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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王喜再劝,道:“皇上一片爱子之心,岂会有错。”
    隆帝没再说话,片刻才收拾神情,道:“请刘太医去给那逆子看看,倘使他能活下来,也不必随朕回京了,便送去潞州为列祖列宗守灵吧。”
    令翼王去守灵,这便是废为庶人,要幽禁一生了,王喜心下一叹,应声退了下去。
    旖滟回到院子,屋中却没了凤帝修的身影。这院子小,不过分出东厢和西厢罢了,她这两日住在东厢,凤帝修的屋子却在西厢,旖滟出了屋,推门进了东厢房。听内室中有轻微的动静传出,便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却闻声音是从净房中传来的,她愣了一下,正欲转身出去,却闻里头响起一声闷哼,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旖滟本就记挂着凤帝修身上的伤,只以为他身上还有自己不曾注意到的严重伤势,又恐他漫不经心,再去泡澡,她想都未想脚步已迈起,进了净房,急声道:“怎么了?”
    净房中水汽氤氲,旖滟眼前一瞬迷蒙,接着才瞧清里头情景,只见净房正中摆着个浴桶,浴桶外丢着一地沾血的脏衣,而凤帝修却已坐在浴桶中,他墨发还用玉簪束着,背对这边,发丝不少从发髻中散了下来,沾染了水汽,黑藻一般萦绕在修韧的脖颈和宽阔的背脊上。
    他双臂伸展着,架在木桶缘上。这地方东西并不齐全,那浴桶似小了些,怕是为女子所准备的,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陷在里头,竟是露出小半片背脊来,因那撑臂的动作,他的肩背显得更宽阔。
    有力的臂膀肌肉贲张,肩背因后仰的姿势,亦贲起背肌来,那肌肉并不像结块般让人感觉粗野,却结实紧致,线条刚硬利落,像每一笔都是精心刻画而出,充满了阳刚挺健的魅力。他的肌肤却是极好,水珠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流淌,晶莹闪烁,滚过背中沟谷,其下依稀可见那若隐若现的柔韧腰身。
    他的左边肩头挂着一线长长的血痕,伤口并不深,也不显狰狞,淡淡的血痕,非但不折那身体的魅力,反平添蛊惑邪魅。旖滟只以为凤帝修在上药,全然没想到,她不过和隆帝说了两句话,他竟已动作这般快地进了浴桶。
    瞧着那浴桶边儿上的一推衣物,想着此刻他赤身无物地坐在浴桶中,再瞧着此等令人脸红的情景,旖滟只觉一阵激动,呼吸一窒,险些转身出去。
    凤帝修此时才转过身来,他的凤眸晶晶亮亮,瞧着隐在水雾外的旖滟,薄唇微扬了下,道:“本是想取那药瓶敷药的,岂知听到外头动静,一个不留神,药瓶便掉在了地上全文阅读重生之军界千金。外头枕边还有一瓶,滟滟帮我拿过来,可好?”
    凤帝修这一动,宽厚的肩背滑过坚韧的折线,像蕴藉着无穷力量,他俊美的五官沾染了水汽,更见邪魅迫人,一大片胸肌袒露在旖滟的眼前。
    旖滟已不敢再多看了,只觉这净房中温热的水汽实在令人透不过气来,见浴桶不远的桌下果碎了个瓶子,她胡乱一点头,转身便忙出了净房。
    凤帝修见她身影飞快消失,勾起唇,轻笑一声,听外头脚步声飞快地折返,他才忙整理神情。见旖滟进来,只朝她伸手,旖滟只想快点离开,见凤帝修抬手,两步过去,看也不看便将瓷瓶丢在了他手中,道:“你快些,我等你一会儿一起用膳……呀,你干什么!”
    她话刚说完,身子刚转过半边,岂料身后凤帝修却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旖滟被带地后退两步,接着就闻水花声响,分明是凤帝修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旖滟脑中一白,一双臂膀却已从身后环住了她的纤腰。竟是凤帝修自身后紧紧抱住她,将她拖了回来。
    旖滟只觉身后靠上湿滑宽厚的胸膛,隔着她身上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贲张的胸肌和他身上炙人的热度,腿上贴着硬邦邦的浴桶,想着那浴桶后会有的情景,她惊叫一声,差点没跳起来。
    耳边却响起凤帝修低暗的声音,道:“滟滟,我好看吗?”
