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喝道:“老夫知道是你的私物,老夫问你,这手镯你从何处买来?”
柔娘道:“便是在汴梁买的,又怎样?”
夏竦大声道:“当面撒谎,我汴梁城中数十家珠宝首饰店老夫均查过,你这首饰从何而来?”
柔娘一愣,赶紧道:“奴家吓糊涂了,这手镯是奴家相公苏锦送给奴家的,要问何处买来,须得大人亲去问问我家相公。”
夏竦哈哈大笑,声音刺耳难听,柔娘皱着眉头用小手捂着耳朵,待夏竦笑声停歇方才移开。
“老夫再问你一个问题,三月初三日,有人在前往东角门的路上看见了一个人,戴着你的这只全汴梁城独一无二的镯子,那是不是你?若不是你,你那天将此镯赠与何人佩戴?说!说!”
夏竦瞠目厉声大喝,吓的柔娘花容失色连连发抖,张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六五三章不辱
柔娘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一只宝石镯子出卖了自己,那天自己乔装打扮的很是仔细了,丹青妙手将脸部画的对镜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不仅如此,连鞋底上都垫了厚厚的布垫将身高垫高,说话走路的姿势也刻意变化了一番,只一个细节没注意,便被追查出来,落到今天这个局面,真是悔也悔死了
此刻面对夏竦的诘问,柔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有一点她清楚的很,那便是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将直接涉及苏锦的安危,那是坚决不成的
“夏大人,奴家不懂你在说什么?别的女子戴着和奴家一样的饰,这与奴家何干?宝石手镯奴家能买,他人也能买,你这样问不觉的荒唐么?”柔娘平抑心情,开口反驳道
夏竦冷笑不已,骂道:“是否苏锦身边之人都学得跟他一样伶牙俐齿呢?老夫奉劝你还是识相些,否则老夫会教你生不如死”
柔娘静静道:“大人无凭无据便羁押平民,难道便不怕朝廷律法的惩治么?就算你杀了奴家,奴家也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何羁押奴家,我家相公定然会查出来是你所为,到时候看你如何自处?”
夏竦怒极反笑道:“你倒来大言不惭的教训老夫?你们胆大包天竟然暗中杀了老夫的外甥,老夫要将苏锦宰了给我苦命的外甥陪葬;你若识相的便立刻认罪,交待出事情的真相,老夫知道你只是从犯,必会保你性命无忧,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柔娘道:“杀了我,休想我告诉你一个字”
夏竦嘿嘿笑道:“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给你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半个时辰之后,你若还是执迷不悟,老夫便让你尝尝手段;不妨先告诉你你会受到何种惩罚,老夫会将你全身衣服扒光,我手下几十名伴当个个等着享用你的身体,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相貌也还过得去,他们一辈子也没机会玩到像你这样的美貌女子,老夫相信他们一个个会比虎豹还要凶猛,你便等着享受”
“无耻你简直不是人枉自为朝廷大员,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弱女子,简直猪狗不如!”
“贱人,你还自称弱女子,杀害老夫外甥之时怎地不自称是弱女子呢?这些还没够老夫会将你赤身**的绑在大街上,让街上的乞丐流浪汉都来享用你的身体,还要在你的身上写上你是苏锦的妾室的身份,让你的苏相公戴上几百顶绿帽子,当个千年老王八;这之后你若还有命在,便算你造化,老夫会放了你;只不过不知那苏锦还会不会要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货色”
夏竦兴奋的双目光,一想到自己描绘的这番情景,夏竦都有些激动的气喘,有一瞬间,他甚至都有些希望柔娘死硬到底,好让他能够将想法得以实施;他的双目也肆无忌惮的在柔娘的身体上游走,似乎要看穿柔娘身上褴褛不整的衣服一般
柔娘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夏竦竟然歹毒到这样的地步,她本以为身为朝廷命官的夏竦,绝不会做出这么龌蹉之事,自己若是咬牙不说,最多换来的是各种酷刑而已,抱定必死之心的她天真的认为,大不了被刑罚折磨致死,但却没想到会在死前受到这样的凌辱
若是被站在周围这些充满期待的仆役伴当们碰了身子,哪怕是他们中的一个人,自己这辈子的贞洁便算是毁了,别说是夏竦所说的被一群人淫辱,甚至被街上那些肮脏的乞丐和流浪汉们糟蹋,身上还要写上苏锦的名字
不成,死是小事,但失节并祸及苏锦决不能生,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夏竦的奸计得逞;她相信苏锦一定会来救自己,本来想慢慢的拖延咬牙挺住,直到熬到苏锦来救自己的那一天,但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自己才刚刚开始幸福的生活,有了个万中无一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如意郎君,虽然不是正妻,但柔娘早已满足的睡梦中也会笑醒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拌在苏锦的左右,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替他伺候起居,为他生儿育女,可是这一切忽然间便破碎了,美梦瞬间便成了梦魇
“想想你只要好生的交待出来,老夫一定不会为难你,不但不会追究你的刑罚,还会秘密的送你出京城,给你一笔钱银,让你远走高飞,如何?”
