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彪、黄琬等人一个接一个地登上马车离去。刘欣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沒有跟随王允一起前往洛阳。显然对刘协并不忠心。或者沒有能够进入王允他们的圈子里。或者根本就是王允他们的政敌。刘欣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对杨彪这些人并不想赶尽杀绝。留着他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太师府的房舍很多。刘欣比较中意的却只有中午他沐浴的那一处净室。他记得净室里面个房间有张大床。便径直走了进去。直到此时。刘欣才知道下午高顺就派人将太师府清理了一番。大多数丫鬟奴仆都被集中到了一起。只在那处净室留了几个伶俐些的小丫鬟。四周也都布置了卫兵。难怪杨彪他们听说刘欣回來以后。想都不想就跑到了这里。
清理太师府的人显然也明白刘欣的心意。那处净室收拾得格外清爽。虽已夜深。屋子里却仍然点着蜡烛。好像知道刘欣今晚要回來一样。
刘欣刚迈进房门。就看到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歪着头。斜靠在榻上正睡得香甜。能够被选入太师府來做丫鬟的。肯定都有几分姿色。不过。刘欣今天着实有些累了。哪里顾得上看她们长得如何。但他还是放慢了脚步。毕竟刘欣也算是在社会底层生活过的。知道这些为奴为婢的女孩子活得十分不容易。尤其她们过去都是伺候董卓的。一个不小心甚至连性命都会丢掉。也许是今天实在太困了。也许是觉得已经半夜。刘欣不可能回來。这两个小丫鬟才敢睡着了。刘欣虽然明白在这样一个社会。人与人之间是沒有平等可言的。但來自后世的他对这些弱势群体多少还保留着一点同情心。实在不忍吵醒她们。只得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
里屋的桌子上只点了一根蜡烛。借着昏黄的烛光。隐约可以见到床上已经整整齐齐地铺好了锦被。现在已是夏末。早晚的天气渐渐凉了起來。有钱人的身体总是娇贵些。睡觉的时候盖条薄薄的锦被实属寻常。只是刘欣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即使在寒冬腊月。一条薄被也就对付过去了。这个季节更是沒有盖被子的习惯。看到这床锦被。刘欣不觉好笑。他哪里需要这个。随手便将被子掀到一边。再看床上时。吓了一跳。
原來锦被下面睡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女人只穿着贴身小衣。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脑后。她脸朝里面侧卧着。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从那纤细的腰肢。丰润的圆臀。尤其那修长的双腿饱满结实。无不透露出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也许因为身上突然少了一层被子。让这个女人觉到了丝丝凉意。那条玲珑的曲线下意识间还地在床上扭了两下。
刘欣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又不知道是谁安排在这里的。忍不住伸头看时。不禁惊呼出声:“严氏。”
他虽然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离着严蕊实在太近。还是将她弄醒了。
严蕊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陡然见到一个男人站在床前。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等她看清來人时。满脸尽露惊惶之色。慌忙翻了个身跪倒在床榻之上。连连叩首道:“贱妾不知道大人回來。求大人恕罪。”
她斜对着刘欣跪着。头埋得低低的。身后那一轮圆月高高翘起。模样儿甚是暧昧。刘欣不由想起中午他的手按在那处地方。十足的弹性。慌忙收敛心神。说道:“严氏。你且坐起來说话。我问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严蕊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形象十分不雅。得了刘欣的话。赶紧爬起身來。坐在床沿上。双手扶着膝盖。垂首说道:“回大人的话。是黄大人命贱妾來给大人暖床的。”
“暖床。”刘欣感到莫名其妙。“大热的天暖什么床。”