    他说话间热气直往耳朵中钻,带起一阵酥痒,旖滟鼻尖满是温暖好闻的男儿气息,身后湿漉漉的,只觉心也湿漉漉,乱糟糟起来,她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不由在凤帝修强硬沉稳的拥抱中挣了下,道:“什么好看不好看,你弄我一身水,快放我出去!”
    凤帝修岂容她此刻跑掉?抱得更紧,又道:“不好看吗?”
    旖滟见他手臂收得更紧,便知这厮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定不会松手,半响才瓮声瓮气地道:“还行……”
    她说罢,凤帝修便舌尖一挑,将她耳珠衔进口中轻咬了一下,登时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觉袭遍全身,偏此刻外头响起了紫儿的说话声,旖滟一惊,忙道:“好看!”
    凤帝修轻笑一声,却依旧不肯放开她,又道:“那滟滟可还喜欢你看到的?”
    旖滟纵然并非没见过男人身体的真正大家闺秀,可她前世却也从未动过情,她从不知,原来面对心爱之人,羞涩羞怯竟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心慌悸动,既是这般的令人无措。
    “喜欢……”旖滟被凤帝修如此撩拨,饶是她一向不是扭捏之人,此刻也红了两颊,咬了咬唇,方才老实地交待出声,只希望凤帝修能赶紧地放开她。要不然,真叫人瞧见她大白天浑身湿漉漉地从这里出去,她以后当真不要见人了。
    旖滟的声音小若蚊虫,凤帝修见她双颊绯红,沾染了水汽的睫羽,更见浓黑卷翘,颤动着将一双潋滟波光的明眸遮掩,那羞涩的小女人模样,实在勾人魂魄,此刻莫说是放开她了,便是叫他松下手臂都是不能,他只恨不能一口将她吞吃入腹,融入骨血,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好。
    凤帝修气息分明微乱了一下,这才又道:“滟滟可还记得前日我恼你看了君卿睿那混账的身子,你说过什么话?”
    旖滟不想凤帝修此刻会提起君卿睿来,微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当时他吃起干醋来,她说大不了他也脱衣叫她好生看看便是全文阅读第一毒后。
    她蓦然明白了凤帝修想干什么,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方才进入浴房瞧见的那结实俊伟的身体来,想到那若隐若现的精腰,再往下隐匿在浴桶中的风光,一时竟有些发慌。
    凤帝修见她咬唇不语,睫毛颤抖地却更为厉害,当下也不待她回话,微一松手,旖滟就听哗啦一声响,分明便是凤帝修纵出了浴桶,她被他这一动作惊地脑子微微空白,还没想好是转头硬着头皮瞧个清楚,顺带再打趣两句,反调戏一番,找找场子呢,还是听凭惊慌羞怯的心,拔腿先跑呢,便觉凤帝修身子又贴了上来,接着扣住她的肩膀便迫地她转过了身去,面对着他。
    旖滟原本还有两分勇气,却被他这突然的举止给惊没了,转过身,余光只见男人滚着水珠肌理漂亮的一片胸膛,便本能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可眼前一黑,她又觉得太是丢人,简直连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不就是男人嘛,又不是没见过!
    想着,她又嗖地一下睁开眼,将美眸瞪地大大的。她这一闭一睁,倒是将凤帝修瞧的饶有兴致,无声而笑,胸膛震动。
    旖滟这才瞧见,凤帝修身下分明还穿着一条亵裤,她心知上当受骗,今日算是狠狠地被凤帝修给逗弄了。一时间俏脸更加菲丽起来,恨恨地瞪着凤帝修,道:“敢骗我!有本事你当真脱给我看!”
    旖滟话未过大脑便喊了出来,言罢见凤帝修那张妖孽面容一瞬愈亮,她便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凤帝修将双手一摊,便当真扯向了裤腰,道:“滟滟既敢看,便好好地看,可莫再闭上眼睛了啊!”
