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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嘟嘟嘟”一阵空荡的盲音,让阮薇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俩人交往,朗赞还不曾这么冷落过她,还是,这么快就已经过了热恋期?
    离开前共度的夜晚缠绵万分,怎么一眨眼就仿佛变了质。
    阮薇想不明白这其中因由,于是把自己困在原地,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固执地转着一个个怪圈。
    她其实面有倦色,一只手撑着下颚,眼角的神色迷离,半个身子陷在不甚明亮的阴影中,轮廓被天然地模糊了,角度光线都极美,那份似有若无的忧郁与法国小镇的气息浑然天成地融化在一起,整个构图的水准相当不错。
    摄影师当即拍下了这一幕,还连连称赞,说这就像一张不用加工、信手捏来的电影海报,害得她又被董馨儿之流挤眉弄眼。
    阮薇拿着一本旅行手册,瞭望这里的峰岭险峻,据说还有一个河谷劈开村庄,是诗人但丁创作那副惊世之作《地狱》的灵感来源。
    阳光落在村镇的上方,令人目眩神迷,光阴从未在此穿梭逝去,这一幕幕让人惊叹有加。
    她却未能全心全意沉浸于此,心头仍然有一股吹不去的阴翳,令人觉得既委屈又不甘。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从俩人分开的那一刻,她没有一秒,停止过思念他。
    闭上眼睛,就想起他的脸,他宽厚的肩膀,他身上的气息,她在回忆中竭力跟他靠近,与他倾诉,原来爱情是这样令人失去理智,每天都要回味煽情,每天都会做好多好多的糊涂事。
    阮薇挫败不已,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没事的,不要想了,不想了……”
    只要再勇敢一点,就不会因为被人遗忘而难过。
    再勇敢一点。
    ***
    近日潇潇劲头愈来愈足,已经彻底玩疯了,阮薇还在工作,她就跑去不远处与韩启东见面。
    这男人是单独行动,戴着大号墨镜,就像一名普通的观光客,但那风采又很像是应该出现在电影中彬彬有礼的男主角,低调而神秘,脸上挂着温和爽朗的笑。
    韩启东从不把别人当作是无足轻重的小丑,每一个眼神都给予尊重,潇潇最崇拜的也正是他出色的人格,即使相处久了,仍然没有对他幻想破灭,反而更多了一些好感。
    “阮阮还在拍照,我们等一下吧。”
    “那看来别人都在努力,就咱俩在偷懒了。”韩启东语气轻松,神态更是再自然不过,“我以前来过这,还可以给你们做做导游,先带你去上边看老房子。”
    潇潇大咧咧地点头,俩人就在这边的景点漫步,兴致也都好。
    韩启东看着这小姑娘雀跃的背影,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知足。
    其实,她整天呆在花丛里,并不显得有多娇美,不过韩启东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觉得她有几分秀气,也是旁人并不能及的。
    这里有一处是好景致,他弯身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想指给她看一处地方,不料潇潇转过脸的时候,她的唇不小心吻上他的半边脸颊!
    潇潇呈现呆滞状态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韩启东倒是拍惯吻戏,对于这种乌龙状况只是笑了笑,连眼神都不避。
    她却没法镇定,同手同脚连退数步:“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还是先去找阮阮吧……”
    狼狈地落荒而逃。
    阮薇并未从潇潇嘴里听说刚才发生的糗事,只觉得这姑娘回来的时候,怎么脸红的像过敏,看着怪有趣的。
    等到自由活动时间,潇潇才敢与阮薇再去露天咖啡馆找韩启东。
    广场中央有一群白色的鸽子,扇着洁白的羽翼,阳光落下来,阮薇第一眼看见那边站着一个黑头发的东方人,背对着她,那个身形英朗潇洒。
    正好背景是一小片蒸腾的紫色,薰衣草的香气浓烈,紫色花瓣如波浪般翻滚,辉光投射在古老的街巷,只要看过一眼,仿佛让人置身在不可思议的国度,花香令人微醉,这沧桑万状要人终生难忘。
    韩启东指着那人道:“seven,你看是谁来了。”
    阮薇目测一下东方人的背影高度和轮廓,立刻就猜出来人是谁,他的影子被夕阳的光辉拖出又长又高的线条,益发夺目逼人。
    她开口,却哽咽了:“你不是说,不能来的吗?”
