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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节
    最后只能改口,扑过去抓住孝宗的袍子急切道,“皇上,这个贱婢是胡说的,我没有去过殷王府,我从来就没有去过殷王府,是她陷害我,是她受人指使陷害我的!”
    “当日还是大兴的二皇子肃王殿下亲自去接了成妃娘娘离开的。”蝶衣适时的开口,嗫嚅道,“而且娘娘出来的时候状况很不好,好像虚弱的很,面色也不太对劲!”
    “你闭嘴!”纪红纱面目狰狞的扭头吼过去。
    蝶衣一怕,忙是瑟瑟发抖的往后退了退,嘴上却是不饶人的,眼泪汪汪的对着在场众人道,“奴婢没有撒谎,所言的一切都是奴婢亲眼所见!”
    “你这个贱婢,在此造谣生事,本宫要叫人撕烂你的嘴!”纪红纱张牙舞爪,忍无可忍的扑上去。
    孝宗急忙使眼色叫人去拦。
    明乐冷然的一勾嘴角,也同时对身边雪雁点头示意。
    雪雁袖下手指一翻,扯断腕上一根极细的珍珠手钏,屈指一弹,微不可察的两个颗粒飞射而出,正中两个意图前去阻拦纪红纱的小太监的膝盖处。
    两人痛呼一声,齐齐扑倒在地。
    而就趁这个空当,纪红纱已经扑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骑坐在蝶衣的身上厮打,连着甩了好几个耳光之后,就去抓她的脸。
    蝶衣试图抬手阻挡,却哪是已经癫狂了的纪红纱的对手。
    不消片刻,等到两个小太监重新爬起来拉开纪红纱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抓的一片血肉模糊。
    明乐嘴角噙一丝清浅的笑意静默的看着——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对于背叛者,从来都没有怜悯的必要。
    “够了!”孝宗怒喝一声,嘴角不住抽搐着死死的盯着纪红纱,“自己做出寡廉鲜耻的事情在先,与人串通谋害朕在后,你这样的女人,朕的后宫容不下你!”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什么狗屁的后宫吗?”纪红纱气的疯了,也不再告饶,同样针锋相对的顶回去,“是啊,我就是倾心殷王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上你,给你戴了绿帽子又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今天是你和我一起合谋设计的一出苦肉计想要嫁祸殷王府?你怎么不说你现在是想要杀人灭口才给我栽了子虚乌有的罪名?你这个小人,什么一国之君?你也配吗?你根本就不配坐在那样的位置上!”
    被她当众叫板羞辱,乃至于抖出了他意欲栽赃殷王府的意图孝宗也全然不在意——
    这成妃已经疯了,疯子的话怎么能信?
    “一派胡言!”孝宗神情冷淡的开口,全然不为所动,只就对纪浩禹说道,“荆王,今日有你在这里刚好可以做个见证,如今,你还要替她求情吗?”
    历来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怕纪红纱贵为大兴的公主,现在她身上背负着弑君和不贞的两条大罪,即便孝宗不追究她此时的出言不逊,要处死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唉!”纪浩禹叹息一声,面有不忍之色,却也只是礼让恭敬的对着孝宗躬身一拜道,“今日之事,他日回国之后小王会如实向父皇秉呈。只不过按理来说这是陛下的家务事,小王无权过问的,但红纱纵使有千般不是,到底也是我大兴的皇室中人,还请陛下宽仁,给予应有的体面!”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做做场面上的功夫,替纪红纱讨要一个全尸罢了。
    也算是全了他这个为人兄长的一点心意了!
    纪红纱是听到这里才如梦初醒——
    这些人,竟然已经在算计着她的死亡了!
    她——
    要死了吗?
    “纪浩禹,你说的什么鬼话?什么体面?谁要你假惺惺的体面!”纪红纱怒声骂,说着就又转向孝宗,威吓道,“我是大兴的公主,你敢杀我吗?你就不怕我父皇恼羞成怒,和你大邺兵戎相见?”
    不过一个女儿罢了!
    如果今天要处死的人是纪浩禹,或许还得要多费一些周章和力气,但换成是纪红纱就完全另当别论了。
    孝宗眼神冰冷的从她狰狞扭曲的面孔上一掠而过,然后就面无表情的一挥手道,“毒酒赐死!”
    算是给了纪浩禹的面子,留了个全尸!
    明乐听着,略略垂眸一声叹息——
    什么成全?不过就是因为纪红纱对他用了蛊,他就怀恨在心要报复她而已,所谓毒酒赐死,也一定会用最磨人的毒药一点一点将她折磨致死!
    孝宗这人的秉性,她太了解了。
    “是,皇上!”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卫,把由内侍押着的纪红纱拖着往外走。
    纪红纱这才慌了,眼神涣散崩溃了一般左右环顾,但是满殿或是漠然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之下只叫她觉得一刻更比一刻绝望。
    最后她的视线才钉牢在纪浩禹脸上,乞求着嚷道,“三皇兄,三皇兄你帮帮我,你不能看着他们把我处死,父皇一定会责问你的,我母妃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红纱,抱歉,我——无能为力!”纪浩禹摇头,面上神色本来是带了几分不忍的遗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乐侧目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他那样妖娆妩媚的脸庞在一瞬间变得平静的近乎冷酷。
    纪红纱被拖了出去,凄厉的咒骂声嘶喊声还在殿中盘桓不去。
    “既然殿下不忍,就由我去替您送安成公主一程吧!”明乐微微一笑,说着既不等纪浩禹点头也不等孝宗首肯就先一步转身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避嫌都唯恐不及,她居然还主动的去往纪红纱身上凑?
    孝宗的目光一沉,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超乎掌控之外的异样的感觉。
    不过这里周围重兵护卫,他若是再叫人跟出去监视明乐的一举一动就未免显得小人之心了,于是也只能按下不提。
    “且慢!”明乐快步走出殿外,喝住前面押解纪红纱的侍卫,快走两步跟上去给纪红纱整理了一下拉扯的凌乱了的领口,道:“稍等一会儿,我和她说两句话!”
    “易明乐?你做什么?是要挖苦我还是只为了看我的笑话?”纪红纱的眼睛里并没有眼泪,只是布满血丝,红彤彤的一片,仿佛随时都能将被她所注视着的人给吞没一般。
    “娘娘还看不明白吧?”明乐扬声一笑,大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头,却是不答反问,“您真的以为您今日得到这样的下场只是个临时变更出来的意外吗?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在这一局里,是你高估了自己,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操盘者,而是一枚棋子,一块垫脚石。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别人早有准备想要除掉你,你以为那两个指证你的人证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李氏和蝶衣两个哪会那样迅速的就被带了上来?
    纪红纱闻言,心头巨震。
    她之前一直不曾细想这个问题,只当是因为自己擅做主张惹怒了孝宗才叫他临时起意,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