    到了这时候,旖滟哪里还能逃跑,瞪着美眸,耐着越来越热的脸颊,往凤帝修身下煞有其事地瞧去。男人屹立伟岸地站立在面前,宽厚的肩膀,健美的胸膛,柔韧的腰身,平坦的小腹,下头结实而笔直的双腿裹在湿漉漉的亵裤中,中间遮了一层近乎透明的衣物,简直更加惊心触目了。
    旖滟只觉脸上都能滚熟鸡蛋了,见凤帝修当真要褪去亵裤,此刻她心理承受力已被凤帝修一点点逼至了极点,再撑不下去,不甘地别开头,蹴道:“流氓,谁要看你!”
    言罢就要转身,哪知凤帝修又厮缠了上来,手臂一捞,将她扯进怀中,望着她因气恼而微微嘟起的红唇便俯下身去,在触及那娇软的双唇后,凤眸捕捉到她两颊玫瑰般艳丽的红晕后,他只觉心情畅快,简直说不出的欢喜,又发出轻醇而愉悦的笑声来。
    旖滟却是恼了,藕臂猛然抬起攀住凤帝修的脖颈,脚尖微抬,反攻为守率先吻上了凤帝修的薄唇,香舌滑进凤帝修的口中勾住他的,嬉戏一下,又在他欲品味时,顽皮地滑开,如此两下,再凤帝修显然没了耐心,欲强势反击时,她的双手蓦然下滑,环在了他光洁的腰上,手指轻画了个圈。
    感受到凤帝修身子一僵,她已趁他喘息,离了他的唇,微微低头对着他胸前便是一舔,一咬。凤帝修倒抽一口气,旖滟竟胆大妄为地用牙尖顽皮地戏弄起来,他瞳孔猛然一缩,只觉一瞬置身云端,她却蓦然一推他,轻笑了一声,飞快地闪出了屋。
    凤帝修一瞬失神,竟是轻而易举被旖滟推开,待要抓她时,那妙人已脚底抹油出了净房,他本能追了两步,遂瞧了身下一下,见某物早支起了帐篷,他不由又顿住脚步,苦笑一下。
    此刻在对自己的忍耐力和自控力完全没了一点信心的时候,他还是蓦然追的好,若不然,只怕真要伤到她,那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人儿啊。
    正文 161 再次求婚
    待旖滟和凤帝修皆一身清爽地坐下来用膳时,外头太阳已悬挂高空,两日困城,如今得解,旖滟只觉阳光都明媚了不少。这两日忙于御敌,两人皆未曾好好用食,如今心情好,胃口自是大开。又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少不得你为我夹口菜,我为你添碗汤的。
    因着方才浴室中的暧昧,此刻间或目光相触,见凤帝修眸光幽深明亮,似里头藏着一只小恶魔,随时准备扑上来,旖滟面颊便忍不住微微泛红 ”“ 全文阅读树宗。
    恰紫儿进来,送上最后一道汤品,抬头见自家小姐脸颊红晕像烟霞,不由惊呼一声,道:“小姐这两日都未曾好好休息,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这般红。”
    她说着就要上前来探旖滟的额头,旖滟脸色更艳,凤帝修却也满脸惊色,道:“是啊,紫儿丫头快给你们小姐看看,该不是前两日整夜照顾本宫,不眠不休的,身子虚弱,便被我给传染了风寒吧!”
    言罢,他又一脸情深地喟叹了一声,道:“滟滟先是亲力亲为地照顾我,后又当众表示要嫁给我,滟滟对我当真是情深如海,情重如山,这叫我可如何是好啊。只能早日提亲,将滟滟求娶了回去,好好疼宠一辈子了。”
    旖滟被紫儿戳破娇羞,又被凤帝修当着紫儿的面如此挤兑,登时俏脸更红,眉眼间潋滟神采,说不出的娇艳动人。紫儿瞧凤帝修的这态度,还有旖滟那神情,哪里还瞧不出是自己误解了。
    掩嘴痴痴一笑,她又瞧了旖滟一眼,这才悄然退出了花厅,临走还招手带走了守卫在院中的几个侍卫。
    见紫儿出去,旖滟更敢丢人,恼恨地瞪了一眼凤帝修,道:“我之前在城楼上说的话不作数,我那是以大局为重,如今时过境迁,才不要招什么驸马!”