    朗赞走来面前,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目光如鹰隼,脸庞镀了一层金,眼底又带着一分格外的柔情。
    “这样才有惊喜效果。”
    “可是……”她觉得这男人的出现太不真实,可朗赞的目光明亮,嘴角含笑,分明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你这些天不是都很忙吗。”
    “我是故意的,这样突然见到我,才会觉得特别欢喜,意料之外,嗯?”
    阮薇忍着酸涩,连眼睛也不敢眨,可最后还是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来,最终忍不住失声痛哭。
    泪珠越滚越多,她施力捶打朗赞的胸膛,毫无顾忌地奋力着发泄,他手上的薄茧摩擦她的脸颊。
    “这么烂的招数你也敢用!”
    朗赞收敛笑容,不停地道歉,谁让她有时候还会表现出仍然置之事外的状况,他得让她也尝尝相思之苦。
    不能总让他独自一人为她挠心抓肺的。
    阮薇以前只是觉得这个人重要,却不觉得这段恋情有多么重要。
    现在她真明白过来了,他已经不仅仅是朗赞,他是最忠诚的情人,是她最仰慕的男人,只要他们的这段关系还能变化出新的姿态,只要他的爱还是温柔的一笑,世界都黯然无光。
    以为关于爱情的种种自虐、一夜夜的彻夜难眠,只不过是一段无稽之谈,偏偏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符合你所有的期待。
    他真的在你身边,为你而来,永不背离。
    阮薇忽然地感慨,肌肤相亲、耳鬃厮磨,这两个词造得真是好,她现在只想要与他亲吻拥抱。
    当全世界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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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2
    那时候,阮薇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广场,抱着每天都在挂念的男人,闻到熟悉的胡须水的味道,一切变得在真实与虚幻之间徘徊,画面凝固得像一幅上了釉色的画,让一旁的潇潇与韩启东看得都不忍打扰。
    他们像是被彼此的情感淹没,再不去管世人会对此有何评鉴。
    后来,阮薇回过神,仍然是怕有熟人路过会撞见,才赶紧躲开那熟悉的怀抱,他们匆匆在咖啡馆呆了片刻,就与其他旅客一样,先是在附近参观了几处景点。
    阮薇与朗赞始终分开走,更不敢牵手,可实际上几个月没见,又甚是想念,心思完全没在那些雕花廊柱与遗址上边。
    傍晚时分,小镇安逸得让人遗忘了时间。
    韩启东与潇潇也乐得去当他俩的电灯泡,他看见这小姑娘稍稍有点不安,不禁更想要逗她,如今他只要一走近她,对方果然就像兔子似得跳开了,非要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免得又出差错。
    朗赞指着一处荒凉的遗址,那是中世纪做防御工事的城墙。
    “这边古时候的统治者,有著名的诗人称他们为‘鹰的族人,从不屈从于任何王朝’。”
    韩启东还用手上相机拍了几张照,“倒是有节操的家族。”
    朗赞兀自说完,也不等阮薇反应,忽然就把人拴在怀里,“怎么瘦了。”他笑得不怀好意,“是我不好,不该故意躲着你。”
    她实际上心情变得好多了,这几日的怀疑、不安都一扫而空,只是怕这男人才得意,才控制住嘴角的笑。
    “这样的‘情趣’,以后还是别用了,下回再敢这么做,自己承担后果。”
    “你要我再这么闹,我也舍不得。”朗赞认认真真地回答,眼睛里倒是真的充满歉意,“这些天我也不好受,你要不信,去找大雄求证。不过,多亏这样的决定,才提前结束工作。”
    阮薇还是不想搭理他,企图挣扎着离开,可朗赞都已经好久没见到她,就强行把人继续按在跟前,他发现她额上织出细细的汗,在夕阳下金融融的,整个人多了份神采。
