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天晚上,在伺候小妖躺下之后,大院子的门被敲响,赵守孝心里还疑惑,这么晚,谁呀,一打开门,只见赵知节站在外满,带着满脸的笑意,“二哥。”
“老三,你有事?”赵守孝很是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得赵知节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是这样的,二哥,明天我家里杀猪,想请二哥去帮忙。”
“哦,好啊,”赵守孝很是干脆地点头,在村子里,一般像他们家有四个兄弟,杀猪的话就不会再请别的人,否则会被人认为兄弟不和,想到杀猪饭,是赵守孝从小就向往的,倒是没想到老三这一次会请自己,“不过,老三,请我的话,爹,娘,大哥,四弟那边没有问题吗?”不过,赵守孝还是记得多次与老宅的人不愉快的经历,开口问道。
“有什么问题,二哥,我已经分家了,能够当家作主了,明天记得早些来啊,早饭我让我家的给准备了你们的,你们就不用做早饭了。”赵知节笑着说道:“若是二嫂能够在厨房帮忙就好了,她的厨艺那是没话说。”虽然他家娘子的也不错。
“那应该不能,你二嫂有了身孕,明天可能不会过去。”赵守孝并没有打算让肖瑶过去,赵家那么多人,再加上杀猪时候本来就乱,若是出了一点意外,赵守孝是想都不敢想。
“有身孕了?”赵知节眨了眨眼,随后笑呵呵地说道:“恭喜二哥,”许是知道赵守孝的考量,赵知节倒是没怎么规劝,“那行,到时候我让我家的将吃得送过来也可以的。”
“恩,”赵守孝点头,看着赵知节,突然有种老三也长大了,懂事了的感觉。
被赵守孝这样的目光盯着,赵知节有些毛骨悚然,“那二哥,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别忘了啊。”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赵守孝话落,赵知节已经走远了,关上院门,看着燃着烛光的房间,想着那里睡着他最重要的人,回去的脚步又加快了不少。
“刚刚是谁呀?”肖瑶因为身边的动静醒了过来。
“老三,明天杀猪,让我过去帮忙。”赵守孝像拍孩子一般拍着肖瑶,“放心睡吧,早饭和午饭我会给你送回来的,你就不要自己做了,知道吗?”
“我不能去吗?”肖瑶习惯性地往赵守孝身边靠过去,开口问道。
“那里太乱,还有明天我估计爹娘他们都在,你如今有了身子,还是少往那边凑,”赵守孝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以后若是遇上那边的人,我有不在你身边,你不要跟她们发生争执,绕开走,或当着没看见都行,不要与她们发生争执,当心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恩,”肖瑶点头,“我知道了。”
想着自己娘的脾气,还有家里的那些男人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得等,听着小妖有些敷衍的回答,认真地说道:“小妖,光是知道了还不行,你一定要记住,明白吗?”
“恩,记住了。”肖瑶很是认真地回答,在赵守孝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至此,与赵家在傻子心里的角逐可以结束了,等孩子生下来,估计李青宁那边怎么着也应该有消息了吧。
“睡吧。”赵守孝抱着肖瑶,这才安心了点。
第二天一大早,赵守孝就去了赵知节家里,一向不爱早起的赵家人竟然都在,这倒是让赵守孝有些吃惊,不过,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孩子,还有动作并不慢消灭早饭的大人,又有几分明白了,感情是冲着早饭来的,只是,据他了解,老三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爹,娘,大哥,四弟他们用得着这样吗?
见赵守孝走进来,其他吃饭的人头都没抬,继续吃饭,赵知节和赵王氏有些尴尬,“二哥来了,我在厨房里留了你和二嫂的饭,你先吃,我这就给二嫂送过去。”赵王氏笑着说道,得到赵知节一个赞赏的目光,他家娘子真是聪明,估计是早料到这样的事情了吧。
只是分家的时候,他们都差不多,老四虽说少一些,可他每个月在学堂里当先生也有一笔不少的收入,怎么就饿成这样,还是他们都太抠门了?大人不吃也就算了,小孩子总不能一直饿着吧。
“不劳烦弟妹了,小妖现在还没醒,我去厨房吃吧,一会吃完,我再给小妖送去。”赵守孝说完,就往厨房走去,“你在这里招呼着,我去看看二哥。”这话是赵知节对赵王氏说的。
吃饭的众人一听几人的对话,心里都很是不满,明明他们都没吃饱,竟然就先给那两人留着,这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三弟妹,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娘,你刚刚听见了没,这二弟妹到现在都还没醒,估计今天是不会来帮忙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早饭。”赵周氏说完,利落地将盘子里最后一个馒头分成两半,递给两个儿子。
赵王氏看着赵肖氏眼里的恨意,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难得老实地说道:“二嫂有身孕了,这杀猪的事情自然不应该劳烦到她,免得受了惊吓,当初大嫂怀小文的时候,不也是同样如此么?”