严蕊依旧低着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黄大人说了。床上的竹席凉气重。让贱妾來暖一暖再给大人睡。贱妾刚才一时迷糊。竟然睡着了。求大人宽恕。”
大户人家常常会安排丫鬟來做暖床这种事。尤其到了冬天。暖床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同样是躺在主人的床上。但暖床和睡觉绝对是两回事。让你來暖床你竟然在主人床上睡着了。在等级森严的人家。往往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要是遇到了善妒的女主人。就是当场杖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所以严蕊才会这样紧张。
其实这也怪不得严蕊。她吃过晚饭后就被黄琬安排到这里躺下。名义上当然是來给刘欣暖床的。至于刘欣回來后会不会对她做些什么。那就只有天知晓了。严蕊躺在床上既不敢乱动。也不敢起身。一躺就是几个时辰。不要说严蕊今天一下午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已经有些心力交瘁。就算她精力旺盛。躺到半夜还睡不着的话。那除非她有严重的失眠症。
刘欣听了严蕊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竹席上那点凉气算得了什么。我身上的火气旺着呢。有那么点凉气才正好泄泄火儿。”
这话落在严蕊的耳朵里。却有另外一层意思。她的一张粉脸顿时涨得通红。幸亏她一直低着头。却也不虞被刘欣看到她的窘态。
今天晚上黄琬安排她來这里。当然不是真的要让她给刘欣暖床的。实际上是叫她给刘欣侍寝來的。这个道理严蕊如何能够不明白。中午的时候。刘欣让严蕊母女來侍候自己沐浴。这个意思太明显了。也不怪黄琬会想歪。就连严蕊自己都是这样想的。而且刘欣的手当时确实已经按到了她的肥臀上。若不是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那么中午的时候恐怕已经占了她的身子。
严蕊现在是人在矮檐下。不敢不低头。如果放在以前。黄琬这些人在她面前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瞧。现在居然也可以明目张胆地安排起她的一切來了。严蕊知道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为了女儿。她也只有含羞忍耻。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了。
刘欣住了笑声。继续问道:“严氏。你的女儿是叫吕玲绮吧。她到哪里去了。”
严蕊听到刘欣问起她的女儿來。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突然抬起头來。脸上绽放着惊心动魄的红晕。双眼紧盯着刘欣。轻咬着红唇说道:“大人。您如果想要贱妾的身子。贱妾现在就给您。只求您放过我的女儿。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您要是现在欺负了玲绮。她爹回來以后绝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间。严蕊一把扯掉自己的小衣。她刚才睡着的时候。束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了开來。现在沒有了小衣的束缚。一对硕大的白兔儿早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还示威似的在刘欣面前晃了两晃。
眼看着刘欣的手伸了过來。严蕊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要迸了出來。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刘欣的手并沒有攀上那对傲人的双峰。而是抓起她的衣襟。将那两只兔儿又幽禁了起來。正色说道:“严氏。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玲绮那么小的孩子。我怎么会去伤害她呢。对了。还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诉你。玲绮她爹。也就是你的丈夫吕布。他再也回不來了。吕布率兵偷袭襄阳也就算了。还妄想对我的妻妾不利。现在已经被斩首了。不过。你们母女也不用担心。冤有头。债有主。吕布的事与你们无关。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等到我把长安这边的事情料理好了。就将你们母女带回襄阳。保管你们今生衣食无忧就是了。”
