了解了一下整个卧室的布局。看了看那张双人床,床单已经被撤走。
    “你们平时睡觉的习惯怎样?比如对于床的分配。”我指了指那张床向谢礼莹问道。
    “东其实是个比较死板的人,他习惯睡靠着衣橱的那边,我也就习惯了一直睡另外一边了。”谢礼莹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昨晚听见的怪声,能分辨出是从哪边传过来的吗?”我又问了一句。
    “应该是右边吧,我记得是右边。”谢礼莹稍作思考后,得出了结果。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卧室的那扇窗户,直接走了过去。伸手想要推开窗户,却发现窗户上了锁。
    “这扇窗户一直都是锁着的吗?”我用手在窗户上略微施了施力。
    “是的,最近我身子有些不好,不能吹风,就一直锁着的。”谢礼莹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我估计是来例假造成的。
    窗户紧锁着,即使我对它施了力也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可以看得出这家人的生活品味是挺高的,对于窗户这样的细节也丝毫不马虎。不过既然这样,那昨晚谢礼莹所听见的怪声肯定就不会是从窗户这边发出的了。
    王东习惯睡靠着衣橱的那一边,谢礼莹睡靠窗那一边,从床头的摆放来看,窗户就应该是在她的左边,王东自然就在她右边。那么在寂静的夜里所听见的怪声,极有可能就是从王东的身上发出来的。王东只有脑袋空了,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难道是真的有什么专吃人脑髓的鬼怪,在王东熟睡的时候将他的脑髓吸干了?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法相信什么关于鬼神妖怪的传说,转过身对着谢礼莹说道:“谢谢你的配合,情况我们就先了解到这里,今后说不定还会上门拜访。不过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提供给我们,以便我们更快弄清楚你丈夫的真正死因。”
    之所以说是要弄清楚真正的死因,是因为我根本就都不相信王东的死是一个单纯自然死亡事件。
    谢礼莹点了点头,但是神情明显有些不自在,这更加让我肯定了她有事情瞒着我的想法。不过她既然选择了隐瞒,我也不可能强行逼供,毕竟她不是我们的嫌犯,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力。
    送我们到了门口,谢礼莹就打算关门了,不过我才刚走了两步,就被谢礼莹给叫住了。
    “王警官。”从谢礼莹的声音中,我也能够听得出她内心的挣扎。
    “还有什么事吗?”我佯装成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转过身问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谢礼莹有些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一个不小的线索。
    “昨晚东回来的时候,虽然一身酒气,但是我还是闻出了……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香水味,是一种茉/莉花香,但是这种茉/莉花香味又跟普通的茉/莉花香有些不同。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这股花香像是有一股魔力。”谢礼莹的描述很不确切,但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并没有说谎。
    “魔力?怎样的一种魔力?”我进一步追问。
    “就是那种,好像闻一下,就可以让人深深陷入不可自拔的魔力。”谢礼莹尽力向我们描述,“我和东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就算有些女人故意想要接近他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次身上这股香味,以我女人的直觉来推断一定是出自某一个女人身上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客户,他公司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王警官,拜托了,请一定帮我找出真相,我不希望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我算是比较诚恳地答道。
    看见谢礼莹恳切而哀伤的眼神,想必是个男人都会有要保护的冲动,要是我有一位这样的娇妻在家,想必我也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不过前提条件是,其他的女人都比不上这位娇妻。谢礼莹最后的这一番话,的确是让我有了一个新的线索——奇特的茉/莉花香。
    走进电梯,确定电梯开始下沉之后,习惯性地低下头看看,却在鞋边发现了两片细小的青紫色花瓣。我弯下腰将那两片花瓣拾起来,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将花瓣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已经没有了味道,不知道是本来就没味儿,还是被电梯里往来的人踩踏得丢了原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