☆、第86章
“老三媳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对于赵王氏这些实际上没有多大攻击力的话语,赵肖氏却是猛然地站起身,手中还剩下一小戳的馒头掉在地上,因为起身时两腿力道有些大,直接导致坐在长凳子另一端的赵德向后仰去,若不是挨着他做的赵守忠手脚利索,他肯定要跟凳子一样摔在地上的。
看着倒在地上的长凳子,突如其来的惊吓让赵德差点就被噎着,喝了好几口水,才平复下来,不满地看着赵肖氏,“老婆子,你又发什么疯?”
然赵肖氏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直直地盯着赵王氏,弄得赵德的脸更加红了起来,自从上次对上老三那同情,怜悯的目光之后,就像现在这样,他总觉得此时这些晚辈看他的目光透露着诡异,面色更加难堪起来,两只灰色的袖子一甩,冷哼一声,想要有尊严的离开,步履却狼狈地让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老三媳妇,我让你说话呢。”赵守忠刚想劝自家娘稍微顾虑一下爹的感受,可赵肖氏却抢在他的面前,尖锐的声音,眼神直直地盯着赵王氏,目光森冷,令赵王氏皱眉,她越发不理解这个婆婆了,难道二哥不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吗?她可不相信赵肖氏没有听清楚自己刚刚的话,可就算因为厌恶这个儿子,所以眼里不会有喜悦,可如此地激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娘,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赵王氏轻笑,上前,扶起被赵肖氏弄倒的凳子,“快点吃饭吧,一会肖大叔就要来了。”
“你刚刚说肖大丫怀孕了?”赵肖氏固执地再次开口,那目光,那神情,很坚定地表明若是今天不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啊,娘,我也是昨天晚上相公回来告诉我的。”赵王氏点头,“难道你没看见,今天二哥走路都带着风,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下去吗?”她像是故意要跟赵肖氏作对一般,接着说道:“如今娘可以放心了,等到二哥生下儿子,娘的四个儿子都有后了,您老就好好地想清福,等着子孙满堂,儿子孙子们的孝敬吧。”
瞧这话说得多喜庆,只要是正常的老太太,恐怕没有不高兴的,但赵肖氏绝对是例外的,一听赵王氏这话,有些失神,怎么会这样,老二都有后了?这怎么行?他怎么能有后呢?她是想要赵老二断子绝孙的,肖大丫,三个字在赵肖氏的心里已经被跺的粉碎。
再想着前些日子,大哥和二哥商量,因为有县令公子罩着,他们不能够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要发达就让他们发达着,他们的打算是,过了年,在过三个月,两人成亲就一年了,若是肖大丫的肚子还没有反应,七出之无子让赵守孝将肖大丫休掉,到时候赵守孝又是二婚,一定不能再娶多好的姑娘,他们再安排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哼,那时,赵守孝的家宅不宁,看他还怎么发达。
休妻之事,婚姻大事,都算是家务事,即便是县令公子,县太爷,也不能插手他们家里面的事情,正因为这样商量妥当,赵肖氏这些日子才甚少去找那两人的麻烦,耐着性子等这几个月她还是可以的,谁曾想,今天这个消息,将一切都破坏掉了。
赵守孝怎么能够有孩子,他怎么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孩子,他算是什么东西,还想给自己留下一条血脉,以往赵肖氏从来就没有想过肖大丫有可能会怀疑,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让她的眼前有些发黑,想起那两年灾难过后,竟然没有将赵老二饿死,还比自己的儿子强壮了不少。
因为身上的伤疤那些太过明显,一路上整个村的人都看见了,她不得不让人去请大夫,想着那大夫离开时,对自己所说的话,现在想起来,她都有吐血的冲动,什么叫这孩子的肾和命根子都曾经受过伤,估计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皱眉,仔细想着,那时大夫语气沉重,一脸可惜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可肖大丫为什么会怀孕了?想到另一种可能,赵肖氏的双眼一亮,令一直观察她表情的众人都将心提了起来。
“娘,你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了?”赵知义皱着眉头说道,“难道非要将我的秀才功名弄没有了,你才安心吗?”想着肖志泽那个病秧子威胁自己的话,如是真的再找他们家麻烦的话,他就将自己这个秀才名头是怎么来的闹得整个永昌县的人都知道,看他还能不能保得住功名,能不能理所当然地在杏花村当先生。
“儿啊,娘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放心,娘心里有数的。”赵肖氏一想到最后一种可能,一张脸都笑看了,甚至连赵家一家人都是一脸不信的样子也并没有注意到,不过,倒是赵知义的提醒让她缓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想着这事还是找大哥和二哥商量一下更为妥当,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沫,笑着说道:“老三媳妇,你跟老三说一声,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 反正家里帮忙的人也够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娘。”对于赵肖氏要离开,赵王氏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她哪里敢指望她这婆婆帮忙,离开了倒也是好的。
赵肖氏走到堂屋门口,看着打理得干净的院子,想到什么,回头,来了一句,“老三媳妇,杀猪饭别忘了等我,到时候让人去你二舅舅家里叫我一声,知道吗?”