    凤帝修见她恼地反口,忙收起打趣和揶揄来,殷勤地为旖滟盛了一碗红豆鲫鱼汤,亲手将汤碗放到了旖滟面前,道:“这种事儿怎么能随口乱说,爷可是当真了的,滟滟不能这般伤爷的心,要负责的!”
    旖滟轻哼了一声,未言,只见那鱼汤,肉白葱绿,上头堆着红豆,分外诱人,便用汤匙舀了几粒红豆,入口清香美味,就听凤帝修在一旁轻问,道:“我的红豆粒味道如何?”
    旖滟闻言,随口应道:“不错,你也尝尝?”
    言罢,却觉凤帝修蓦然倾身靠了过来,他灼热的呼吸喷抚在颈侧,将旖滟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一下,却见凤帝修眸光愈发黑沉幽暗,紧紧锁着她,灼灼然像是要将她烧成灰烬,声音暗哑,道:“我的红豆粒滟滟爱吃便好,滟滟的……若然不大婚,我怎好随性享用,便是想的心都疼了,也得克制啊。”
    他说话间却是将灼灼的目光下滑,满含情se地落在了旖滟的胸前,旖滟闻言先是一愣,转瞬才明白他说的红豆粒根本不是这碗中的。想到方才在浴室中,她口含还轻轻撕咬了的那红豆珠,旖滟刚降温的面颊再度热度攀升。
    心中暗骂,这个混蛋流氓,竟如此戏弄调戏她,太是可恨!
    她还没恼,凤帝修却蓦然抬起手臂,将她拥进了怀中,埋头在她沁香的颈窝蹭了蹭,几分潜静的眷恋,道:“滟滟,我们都这样了,大婚吧……嗯?不要再拒绝我第二次了,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呢。”
    旖滟蓦然便被他轻叹中带着几分痴等,怨念的语气给定了身,一时间竟再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迷糊中想到他这是不是算求婚了,好似那次在皇宫中两人一起收拾了高雪莹后,在亭子中他也类似地求过那么一回婚。他很怕她再度拒绝吗?
    她既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在城楼上又亲口说过要嫁他的话,自然不是胡乱说的,如今隆帝那里也没有了问题,又怎忍心再叫眼前男子忐忑不安。
    旖滟眸光微漾,垂下了眼眸,抬手回抱住了凤帝修,感觉到他身子轻震了下,几分狂喜和紧张,她唇角勾起,再没半点勉强和犹豫,道:“娶我,聘礼可不能少了,你知道的,我一向爱财,先前你欠我好几笔账,可都没还呢全文阅读现世突变!别想娶了我,便能不必购销了,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凤帝修虽感受到这次求婚,旖滟多半不会再拒绝,可真水到渠成地亲口听她应允了,还是忍不住一阵悸动狂喜。好似这世上注定了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勾起你所有深埋的青涩纯真,轻易牵动你的情绪。而他,自识得了怀中女儿,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的孤独,如今她就要给他一个家了,真好……
    他搂在旖滟纤腰上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无限怜惜,半响才些微平复了情绪,道:“倾国聘娶,我将自己都一并全还了滟滟,可好?”
    旖滟听他声音带着显见的愉悦和轻快,也笑起来,心跳咚咚,想着,原来嫁人,也没什么难的……
    听她笑了,凤帝修不觉将手臂收地更紧,两人在午后曛暖的阳光下就这么紧紧相拥,即便什么都不做,已是互知心意,怀着对未来的憧憬,默然中已是岁月静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旖滟只觉被凤帝修搂地喘息不过,这才挣了出来,对视间见凤帝修视线似有吸力,好似要将她的心魂都吸走,旖滟蓦地有几分不好意思,忙又端了那汤药,随口岔开话题,道:“援兵怎么来的这般快?我不曾见到小舅舅,他可曾受了伤,是不是未曾回来啊?”