严蕊惊得花容失色。眼睛里已经闪现出晶莹的亮光。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毕竟和吕布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即使她已经打算**于刘欣。那也只是为了保护女儿的无奈之举。思想上还沒有想过要背叛吕布。回想起吕布临行前的一幕。自己还曾经劝过吕布。说如果他回不來。自己恐怕就不再为他所有了。沒想到竟然一语成谶。可笑吕布临行时还对她信誓旦旦。要将刘欣家中的几个女人抢來给她为奴作婢。谁知道今天自己母女却要去刘欣家给人作牛作马了。严蕊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來。
刘欣看着泣不成声的严蕊。轻轻摇了摇头。严蕊现在这副模样。更加坚定了他要做天下主宰的决心。他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女人们也像这样坐在床沿哭泣。本來。刘欣还想告诉严蕊。董卓已经被抓回來了。很快就会被定罪处决。他很清楚。吕布和董卓之间就像是一种共生关系。董卓借助着吕布的武勇威慑群臣。吕布则以董卓为靠山为所欲为。在长安城的官吏百姓眼中。董卓是个大大的恶人。但在严蕊眼里。说不定还认为董卓是对他们家百般照顾的好人。不过。看到严蕊现在这副状态。刘欣还是忍住了。挥了挥手。说道:“严氏。该告诉你的已经告诉你了。你去陪着你女儿一起睡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严蕊神情一呆。难道刘欣就这样放过她了。还是刘欣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自己低着头。分明看到他的下面已经撑起了一顶小帐蓬。严蕊不敢再说什么。赶紧穿上木屐。朝刘欣深深福了一福。转身向外面缓缓走去。却听刘欣在她身后说道:“等一等。”
第282章松了一口气
严蕊的两只脚顿时像沾了胶水一样。死死的粘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开去。又听刘欣在她身后说道:“严氏。其实你很漂亮。身段儿也很迷人。我差点就把持不住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不是禽兽。**妇女这种事我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你和你女儿可以放心在呆在这里。吕布的武艺再好。他的人品却叫人不敢恭维。称不上是真正的英雄。但他的妻儿却是无罪的。我不会为难你们。你可以一门心思地将女儿抚养成人。如果有一天你要改嫁的话。我会替你将她抚养长大。现在沒有什么好担心了吧。你可以安心地回去休息了。”
刘欣这番话说得平平淡淡。落在严蕊的耳朵里却有如旱地里下了一场甘霖。严蕊这在不敢相信刘欣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也不是三岁孩童。这些年败在吕布和董卓手下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儿最后的下场都是惨不忍睹。难道刘欣的心胸就会这样宽广。严蕊忍不住喃喃地说道:“大人真的肯让玲绮平安地长大。难道大人就不怕她长大后替父报仇。”
这句话刚刚说完。严蕊就后悔了。一双纤手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來。那不是逼着刘欣对女儿生出杀心吗。她现在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刘欣却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整个大汉王朝被董卓弄得千疮百孔。刘某立志复兴汉室。这双手难免要沾上血腥。如果怕张三來报仇。怕李四來报仇。恐怕一天也睡不着觉。如果因为怕别人來报仇。就赶尽杀绝。那和董卓有什么两样。怨仇宜解不宜结。只要能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我相信这些仇怨总有化解的一天。”
这一夜刘欣睡得特别香甜。放过严蕊母女俩的同时。刘欣也战胜了自己的心魔。这些年來。随着地位越來越高。他的**也越來越大。尤其在刘宏死后。他的权力更是沒有了任何制约。权力和**就像两柄魔杖。让他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已经真正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大盗出身的刘欣了。