赵王氏无语,却也没有反驳,“知道了,娘。”
赵肖氏满意地离开了,刚刚还安静的地方,一下子就吵闹了起来,“相公,你说娘这又是干什么去?我总觉得她这一趟和二弟妹怀孕有关系,你说她会不会有出什么幺蛾子?”
“闭嘴,你怎么做人儿媳妇的,有你这么说娘话的吗?”赵守忠皱眉,看着自己这个吃苦耐劳,就是脑子不太清楚,嘴巴有些碎的媳妇,当然这个时候也不是真心想要责备她,只是,在弟弟妹妹面前,他身为老大,应该要做好榜样才行。
其他的人对赵周氏很是无语,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她还好意思说出来炫耀,只是,赵周氏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的心都有些担了起来,“我觉得那肖大丫处处透露这诡异,想想,自从我们与她打交道以来,那次不是碰的满鼻子的灰,就算是我脑子不好,可娘呢?四弟呢?更何况还有如今失去一切的大舅舅?”
堂屋又安静下来,赵守忠抱着听着赵周氏用将鬼怪故事的语气很是害怕的小儿子,看了赵周氏一眼,可两人显然没有赵知节他们那样的默契,赵肖氏看着众人都竖起耳朵,接着说道:“老二是什么人,再没有比我们更加了解的,可你瞧瞧,他现在过得比我们谁都要好,难道不是因为肖大丫的关系?若是没有肖大丫,老二现在在干什么?”
众人皱着眉头想着老二没有成亲之前的日子,真是很怀念,家务活除了做饭洗衣服,其他的都是他包了,挣银子的事情是他包了,地里大部分的活是他做了,哎,那时候真是幸福,这是分了家有了各自的小家的众人再次回忆起来,发出如此的感叹。
“大嫂,你若是想要谋害二嫂,我是没有意见,可是,你千万不要说给我听,让我知道了,到时候被按上杀人犯的同谋,我家小乐乐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赵王氏说完,也不管众人有没有吃好,说完这话,快速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转身出了堂屋。
“这,这,这三弟妹是什么意思?”赵周氏有些傻眼了。
“让你好好说话你不听。”赵守忠是最明白自己的媳妇,她是绝对没有三弟妹口中所说的那个意思,只是。
“大嫂,大哥说得对,你那句话实在是说得太有意思了。”赵思贤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笑着说道:“什么叫做若是没有肖大丫怎么样?我倒想问问,大嫂,你想要怎么让肖大丫没有了?”说完,还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哎,为了小文和小武,大嫂,你就是在嫉妒肖大丫,也不能当杀人犯的。”
“什么杀人犯?”赵周氏算是明白他们是故意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气得很,“行啊,你们笑吧,我告诉你,娘这次不消停,闹出来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你们可别忘了,老二他们可有县太爷撑腰,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父债子偿,娘做的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在我们头上的。”
这话一落,就连赵守忠的脸色都变了,“我先出去一下。”不行,得让爹看着点娘,在赵守忠眼里,这个世上能管娘的,除了大舅舅和二舅舅,就是自家的爹了,他们身为儿子,若是看管着自己娘,那便是大不孝,只是,赵守忠自己能够将赵周氏制得服服帖帖的,却完全想不到,他的爹娘,在这方面完全是相反的,他娘将他爹制得老老实实的,让赵德看着赵肖氏,一点用也没有。
厨房里,赵守孝是三两下就吃完了早饭,等到赵王氏进了厨房,只有赵知节一个人了,“二哥呢?”