夏竦看着柔娘惨白的脸色,知道这女子毕竟经不住自己之前的一番恐吓,不仅是她,这世间有那个女子不怕受到那样的侮辱,除非柔娘是白痴,否则她自然懂得取舍
柔娘轻声道:“也罢”
夏竦大喜道:“你愿意招供了?”
“公子爷、妹妹,柔娘跟你们永别了爹娘女儿来寻你们了”柔娘心中祷祝一番,猛然间扭转身子,像只扑火的飞蛾一般义无反顾的朝身后的廊柱一头撞去
夏竦大惊,忙伸手去拉,却只拉到了柔娘的一片衣角,周围的伴当们也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柔娘一头撞到青砖砌成的柱子上,‘咚’的一声闷响之后,柔娘的身子缓缓的软倒在地
夏竦大骂上前,伸手将柔娘的身体翻转过来,只见柔娘满头满脸全是血,探探鼻息,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一帮蠢材,快去叫郎中来,看看还有没有救”夏竦跳脚大骂
众伴当心道:若非你要我们给她松绑,有怎会有这事生?现在却来骂咱们
但脚下却不敢怠慢,立刻有人去请郎中,人还没出门,便被夏竦给叫回来了:“别去了,气都没了,你们这帮废物,罢了罢了”
夏竦直起身来,脸上懊恼不已,柔娘一死,口供是拿不到了,经此一事,再想暗中动苏锦家中人的主意,那是休想了;经过几天的跟踪,夏竦也多少了解到苏锦宅中养着一帮武艺高强的护院,趁其不备下手还可以,一旦有了防备,不但绑不到人,反倒会让自己的人陷落苏锦之手,若是反供出自己来,自己也无从解释,总而言之,只能慢慢的找机会了
夏竦皱眉看着柔娘的尸,叹了口气道:“将她抬出宅院,在平湖边上找个坑给埋了罢了,晦气的紧”
说罢拂袖出了宅院,本想去跟正和他生气的夏思菱说说话儿,此刻也没有心情了,带着十几名伴当上了车直接回袜子巷老宅中去
……
苏锦和王朝等人挤在一辆马车上,快到平湖旁边的时候,苏锦命小柱子将车停在街角的暗影里,带着王朝等人下了车
由于来过一次这里,众人算是轻车熟路,平湖原本只是个小湖泊,汴梁城扩建之后便被囊括进城之中,沿着湖岸便是一溜儿的房舍,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别院,由于地点较为偏僻,商铺很少,在夜里是静的可怕
即便是街道上空无一人,苏锦等人还是沿着湖边的柳林悄悄前行,不敢公然的在街道上行走,而且个个用黑布包了头脸,决不能暴露了面目
前面不远处独立的一座宅院便是玉璋楼了,众人加的小心,不出一丝声响,因为大家都知道,玉璋楼中夏竦安排了不少的守卫,即便是今天柔娘并没被关押在那里,玉璋楼中也少不了有人手值夜
苏锦等人从湖岸边的土垄上探出头来,仔细的观察动静,四下里除了蛙鸣和虫叫声之外一无声息
苏锦正准备招呼大家向玉璋楼靠近的时候,忽然间听到玉璋楼的宅院大门哗啦一声响,紧接着灯笼攒动,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出了宅院,紧接着几辆马车从院子侧边驶出来,那伙人尽数上了马车,一溜烟的沿着街道往城中心去了
苏锦一眼便认出了,领头的那个人正是夏竦,灯笼的照耀下,却没见到柔娘的身影,苏锦有些担心,又有些欣喜;这伙人接近四天才从宅子里出来,显然是在连夜审讯柔娘;现在他们既然离开了,柔娘又没在,难道是柔娘招供了,或者是柔娘被折磨的不能审讯不成?