刘欣走出房门。一身轻松。却见外间的两个小丫鬟跪在房门外。满脸尽是惊恐之色。不觉奇怪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个小丫鬟头都不敢抬起。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昨晚当值。不小心睡了过去。求老爷饶过奴婢的性命吧。”
她们原先都是董卓这座太师府的丫鬟。董卓嗜杀成性。如果发现她们当值的时候竟敢睡着了。立刻会命人将她们拖出去杖毙。昨天晚上她们都以为刘欣不会回來了。于是就靠在榻上聊天。不知不觉竟熟睡过去。连刘欣什么时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直到刘欣和严蕊交谈的声音渐渐大了起來。才猛然惊醒。
守在外间的这两个丫鬟年纪虽小。却十分乖巧。否则生活在危机四伏的太师府内。纵使不想出人头地。也难免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昨天晚上黄琬送了个女人过來。说是给刘欣暖床。这两个丫鬟虽然沒有见过刘欣。却也知道是她们的新主人。而黄琬送过來的女人她们一眼便认出來了。那是温侯的夫人。因为吕布是董卓的义子。虽然让董卓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看非常不舒服。但是每逢董卓生辰。严蕊还是被迫过來给董卓拜寿。所以这座太师府严蕊來过可不止一次。被两个小丫鬟认出來也不奇怪。既然连温侯的夫人都被送过來给这位新主人侍寝了。这位新主人的权势可见一斑。
两个丫鬟半夜醒來。听到里间有人说话。虽听不甚清楚。却能听出來是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温侯夫人。男的不用问了。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來。一定就是她们的新主人。否则又有别的哪个男人胆敢进入这个房间呢。两个丫鬟顿时睡意全无。忐忑不安地在外间等着。半晌以后。才见到那位美貌的温侯夫人脸上挂着泪痕走了出去。似乎挨了非常严厉的训斥。如此一來。那两个小丫鬟哪里还敢合眼。就这样在房门外跪了半夜。
刘欣见到她们惊恐万状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说道:“你们都起來吧。我又不是恶魔。动不动要你们的命做什么。靠在榻上睡觉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以后晚上值夜就安安逸逸地躺下來。有事我自然会叫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两个小丫鬟跪得腿都麻了。一时之间哪里站得起來。挣扎半天方才相互搀扶着坐直身子。刘欣却已经去远了。
看着刘欣的背影。一个小丫鬟喃喃地说道:“咱们的新主人真帅气啊。”
另一个丫鬟接过话茬说道:“岂止是人长得好。还很和气呢。咱们这回总算能跟个好人了。”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轻。刘欣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沒有回头。只是淡淡一笑。出了院门。
杨彪、黄琬半夜里听说刘欣有一件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他们。既兴奋又忐忑。这回真的是一夜未眠。挨不到天亮便守在了太师府门前。等刘欣练完功用过早饭。步出前厅时。这两个人已经在那里守候多时了。
刘欣看着双目通红的杨彪、黄琬。笑了笑说道:“杨大人、黄大人。让你们久等了。我送给你们的既是一件礼物。也是交给你们的一个任务。”
杨彪、黄琬慌忙拱手道:“请大人示下。下官等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其实论起在官职。这两个人都位列三公。比起刘欣这个州牧來应该还要高一些。只是实权方面差得太远。杨彪、黄琬过去在董卓的统治下艰难过活。现在又仰刘欣的鼻息求生。哪里还敢以长官自居。
刘欣也不谦虚。自顾自的走到上首坐下。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大人位列公卿之首。当为公卿表率。所以。我交给你们的任务虽然艰巨。却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杨彪、黄琬连连点头。哪敢说半个“不”字。
刘欣将手朝外面一招。四名士兵抬着一扇门板走了进來。门板上绑着一个独臂人。这个独臂人生得异常肥胖。浑身上下溅满泥浆。有气无力地在那里哼个不停。
杨彪仔细一看。吃惊地说道:“这不是太……噢。不。这不是董卓这个老贼吗。”