“给二嫂送早饭去了,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再生一个啊,看着二哥那样,我想要一个女儿。”赵知节看着赵守孝喜滋滋的样子,本就想要个女儿的心磁石更加迫切了,站起身,拉着赵王氏的手,开口说道。
“这样的事情哪里是我能够做主的。”赵王氏有些羞涩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以后还要多多的努力。”赵知节笑眯眯地说道,勾着赵王氏的手心带着暧昧十足的气氛。
“别闹了,我有正经事情要和你说。”这些日子,赵王氏算是看明白了,肖大丫绝对不是她婆婆那样的人能够斗得过的,既然如此,何不卖他们一个人情,不求以后靠着他们帮衬着,只希望到时候不要迁怒到她和相公身上。
“恩,你说。”看着赵王氏一张娇艳美丽的脸,严肃认真的模样,赵知节就放开了赵王氏的手,也收敛了笑容,心想着,不会才这么一小段时间,刚刚堂屋里就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赵王氏将堂屋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跟赵知节说了一遍,同样地,赵周氏担忧的也是她此时担忧的,并没有隐瞒地告诉给赵知节,“相公,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恩,”赵知节沉思了良久,笑着说道:“娘子放心,等今天吃完杀猪饭,送二哥离开的时候,我将这事告诉他,也提醒一下他,二哥可能不聪明,却也不是真的傻,再加上那肖大丫,娘恐怕又是白算计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娘这样,哎,”赵王氏叹气,“她始终都是你的娘,小乐乐的奶奶。”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放心,你还是我的娘子呢,你和小乐乐是我最最重要的人。”赵知节笑着说道。
赵守孝家里,赵守孝是乐呵呵地端着早饭快步走进院子,看着冒烟的厨房,便知道小妖起来了,猜想可能是在烧水洗漱,步子更快了起来,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脚下垫着凳子,正在擦碗柜的肖瑶,差点就将手里的粥,馒头扔到地上。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三弟他们家里帮忙了吗?”肖瑶开口问道,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赵守孝没有回话,沉默地进了厨房,将早饭放下,摸了摸一边盆子里的水,是热的,才微微放下心来,“小妖,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现在有孩子了,不能够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有什么事情,等我下午回来再做也是一样的。”
说完,还伸手,“快点,下来吃早饭。”
肖瑶放下手中的抹布,任由赵守孝扶着,从凳子上下来,实际上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动作一点也不危险,含笑,撅嘴,“今天不是腊月二十四嘛,该出尘了,这些屋子基本上都是天天打扫,一点也不脏,我只是想要感觉一下这个气氛,随便打扫打扫,你看看我一点都没有累着,还有,大夫也说了,不能够老是坐着不动,农村人哪里有那么娇贵,我听说好些人,快要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呢。”
“那是别人,”赵守孝说话向来不是肖瑶的对手,不过,看着肖瑶红扑扑白嫩嫩的脸,气色很好,刚刚那点惊吓也就被他忽略了,“你忘了,昨天大夫也说了,虽说你的身体好,可头三个月还是有危险的,你得多多注意一些,以后不要这样了。”
“哦。”肖瑶点头,“可是我在家里也很无聊啊。”顺从地任由赵守孝扶着,让自己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将早饭摆出来,筷子放到自己面前,笑着说道:“要不,我也去三弟家里?”
“不行,那里今天人太多,又太乱。”赵守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快点趁热吃。”说完,拿起肖瑶刚刚用过的抹布,边干活,便说道:“我就去帮一上午的忙,下午就回来陪你,你可以在家里看看书,绣绣花,要不,我让大柱媳妇来陪你说话。”
“不用了,”肖瑶摇头,她可不是真的无聊,只是,看着赵守孝这样,就不由自主地想要任性,撒娇一把,想到后面一个词,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寒,可做起来却又是那么的自然。
“我觉得还是让大柱媳妇来看着你比较好。”赵守孝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看着小口吃鸡蛋的肖瑶,“免得我一离开,你就不消停,开始收拾屋子。”
“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房子不用怎么大嫂,可我看着今天的天气不错,几个房间的床单被罩都应该拿出来洗洗了,要不然,下次李大哥过来,你好意思?”肖瑶本来还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多,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少,“再有,柜子那些也要擦擦,还有。”
“这些我下午回来弄。”赵守孝开口说道。
“那晚饭我来做,”肖瑶也舍不得赵守孝那么辛苦,见他又要拒绝,开口说道,“你看着我做,绝对不会累着。”
“恩,”赵守孝这才点头,等都肖瑶吃完早饭,赵守孝收了碗筷,放在篮子里,出院门前依旧有些不放心,“小妖,一定要听话,知道吗?不然我会担心的。”他一直都知道,女人生孩子都很危险,在他的记忆里,有好些女人就是因为生孩子死了的,所以,他害怕,小妖也会那样。
肖瑶本来还想逗逗赵守孝的,可看着他眼里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放心,我保证不懂,不让你担心,我是绝对不会有事情的,你看看我这身体,整个村子里,谁也没有我的身体好吧?”