    凤帝修这才收回视线,又给旖滟夹了些菜肴,方道:“来的不是京畿卫和防守京城的禁军,是附近城池集结的府兵前来救驾。”
    旖滟闻言一愕,眨了眨眼,抬眸瞧向凤帝修,眸光不解。
    君卿睿出兵围攻玉城,定然会封锁玉城到各地的言路,令消息不能抵出,也必定会派人到附近城池去做安排。这可不是现代,通讯发达,哪里出了什么事,莫说一两日,瞬间便能传遍了全球。在这古代,便是不封锁言路,玉城受困,还有隆帝和君卿洌在玉城的消息两日也未必能传到它城去,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下。
    要集结兵马,又在两天内赶到了此地,这……
    凤帝修却淡笑,抬手点了下旖滟的翘鼻,道:“君卿洌早在君卿睿身边埋着自己人,倘使不是瞧出隆帝对君卿睿确实疼宠,凭借这等手段,君卿洌只怕早便动手铲除了这个皇弟,欲下取,必想予,君卿洌是在等着君卿睿自掘坟墓,丧失掉天下人之心和隆帝之心,这等耐心,倒是我都要佩服了。滟滟只当他真需要滟滟帮助出谋划策呢?哼,居心不良,他可不是图滟滟做谋士的。”
    旖滟闻言已然明白了过来,竟是君卿洌埋在君卿睿身边的人,提前得知了君卿睿的阴谋,前往附近城池集结了府兵前来救驾的。君卿睿行事,非深信的心腹之人,怎会告知,任由消息泄露?
    能在君卿睿身边埋藏下这等心腹,君卿洌心机深沉,可见一斑,想想也是,元后过世时,君卿洌还年幼,能够步步沉稳走到这一步,他又怎会真的需要她为之出谋划策?
    旖滟唇角微挑,露出一丝自嘲笑意来。若没她做的那些守城器械,这玉城也失不了呢。
    见她神情,凤帝修心道,这傻女人,以后该是能离君卿洌远远的了吧。君卿洌司马昭之心,想到旖滟还帮过他,凤帝修心中便满是不对味。即便知道旖滟是求自保,他也心中吃味。
    旖滟正想着,凤帝修却抬手弹了下她的眉心,道:“只准想我!吃饭!”
    旖滟被他敲的回过神,见凤帝修一脸霸道,连这种醋都吃,失笑地摇了下头,却没反驳,取了汤匙也给凤帝修盛了一碗鲫鱼汤全文阅读终极黑暗大反派。
    此刻的二进院中,君卿洌向隆帝复了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屋中却已有人侯,那人不及弱冠之年,眉目俊秀,白皙透明的脸上一点朱砂痣,愈发显得钟灵毓秀,眉目如画,只是坐在轮椅之上,不良于行,令人惋惜,却正是谢明玉。
    见君卿洌进来,他转动轮椅迎了一下,君卿洌见他欲行礼,忙上前两步,抬手道:“钟磬不必多礼。”
    钟磬却是谢明玉的字了,谢明玉见他神色温和,态度亲昵,却依旧笑着在轮椅上俯身行了个半礼。君卿洌笑着拍了下他肩头,这才在太师椅中坐下,道:“我那皇弟性情孤傲,喜怒无常,这些年委屈钟磬在翼王府中安身,实在是本宫之愧。”
    谢明玉闻言道:“当年若非太子殿下雪中送炭,收留了我,我此刻早不能苟活于世,太子活命之恩,钟磬无以为报,太子这般说,实在是折杀了钟磬。”
    他言罢,见君卿洌笑着点头,又道:“这些年我留在翼王身边,秉持太子之命,一心为翼王筹谋,博取信任,也做了不少对不住殿下之事,还望殿下海涵。今次翼王举兵攻城,我得知消息,虎翼军已然出了军营,不能再给太子殿下报信,这才持着太子信物到周边城池去请救兵,钟磬来迟,有负殿下厚望。”
    君卿洌见他再度行礼,忙摆手,道:“钟磬还是这般谨慎的性子,钟磬已然做的很好,这才若非钟磬搬动救兵,又或没有霓裳公主制造出守城利器来,未必便能脱险。钟磬之功甚重,又哪里来的过?”