黄琬赶紧欠身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今日为国除害。实乃大汉之幸。万民之幸。”
刘欣笑着说道:“黄大人言重了。此人确是董卓。我现在就将他交给二位大人。由二位大人审问定罪。二位大人看一看。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虎倒余威在。杨彪、黄琬这两年一直在董卓治下战栗听令。现在刘欣突然让他们來主审董卓。简直犹如在梦中一般。等他们回过神來。刘欣已经走了出去。
审判结果很快就出來了。董卓断了一臂。又被折腾了这一夜。虽然还沒有断气。但离死也不远了。那时候既沒有律师。更不会讲什么人权。 反正董卓也沒力气出言反驳。杨彪、黄琬在上面念一条。下边就记一条。最后竟然给董卓罗列出整整一百零条罪状。就连董卓偷窥野犬交配也被罗列其中。而私行废立、秽乱宫闱、擅杀大臣、盗掘皇陵这几条中的任何一条罪状都足以判他死罪。虽然董卓只剩下了一条胳膊。却不妨碍衙役们抓住他的手。在这份供状上按下深深的一个指印。杨彪、黄琬现在当然不会再和他客气。拿到这份供状。直接判了董卓一个剐刑。
剐刑刘欣自然是听说过的。所谓千刀万剐就是指的这种刑罚。要将犯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直割满一千刀才能让犯人死去。少一刀都不行。这样的刑罚太过残忍。刘欣沒有看过。也不想去看。
刘欣知道。历史上董卓是被吕布杀死的。虽然他的尸体最后被点了天灯。头颅被当着球踢來踢去。只是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多大的痛苦也感觉不到了。也就说不上残忍不残忍。顶多有虐待尸体的嫌疑。想了一想。刘欣还是说道:“二位大人。董卓所犯之罪。虽然罄竹难书。但他在镇压黄巾军。平定西凉叛乱中。好歹也曾经立过些功劳。我看还是留他一个全尸吧。”
既然刘欣已经发下话來。杨彪、黄琬可不敢再有什么意见。连声应诺。下令将董卓拖往集市。当街勒死。又找來一口薄皮棺材。等着收敛董卓的尸体。
听说要处决董卓。长安城里的百姓额手相庆。纷纷涌上街头。等不及行刑的时辰到达。许多百姓已经开始用砖块、碎石砸向绑在门板上的董卓。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们哪里喝止得住。用不着刽子手动手。董卓已经被活活砸死在门板上。只短短的功夫。董卓全身上下就被砸得血肉模糊。如果不是这样独特的肥胖身躯。谁又如何分辨得出。门板上这一堆肉泥似的东西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师董卓呢。这扇门板是从郿邬城带过來的。也算是董卓的财产。谁又能想到董卓一生聚敛了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最后却只剩下一块门板陪伴他左右。
杨彪、黄琬二人很是捏了一把汗。因为刘欣交代的是给董卓留具全尸。这样一摊血肉到底算不算全尸。他们也说不清楚。反正沒有散架就是了。不过现在也省事。根本不需要行刑了。董卓就死了。杨彪、黄琬好不容易指挥差役驱散人群。将董卓弄进了棺材。运出长安城找了块地埋起來。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283章白准备了?(补更)
他们松了一口气。刘欣那里可一点都不敢轻松。
就在杨彪、黄琬处决董卓的时候。刘欣也下达命令。在长安城中大肆抄家。李儒、李傕、郭汜、牛辅、李肃这些董卓亲信的家眷自然在劫难逃。而及时选择投靠刘欣的段煨、樊稠等人则得以幸免。分别镇守萧关等处的崔勇、张济、董秀、宋果这几个人。以及追随王允逃到洛阳的那些朝臣。他们的府邸已经都被派兵看守起來。禁止任何人出入。这些人的家眷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看他们的态度而定。
抄家的事自然不需要刘欣亲自动手。他只要呆在太师府发号施令就可以了。不过。被抓住的李儒、牛辅和北宫伯玉这三个人。以及那六万多俘虏。刘欣却决定亲自处理。
本來这件事沒有多复杂。李儒、牛辅、北宫伯玉这三个人可以直接斩首。而那六万多俘虏按照惯例是要送去荆州参加强制劳动的。但昨天晚上放过严蕊母女以后。刘欣的想法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面对着跪在大厅里的李儒、牛辅、北宫伯玉这三个人。刘欣漫不经心地说道:“牛辅。你是董卓的女婿。现在你的老丈人已经被我处死了。你想不想为他报仇啊。”
牛辅连连叩首道:“大人饶了小人一条命吧。小人绝对不敢再和大人对敌了。”
刘欣冷哼道:“牛辅。就是扔根骨头给野狗。野狗还晓得摇一摇尾巴。董卓将女儿嫁给你。你竟然不想为他报仇。简直连狗都不如。來人。拉出去砍了。”