“呵呵,”看着肖瑶,赵守孝将感动压在心里,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栓了门就在屋子里待着,饿了吃点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恩,快去吧,就一上午的事情,怎么弄得这么依依不舍,我都有些不习惯了。”肖瑶依旧笑着说道,想要抹去赵守孝心头的不安,这才刚刚头两个月就这样,那剩下的八个月她家相公要怎么办?
赵守孝也知道他不应该这么紧张的,许是因为看得太重,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去担忧,“那我走了。”
“恩,快走吧。”肖瑶点头,“快点吧,不然一会三弟家的猪都杀完了,你好意思啊。”又说了几句话,赵守孝这才离开,肖瑶听话地关了院子门,进了堂屋,坐在一边的躺椅上,休息起来,既然这样能让那相公安心,她就这样。
想着肚子里竟然有个小生命,肖瑶不由得伸手摸了上去,一下一下,随着椅子的摇动,有些昏昏欲睡,拿起一边的摊子,盖在身上,舒服地闭上眼睛。
赵知节家里,“哟,三弟妹,你这猪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大了?”赵周氏语气很酸,分家的时候,他们家和老三家一人一头,那时候明明自己还挑了一个肥壮一些的,怎么如今看着,他家这出栏的猪比自己家的大了一圈。
赵守忠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并没有多说,“大嫂,就像是平常那么喂的,怎么?大嫂家的猪没有这么大吗?估计是大嫂家的人多,事情也不少,所以,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吧。”瞧瞧赵王氏这话,已经将赵周氏的借口都找好了,
那来帮忙的屠夫和她娘子,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看着赵家四兄弟赶着猪出栏,用力地将它捆上木板,微微有些惊讶,这赵老三看起来瘦小,没想到还是个有力气的,再瞧瞧赵家两个姑娘,坐在堂屋门口嗑着瓜子,看稀奇一般地看着他们,还有那赵知义,不说一点用都没有,还碍手碍脚。
若不是看着他是秀才老爷的份上,这肖屠夫真是想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去,倒什么乱这事。
只是,令肖屠夫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赵家兄弟按着垂死挣扎的肥猪,肖屠夫粗狂的声音响起,“开始了,拿盆来。”
“来了。”赵王氏清脆的声音透着喜悦,端出一个大大的木盆,一看就是早早准备好的,洗得干干净净,动作利落地将木盆放在猪脖子下面,“要开始了,见不得血的快些离开。”其实,别的时候肖屠夫是不会提醒的,毕竟常识大部分都知道,院子里的孩子都被赵何氏带到房间里看着,他这句话,主要是针对堂屋门口,嗑瓜子的两个小姑娘,既然是看稀奇,应该是从来没见过,到时候吓晕了,这过年杀猪,出这样的事情,对他这个屠夫,对赵老三家都是不吉利的,所以,为防万一,他才不得不这么多说一句。
可赵思慧和赵思贤两人没能领会他的苦心,赵王氏倒是说了一句,明显姑嫂感情不深的两人都没有领情。
“开始了,”肖屠夫看着男主人,赵知节做最后的确定。
“等一下,”赵知节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开口说道:“四弟,你能不能行?”对于村子里的习俗,谁不了解,大哥,二哥他不担心,可是老四,他有些怀疑,刚刚那蹑手蹑脚的模样,他能不担心吗?
“怎么不能行,三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开始吧,再不开始,猪都要被我们摁死了。”
只是,赵知义这话刚一落,那肖屠夫充满煞气的目光就扫向了他,“你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肖大叔,你别介意,他就是有口无心。”吼完赵知义,赵知节又陪着笑对肖屠夫说道,“开始吧,上午肖大叔不还有一家吗?”
“好。”肖屠夫亮起腰间磨得锃亮的杀猪刀,“摁紧了。”一用力,捅了进去,“嗷,”随着肥猪一声惨叫,鲜血涌出,落在早就准备的木盆里,所谓白刀子红刀子出,随着不断的流血,那肥猪的挣扎慢慢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