待那几辆马车的声音消失的听不见了,苏锦这才挥手让众人现身,夏竦带着人手离去,这正是突入玉璋楼的好机会,虽然明知道还有不少人在此守卫,但为了救柔娘,也顾不得其他了
五条矫健的身影迅的从岸边的柳林穿过大街,来到玉璋楼的围墙外边,众人伏在围墙下边的阴影里,听了听里边的动静,这才慢慢的聚拢在一起
苏锦抬头看看高高的围墙,用眼神询问着王朝,王朝微微点头,从背上解下一捆绳索来,又从腰间解下一支三角铁钩绑在绳子头上,做了个往上扔再攀爬的姿势
苏锦点点头,王朝身子后仰,看看围墙顶端估摸了一下位置,将带着铁钩的一头捋出一臂长的长度,缓缓的旋转起来,就在他正要脱手往上扔出的时候,猛然看到围墙里边似乎有灯光照亮天空,紧接着便传来脚步声和人声
王朝吓了一跳,赶紧将绳索停住,众人贴着墙壁细听
“那小娘子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一人沙哑着嗓子道
“死了便死了,反正迟早也是死,这女子倒也明智”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
“老黑他们几个竟然想要奸.尸,真他娘的恶心,老子真看不惯这帮腌臜货色”
“嘿,要不你我怎会只能干这巡夜的苦差呢?说到底是你我兄弟还没把良心都卖了,那些人已经没人性了;咱们也别多管闲事,由着他们去,以前做些浑事那是没办法,如今混点钱养家糊口算了”
“说的是,兄弟也和老哥想的一样,若非走投无路,谁来当人走狗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还好你我手头没有人命,他们几个身上哪个没有三五条人命背着”
“……兄弟,老天都看得见的,你我还是为家中孩儿积些阴德……”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灯光也慢慢远去
这两人的对话显然是说里边刚刚死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有人要侮辱那女子的尸体,这女子十有**便是柔娘,柔娘死了?柔娘竟然死了么?
苏锦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动也不能动,心中被巨大的痛苦包围着
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柔娘死了她是自己害死的,若不让她参与诱杀柳宾华之事,又怎会惹出杀身之祸?
苏锦的心片片碎裂,五脏六腑都在滴血(.)
第六五四章血洗(上)
王朝马汉等人也都傻眼了,再傻也能听得出里边的两名巡夜之人所说的那个女子便是柔娘,柔娘平日待王朝等兄弟最好,她的性格很好,每天都是笑盈盈的,别人送给苏锦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柔娘也是经常拿出来给四大吃货尝尝,比小穗儿不知大方多少倍。
可就是这么个亲切可人的柔娘,居然就这么死在这座宅院里,而且死后尚且要被侮辱,这如何能忍?