    他像是不忍错过一秒,连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她,阮薇避开男人焦灼的视线,嘴上问:“你在看什么?”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办,我早就开始想念你的吻了。”
    朗赞的手悄悄在她腰上蹭了蹭,有十分明显的暗喻。
    阮薇悄悄红了脸,却没有说,其实她也无比怀念。
    夜里,他们回到lay1a36这次预定的住所,那是一家久负盛名的宾馆,法语oustau de baumanière,改建自一座17世纪的贵族房屋,有奢华堂皇的装潢,像一座大型城堡,另一侧还有现代化的高档泳池与地道法式餐厅,网球场,图书馆,健康及健身中心。
    每个房间都备有空调,装饰的风格是古典与现代相结合。
    朗赞在他们公司的小型晚宴上忽然出现,引来一群女孩们的热烈鼓掌,原本远行的兴奋此刻又被推上另一个高度。
    “你们今年的表现非常出色,hero娱乐多亏你们以及一群最出色的幕后人员,才能有今天的成绩,所以,这次旅行大家玩得尽兴。”
    他说完,当着众人面饮了一杯红酒,诸位都被少董亲切的模样感染了,席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阮薇好几次与朗赞对上视线,餐厅的灯光明亮,飘满食物的香味,虽然两人不曾对话,可不知怎么的,她的脸越来越烧,心底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
    好似今晚注定要发生一些什么,只要这么想,她脸上就不可抑制地热起来。
    朗赞住的酒店套房无疑是最上层的,大理石地面一片雪亮,梁上的花纹连投下的阴影都显得素美。
    阮薇一路小心着不让别人发现,来到他房里时,朗赞正在和人打电话,空气里还有没散去的烟味,她也不打搅他工作,就把露台的门打开,从上边眺望美丽的乡村花园夜景,窗户外面有点点荧光。
    片刻,朗赞还顺手关上电脑,从身后狠狠地揽紧她的腰,手指在腰间腾挪,让人心生暖意。
    “这里都细了。”他逐渐将身子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喃喃。
    “这你也能量出来?”
    “我再确认看看。”他的指尖从衣摆滑进去,来回摩挲,是最上等的调情手段。
    终是忍不住诱惑,朗赞把阮薇身子翻过来,低头索吻,那投入的状态像是她比好酒更为醉人。
    阮薇被他温柔地吮吻,两个多月空旷的心与肉体都在急切等待,简直就像是在等待一场如神圣的雨水降临。
    “不给我打电话的是你,怎么现在又想我了?”
    她喝过酒,说话的时候没有平时那么冷静自若,会有些小脾气。
    “不理你是硬撑的,想你才是大实话。”
    朗赞倒是挺爱她这样的一丝骄纵,就像是被宠坏的小女孩。
    其实,这两个月来他也真的是从来没这么烦躁过,每天不是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就是在陪父亲去看他们家族企业的厂房时晃神,有时候,烟烫到了手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想,这样的分别让自己看得也更清楚,她的意义与分量,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
    阮薇不自然地红着脸,“那你打算怎么道歉,如何补偿?”
    他像终于抓着机会,亲吻与爱抚都带有最直接的暗示,“我可以给你我的人。”
    “你也不问我要不要。”
    朗赞伏在她耳边低语:“你不要我硬塞。”
    手指从腰间往下游走,男人的手指居然大胆地直接在她并拢的两腿间轻揉。
    阮薇吓得赶紧逃回房里,又被他从后边抓住,托起下巴狂吻一阵,他的手指继续在她的两腿间磨蹭,缓慢搓揉。
    她的身体已有兴奋的前兆,男人迷人的语气竟可以同时带着宛然的请求,与被欲望支配的邪恶:“你湿了,我们要不要继续?”
    阮薇面红耳赤,他的问题也无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