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地下黑市？”黑夜隐约有了些概念。
    “这是我们风云寨目前除了丹丸和兵器以外，最赚钱的行当。”范青萍肯定道。
    风云寨是黑夜势力展露的一面，能取得如此成果，已是非同小可。这些人口，已经抵得上一个伯爵子爵所建的小国了。而且因为经济的运行模式不同，所产生的效益，是周边小农经济国家的数倍。
    “疯虎你的酒店开得怎么样了，还有粮食问题是如何解决的？”黑夜已有逐鹿天下的雄心，自然关注到信息渠道和势力的根本粮食。
    疯虎依然是老样子，趁大家说话间，已经几壶酒灌了下去。见到黑夜发问，他连忙应道：“酒肆已经开遍楚侯联盟，只是规模略小，但信息畅通无忧。粮食问题由俞霖掌管，我只略知一二。目前寨子食用的粮食，是由周边的小国提供的。据说俞霖同他们签署了一些商贸协议，以武器和药丸以物易物，那些小领主求之不得。山寨周边的土地生产与从其它地方购买粮食在同时进行，目前有不少存粮囤积。”
    “粮食无忧，这件事情办得好。”黑夜大慰，想当初起家迁徙的时候，那一天不为粮食担忧？如今能做到这个地步，除了家底殷实以外，和手下有大批人才是分不开的。
    “主公，”疯狼刘梆见一直没问及自己，早就按捺不住，将自己一年来的成果抖了出来：“亲卫已训练完毕，目前绿武以上已达五十人，另有一百多候选。”
    “办的不错，”黑夜赞许道：“以后我会为他们配备新武器，你的训练还要继续。”
    大碗大碗热酒下肚，又了解了一下山寨运营的其它情况，黑夜这才谈起四方鼎引起的异象。其中一些具体的细节，并未透露给他们知晓，但大致的打算却没有隐瞒。
    众人先前之所以担忧，也是因为山寨内停留的各势力眼线的异动，如今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情绪反倒稳定下来。
    “要不要将那些眼线铲除？”范青萍建议道：“若是清理掉一批，不仅有利于山寨平日稳定运行，也好制造出一种风声鹤唳的形势来。”
    黑夜听闻，心中倒是不少赞许。这书生剑范青萍，想法竟然同文钟如出一辙。目前让他在山寨当个师爷，不算过于委屈，但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个想法不错，但是要稍微放缓一些，我们必须从出土的那件器物中攫取最大的利益，然后才能拱手相让。但时间也不宜过长，我看就放在三天之后吧。具体的细节你和洪泰商议，由刘梆具体执行。”
    “主公放心，”三人齐声应下。刘梆按捺不住，又出言道：“由亲卫出马，会不会过于大材小用。那些亲卫，我带他们在三个侯国境内历练，人人手上都沾满了血腥。招募的人手近千，活下来的才两百多。”
    黑夜没想到刘梆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心中极为高兴。他向刘梆举碗，一口喝干道：“关键时刻，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这么高的死亡比例，看来你打劫了不少好东西啊。”
    “那是当然，做山贼，怎么能舍弃老本行。”刘梆眉飞色舞道。
    黑夜大笑道：“如果你所言非虚，这批亲卫我很满意。不过……”他顿了一下，还是敲打了一下刘梆：“光有武力还不行，亲卫的底细和忠诚也需要考究。”
    “绝对没问题，”范青萍连忙插了话：“主公，亲卫在训练之前，训练之后均经过筛选，非身家清白，忠诚可靠者不留。另外，诸葛无庸先生，每日都会对他们进行灌输效忠意识，成果斐然。”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黑夜决定试下水，他朝刘梆道：“你稍后回去休息，等到晚间带亲卫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一批物资需要运往神仙山。”
    “主公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刘梆兴奋起来。
    黑夜继续敲打，以免这小子得意忘形：“先不要答应得那么满，如今各大势力的前哨都已经赶往神仙山，途中很难说是否太平。如果有所闪失，当心你的脑袋。”
    见到黑夜说得严重，刘梆连忙收起不以为然的神色，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一顿酒食过后，外头已经天色大亮。但众人睡意全无，反倒略有兴奋。黑夜望了一眼门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清月离去，无人炼药，丹丸供给还能维持多久。”
    “谁说没人炼药啊，”坐在黑夜身侧的火菱丢过来一个不满的眼色，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圆鼎，朝黑夜道：“清月姐将圆鼎配方以及炼制手法都传给我了，现在市场供应的大批量高端丹丸都是我出手的。另外，我们还收了不少学徒，最低端的丹丸，以及简单的药物，便由他们炼制。虽然不能创新，但守成问题不大。”
    “唉，还是清月心细啊！”黑夜心中感慨不已，嘴上连忙夸奖了火菱几句：“想不到菱儿如今也是重担在肩了，以后百草谷就略微开放吧，允许那些学徒进入。”
    “哇，太好了。”火菱思想比较单纯，心情极佳。