“公子爷!节哀啊!”王朝见苏锦痛苦不堪的摸样,强自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痛苦劝慰道:“咱们要进去将柔娘姑娘的尸首给带回去,怎能任这帮玷污。”
苏锦大口喘气,钢牙咬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血洗玉璋楼,一个也不留。”
众人纷纷点头,以公子爷的脾气,这回不把这玉璋楼中夏家的护院伴当杀个精光,他也不是苏锦了。
苏锦伸手从背上抽出朴刀,微一迟疑,大踏步朝大门走去;王朝一愣,轻声道:“公子爷,从墙头进去啊。”
苏锦不答,大步直奔宅院大门。
马汉倒是替苏锦答了:“还偷偷摸摸作甚?反正是要血洗了,见一个杀一个便是。”
王朝大为挠头,公子爷看来是被愤怒遮蔽了理智了,上回来的时候,苏锦还说这宅院中的人手不少,决不能硬来,眼下看这架势倒是要硬闯的样子,早知道这样,今晚就多带些人手来了。
这边王朝还在郁闷,那边苏锦已经抬脚踹门了;苏锦卯足了劲朝大门猛踹过去,“哐当”一声巨大的响声在静夜中显得异常的刺耳。
门是厚实木造的,里边还有上下两道横拴,岂是苏锦能踹开的;只是发出一声巨响,略微摇晃了两下该,便又纹丝不动了。
苏锦咬着下唇,狠命的连踹两脚,巨响过后,门依旧未开;里边脚步杂沓,显然有人被惊动了,火光由远及近,有人吆喝着往院门口奔来。
王朝冲着目瞪口呆的马汉赵虎等人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帮着踹门啊。”
马汉、赵虎、张龙、如梦初醒,三人运起蛮力,上前连踹数脚,大门晃晃悠悠的摇摇欲倒;王朝快步赶到,借着助跑之力狠狠的一个侧踹,大门终于轰然倒地,门没破,倒是把胳膊粗的门轴给踹断了。
“什么人,什么人,找死么?”十几名护院纷纷赶到,刚到门前,便见宅院大门硬生生的被踹倒,一名护院躲得稍慢,被飞起的横拴砸中,顿时砸的满脸是血,一叠声的咒骂。
风灯照耀之下,尘埃落定之后,门外缓缓的走进五个蒙面之人,前院的护院头目大声喝道:“你们他娘的找死么?居然敢硬闯私人宅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锦缓缓道:“我们是阎王爷,来送你们统统上路的。”声音像是冰冷的刀尖划过众人的心头,夏家护院们心头一凛,面面相觑。
领头的护院一把将手中的灯笼丢到一边,喝道:“装神弄鬼作甚?兄弟们,宰了他们。”
护院们人数占优,自然是不惧的,一个个高举着兵刃哇哇大叫着冲上,苏锦举起朴刀大喝道:“杀光这帮王八蛋,为柔娘陪葬!”面对面直接扑了上去,王朝马汉赶紧跟上护卫,公子爷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冲在前面,他这是要拼命了。
双方瞬间交上了手,一交手,王朝顿时感觉形势不太妙,夏家的护院个个武艺精湛,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出身,夏竦召的这些护院看来是经过了精挑细选,花费不菲。
特别是那个领头模样的护院,手持一柄长剑,使的甚是灵活,跟王朝交手也完全不落下风,;好在马汉赵虎张龙三人个个得力,手底下够硬,数招过后,一名护院便被踹中大腿根,惨叫着捂着下身跌飞出去,失去了战斗力。
再斗数招,又有两名护院被张龙砍中脖子,尸横就地;但是,顶在前面的王朝承受着护院头目刁钻的剑招和三名护院的夹击,大腿上已经挨了一箭,幸亏王朝躲得快,这才避免了大腿被洞穿之局,只被削开一条巨大的口子。
王朝一受伤,更加难以挡住正面,左支右绌之下,差点又中一剑;马汉见状大叫道:“去一个帮大哥,公子爷往后退出院子。”
马汉的意思是要苏锦退出战团,苏锦的武功最差,完全派不上用场,而且还要分心照顾他,反倒碍手碍脚;虽然说出来让苏锦很没面子,但生死攸关之际,马汉也顾不得了。
苏锦不但没退回去,反倒将朴刀插回背上,王朝见状大急道:“公子爷,醒醒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点子太硬,也是没法子的事。”
马汉一分神,被对面的一名护院伸拳打在脸上,顺手一抓,将马汉的蒙脸黑布抓开了,本以为能看清面前之人的长相,却没料到眼前是一张骷髅般的面孔,两个黑黑的大鼻孔正冲着自己直喷热气;那护院吓得大叫:“真是阎王爷啊,有鬼啊!”