牛辅慌忙说道:“不要啊。大人。我是想给我老丈人报仇。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沒有办法报仇啊。”
刘欣知道历史上董卓死了以后。牛辅是兴冲冲地去给董卓报仇的。结果被吕布杀败。死在自己的部下胡赤儿手中。现在见牛辅被自己说出了实话。不觉哈哈大笑。沉声说道:“你想为董卓报仇。可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和我较量一下拳脚。你若能胜得过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如果当场将我打死也沒有关系。就当你给你老丈人报仇好了。我这些部下绝不会追究。”
牛辅自幼在西凉长大。兵刃上或许不怎么样。却有一身蛮力。早年也算是董卓手下的骁将。所以董卓才会把女儿嫁给他。听了刘欣这番话。牛辅顿时來了精神挺着胸膛说道:“牛辅便与大人决一死战。大人若是败了。可不许食言。”
刘欣当然不会让牛辅活着离开。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可不是一般的自信。抬了抬手。示意士兵将牛辅放开。笑着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先让你三招。”
牛辅默不作声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被捆了这么久难免有些发麻。当此生死存亡之际。他可不敢有丝毫鲁莽。随着一声“看招。”。牛辅身形晃动。已经欺近刘欣身边。当先一拳打了过去。那一拳牛辅只用了七分力气。却听得风声虎虎。果然來势凶猛。刘欣仍然面带微笑。身子轻轻一侧。牛辅这一拳便打空了。牛辅一拳打空。并不收回。胳膊一弯。变拳为肘直顶刘欣的肋部。眼看这一下就要顶个正着。突见刘欣身子一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堪堪让过牛辅这一肘。
牛辅见两招已过。却连刘欣的衣角都沒有沾到。不由焦急。大喝一声。纵身一跃。和身扑向刘欣。双手直抓刘欣的肩头。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结果谁也沒有看清刘欣是怎么动的。他就已经站在了牛辅的身后。淡淡地说道:“三招已过。來而不往非礼也。牛辅。你也吃我一招。”
刘欣说话间便抬起左手。往牛辅的天灵盖上拍了过去。他话说得慢慢吞吞。动作也是慢慢吞吞。可是牛辅左闪右避。头顶却始终离不开刘欣的那只大手。刘欣的话刚刚说完。手也按在了牛辅的天灵盖上。就像经过无数次预演一样。时间不差分毫。他这一按之下。沒有发出一点声响。牛辅也沒有说一句话。只是从牛辅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里一齐渗出鲜血來。
在旁人看來。刘欣的左手只是在牛辅头上轻轻一按便收了回來。可是牛辅不仅七窍流血。五官扭曲。整个脑袋都好像扁了三分。直到牛辅倒在地上。他的头顶才流出许多红红白白的东西。
牛辅这一下正倒在北宫伯玉身边。北宫伯玉看得真真切切。刘欣只是这轻轻一下。牛辅的天灵盖已经被按得粉碎。北宫伯玉也是久经沙场。他知道人头顶上的这块骨头最是坚硬。有时候用刀砍都不容易砍破。而刘欣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下。就将牛辅的头顶骨按得粉碎。这份力量简直不是凡人可以拥有的。夏末的中午。天气还是十分炎热。北宫伯玉整个人却像掉在了一个冰窖里。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早有士兵过來。将牛辅的尸体拖了出去。又有一名士兵端來一盆清水。刘欣若无其事地净了净手。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儒。你也是董卓的女婿。你想怎样为你的老丈人报仇。”
李儒擅长的是智谋。却不通什么武艺。就算他会几招花拳绣腿。比起牛辅來也是相差甚远。更加不可能是刘欣的对手了。只得叩首道:“李儒今生再也不敢与大人为敌了。求大人饶了李儒一命。李儒愿终身为大人作牛作马。”
刘欣转身啐了李儒一口。说道:“李儒。难道你的耳朵聋了吗。我刚才和牛辅说的话你都沒有听到。”
李儒无奈地说道:“回大人。李儒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十个李儒捆在一起。也不是大人的对手。即使想帮丈人报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刘欣冷笑道:“好个文弱书生。看样子你还挺委屈的。文弱书生好啊。书生杀人都不用刀。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李儒。你还记得在伊阙关外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想你不会这么健忘吧。哼。你竟然又在外面散布我的流言。这回我绝不饶过你了。”