    他说着再度站起身来,走近谢明玉,道:“如今翼王府没了,钟磬还是搬来东宫住……”
    君卿洌话未说完,谢明玉却道:“殿下此举不妥,钟磬在翼王府时也曾被众人所见,此刻翼王刚倒,钟磬便住进东宫去,于太子殿下的名声只怕不好。”
    君卿洌闻言喟叹一声,道:“钟磬为本宫如今思虑,此心本宫记在心中。钟磬既不愿搬到东宫,本宫在东宫附近给钟磬置办一处宅邸便是,以后本宫仪仗钟磬之处还有许多。”
    谢明玉却滚动轮椅稍退了一些,又郑重地施了一礼,道:“翼王虽于太子殿下不利,对钟磬却有知遇之恩,信任之情,钟磬心中有愧,已然不能尽心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钟磬残损之躯,实也不值得殿下如此的器重厚爱,以后唯愿经商,远离朝政,还望殿下许钟磬此愿。”
    这谢明玉本是南沙国的明王府世子,自幼已因聪颖多才闻名天下,因容貌秀美而扬名南沙,被世人称为南沙国真明玉也,可就在其十四岁,最是恣意飞扬的年纪,南沙皇后后宫失宠,被赐死,太子落马,明王乃是太子姨夫,明王府受到牵连,加之南沙皇帝一向嫉恨明王在南沙国中的贤名,竟下令抄斩明王府。
    明玉世子虽逃了出来,但双腿和嗓子却皆被毁掉,在他无处可去,是君卿洌救他出了南沙国,且给了他一席容身之地,故此才有了谢明玉报恩之事。
    谢明玉少小便有性情温朗如玉的美名,此刻君卿洌见他请辞,微怔了下,心知依谢明玉的脾性,只怕便是他将人勉强留下来,他也不会再为自己献上一计,倒不如将恩情施到底去,还可换得一份感激。
    故此君卿洌一瞬又敛了神情,叹息一声,几分惋惜,道:“钟磬既心意已决,本宫岂能不成全?罢了,钟磬若然何时改变主意,本宫随时扫榻相待。”
    谢明玉闻言面上适时地露出动容之色,再度长揖一礼,这才道:“谢太子大恩!”
    正文 162 醋坛子
    日落日升,转瞬便是翌日,一早天没亮,狄霍所搬救兵也到了。经此一事,虽各路的救驾人马皆已抵达,隆帝却是要在玉城中休整两日才返京的,护驾的兵马便尽皆驻守在了城外。
    狄霍那日带人冲杀出城,虽未曾大伤,但身上却也挂彩不少。旖滟念着,听闻他回了城,不及用膳便出屋探望。她出了院子,却见一个穿青衫的单薄身影坐在轮椅上,正停在北墙的紫藤架下抬头仰望着从枯藤,如今已是初冬,花木枯萎,只剩三两片叶子缠在藤蔓上,初升的晨阳,从稀疏的藤蔓中泄下,在那身影上落下一束束光线 ”“ 。
    光影下,那青年侧脸越发苍白,如画眉目融在光影中,安宁却又带着一些坚韧,即便是身有残损,却丝毫不影响青年的风采俊美。
    这样一个不良于行的少年,身上又全然没有颓色,无论何时,都是令人赞赏的最新章节七国封神录。旖滟从未见过他,不由脚步一顿,目光微凝。谢明玉似察觉到了旖滟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他清楚的从旖滟美眸中瞧见了欣赏之色,却没有一点的同情和鄙夷。
    他清冽如水的眸中闪过笑意,远远地冲旖滟颔首,示以礼貌。
    旖滟瞧清他的面目,微扬了下眉,亦点头示意,这才脚步飞快地往狄霍所住的房间而去,她到了廊下,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粗浑的说话声,道:“楼主也真是,这么重的伤,都不能暂做处理再往回赶?!那些兵马又不是离了楼主便转不动了,楼主也不是御兵之人,何故如此白费力气,结果如何,楼主跟着援兵一路淌血,拼着命回来,公主还不是早便平安了,根本就没用上楼主搬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