马汉大骂道:“见你娘的鬼。”挥刀砍下,将那人的胳膊砍去半边,伸脚踹出老远。
四大吃货虽勇武,但逐渐落于下风,不断从后院中奔出夏家护院来,原本只有十七八个人,逐渐增加到二十多人,而且个个都是有武功之人;即便被放倒了四五个,但是却丝毫没有让这些人感到害怕,反倒被激起了血性;王朝等人渐渐难以支撑,但公子爷不发话,他们断然不肯后退,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背靠背护住我。”苏锦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王朝等人赶紧往后撤步,四人围成一个小圈,将苏锦护在当中,四个人都忙着招架四面八方招呼过来的兵刃,完全不知道公子爷到底在干什么,耳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不断发出奇怪的响声,却是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稍不留神就要挨上对面的一刀。
王朝刚刚挥刀格开一名护院当头砍下的兵刃,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剑像毒蛇一般的直刺面门,王朝无法后退,硬生生的扭动脖子横移半尺,便欲伸足踢向对方拿剑的手腕,忽听耳边苏锦的声音响起:“王朝低头!”
王朝不假思索,猛地一低头,耳边一声巨响,一股热浪吹得脖子后面滚烫,鼻子立刻便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想来是自己的头发被烧焦了;王朝正自纳闷,只见对面拿剑的那名护院头目忽然怪叫一声,丢了剑捂着脸满地打滚。
王朝愕然回头看,只见苏锦手中持着一根铁管,铁管口还冒着青烟,嘴角带着微笑自语道:“教你尝尝铁砂散弹的厉害。相国寺姜铁匠的手艺虽然不精,但砸出来的管子做个近距离的散弹枪倒也不至于炸了膛。”
护院们也愕然,有人赶紧按住呼号乱叫的护院头目的身体,硬是拉开他捂着脸的双手,顿时差点吐了出来;那护院头目满头满脸嵌满了黑色的铁砂,整张脸上就像是马蜂窝一般,血肉模糊不堪入目;两只眼睛里往外淌着血水,就算是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众人心头发怵,王朝马汉等人却心头狂喜:“还是公子爷点子足,不知什么时候便偷偷去做了这么个玩意出来,一下子便将那人轰成了大麻皮。”
只有苏锦明白,这玩意只能在十几步范围内有点用,再远一点,皮糙一点的人连皮都轰不破,主要是这铁不是做枪管的铁,而且是靠相国寺的姜铁匠手工砸成的一个管状,填多了药的话炸膛是一定的,只能每次少放点火药,将里边的铁砂射出来,最好的效果便是朝脸上轰,眼睛是脆弱部位,一下子便能奏效,若是往穿着厚衣服的身上轰的话,苏锦甚至都怀疑能否穿透衣服。
即便如此,自制散弹枪还是迅速扭转了形势,王朝马汉等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个个如狼似虎一般的冲上前去砍杀,苏锦则端着‘散弹枪’跟在他们身后,但有敢挥刀抵抗的,照着他的头就是轰隆一声,将之轰成猪头,然后迅速的将药包塞进枪口,寻找下一个猎物。
如是再三,院子里变成了猫捉老鼠的追逐游戏,大门口出不去,护院们选择了往后面逃,可是刚进了厅,便被人赶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陆师叔已经进了通往后院的正厅,端着把椅子坐在厅门处手中握着柄软鞭,见有人来便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打,有个护院不信邪偏偏硬扛着往里跑,被陆师叔一鞭子抽中胳膊顿时便折了,再一鞭子连人带兵刃陀螺般的抽出厅外,正好落在马汉脚下,马汉随手一刀便结果了他。
两头都无处可去,护院们只得拼死再战,可是一来抵挡不住铁砂扑面,二来斗志全无,当被苏锦等人杀的只剩下七个人的时候,这七个家伙赶紧丢下兵刃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