李儒面如土灰。整个身子都战栗起來。颤抖着说道:“大人明鉴啊。那都是董卓让我干的。我是被逼的啊。”
刘欣哈哈笑道:“李儒。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就董卓那点智商。能够想出这个主意。不过。我也给你一个机会。我这里有三个问題。你只要回答出其中的一个。我就饶你不死。”
李儒虽然听不懂刘欣嘴里所说的智商是什么东西。但他向來对自己的才学还是十分自负的。放眼整个董卓集团。又有谁可以超过自己。即使不冲着这一点。为了活命。李儒也只的搏一把了。于是强自镇定。慢悠悠地说道:“大人请问。”
刘欣暗暗点了点头。这样才有点董卓手下首席谋士的范儿。不过话说回來。李儒就是再有范儿。刘欣也有信心。自己提出的问題他是回答不出來的。刘欣沒有急着开口。而是抬手示意士兵端來一个香炉。在里面插上一柱香。这才说道:“我的问題问完了。你有一柱香的时间。等这柱香燃完了。你要是还沒有回答出來。那你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李儒看了一眼刘欣。又看了一眼香炉。狠狠地点了点头。
刘欣这才说道:“李儒。你听清楚了。第一个问題。一件纯金首饰。里面可能掺了假。也可能沒有掺假。如何才能在不破坏首饰的情况下作出判断。第二个问題。将一棵树加工成粗细均匀的圆棍。表面沒有任何特征。如何判断哪一头是根。哪一头是梢。第三个问題。有一百匹母马。一百匹马驹。现在弄混了。如何分辨出哪一匹马驹是哪一匹线母马所生。”
他的话刚刚说完。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士兵便点燃了香炉里的那柱香。
李儒的眼睛一会闭一会睁。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一片。随着那柱香越烧越短。李儒的额头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终于当那柱香彻底燃尽的时候。李儒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刘欣看了一眼如死狗一般的李儒。嘲讽道:“想不到足智多谋的李大书生。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題都回答不出來。看來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李儒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这不公平。这些问題根本就沒有人能够回答得出來。”
刘欣冷冷地说道:“刘某既然能够提出这些问題。自然有解决之道。只是如何解决。你一个将死的人。已经不需要知道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选择如何去死。”
说完。刘欣大声吩咐道:“抬上來。”
几名士兵闻声抬进三件东西。在李儒的面前一字排开。李儒抬头看时。大吃一惊。这三件东西。分别是一件煮食用的大鼎。一套蒸笼。一副烤架。油盐酱醋。各种佐料样样俱全。李儒汗如雨下。一言不发。
刘欣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李儒。你现在应该想起來我在伊阙关给你说过什么了吧。就算想不起來也沒有关系。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看我是将你煮成一锅汤好呢。还是放到蒸笼上蒸着吃好呢。我听说文人的肉都有些酸。要不把你用铁叉串起來。放到烤架上烤着吃。可能会掩盖掉你身上的酸味。李儒。你看哪一种方法。你更喜欢。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选择。李儒……”
只见李儒面色惨白。双目圆睁。惊恐万状。已经被活活吓死了。
“沒出息的东西。拖下去吧。我这几件东西难道白准备了。”刘欣双眉微皱。突然转过头。喊道:“北宫伯玉。”
第284章建生祠
北宫伯玉眼睁睁看着刘欣举手之间便拍死牛辅。吓死李儒。已经魂飞魄散。正在北宫伯玉寻思着刘欣会如何对付自己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一声唤。不啻晴天里发出一声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