    黑夜向众人劝完最后一碗酒，总结道：“眼下形势喜忧参半，不容我们松懈。我有问鼎天下，逐鹿中原之意，不日将开始扩张。希望你们能够再加快资源和人才的攫取，将我们势力的根基夯实。十年，或许用不了十年，三五年之后，你们说不定也是一统天下的开国元勋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面色都开始激动起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遇袭 重挫
    黑夜归来后，十八里磨刀岭的风云寨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往来百草谷的人气旺了些，往来的人也开始增多了。
    霍克来见过一面，便率领了大批的铁匠学徒，带着黑夜临时制作的两具模具，立刻起身赶往神仙山的神兵岭。在那边，他需要大批工匠的配合，将初期挖掘的山洞再度拓宽，将山中的建筑群再度扩大，为建造流水线作准备。
    日后，神兵岭顶多只会少量生产冷兵器，绝大部分人力都会用于科技热兵器的生产，并规模生产。争取在大半年内，就完成万人兵团的武装。原料和工艺都需要黑夜亲自过问，但必须等到方鼎一事尘埃落定。
    送走霍克，开始封锁百草谷。白虎肉饼，带着一群迷踪，在百草谷内‘巡视’。但凡侵入山谷附近的目标一律清除。在这一点上，动物的敏感性甚至超过了人类。
    用了半天时间，竟然真的清理出3个潜伏者。
    那些人应该是周围势力的哨探，尽管他们已经足够小心，甚至把自己埋在雪地里。但有心对无心，还是被一群牲口给抓了个现行。
    不问缘由，不抓活口，一律直接灭口。
    这样一来，太阳就到了头顶。黑夜用餐过后，叫上小侍女风铃，一同再度对百草谷周围进行更细致的搜索。
    “北面就交给你了，”黑夜朝风铃吩咐道，“尽量在空中侦察，若无必要，不要轻易落地。能够潜伏到现在，还没有被发觉的，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你的武力和技能已经足够，但是实战经验还是有所欠缺，必须多加小心。”
    “黑夜哥哥放心，风铃知道了。”小侍女依然是一蹦一跳地走路，等到黑夜吩咐完，也不顾谷内其它侍女的惊讶，直接起身飞到半空，朝北面巡视起来。
    黑夜也虚空踏步，开始搜索山谷的南面。
    两人的行为，并未避开谷内的火菱、萧如萱和原本属于清月的侍女。所以当两人如传说中神仙般御空飞行时，引来一阵又一阵惊呼。
    原本以为传送过程中汲取了大量的空间能量，可以放开手脚了。没想到大部分的能量都被棱晶世界吸收，用于星球的扩张。这一点黑夜也不在意，因为还有空间漩涡，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外界汲取空间能量。
    哪知道清月出事，核心需要在棱晶世界中隐藏。
    此举一下子使得棱晶中的空间能量入不敷出，真好比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又回到解放前。眼下这情形，甚至比回到解放前还要苦闷些。
    棱晶内的空间能量极为宝贵，不能轻易抽取。黑夜退而求其次，利用核心内的光明能量，作为感知探查的能量。铺开感知，笼罩半径三五百米的范围，仔细分析每一处。
    地表确实干净，白虎肉饼和迷踪猴群都是灵兽，绝对不是吃素的。留下痕迹和气味的，无一漏网。但是黑夜一想到青铜试炼场的独特之处，就不敢掉以轻心。无论大小势力，都可能有潜伏的高手，更不用提那些隐秘世家和隐藏势力。更让人担忧的，是相同身份的试炼者，那些人只要能在试炼场历练几年，无一不是高手。
    黑夜将能量渗入土石层，仔细检查。
    还没等到结果，就听到风铃大叫起来：“这里有异常，黑夜哥哥快来。”
    黑夜空中猛然转向，向风铃靠了过去。
    “当心，”他立刻出言提醒，话音未落，就看到一道灰影从积雪中窜起，笔直射向风铃。
    “守护阵！”黑夜大急，一声高吼。
    风铃反应不算太慢，周身立刻腾起五彩毫光，一个圆形的护罩瞬间成型。
    但对方不知是什么人物，出手竟非同一般，双手瞬间腾出一道亮光，如一道闪电般切破护盾。
    风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洒出漫天血雨。
    目睹风铃香消玉殒，“啊……”黑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一瞬间，数个空间切割成型，向那道灰影斩了过去。“死！”如果不能把这家伙碎尸万段，如何能解心头之恨？
    灰影刁钻异常，如同风中柳絮，险险避过空间裂缝，抖手打出一团烟雾，竟然消失不见。
    这一刻，黑夜抓狂了。
    再也无法顾及空间能量的平衡，空间感知瞬间替代光明感知，朝四周铺开，向灰影留下的痕迹急追而去。
    那道人影，竟然十分高明，他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破开空间移动。黑夜循着痕迹，一路追下去，竟然丢了踪迹。
    “无论你是谁，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挖出来抽筋扒皮，千刀万剐。”黑夜仰天长啸，胸中郁气难以排解。
    怒火几乎冲破理智，但他毕竟经过风浪，马上意识到不妙。
    千万不要是调虎离山！
    他猛然扭转身形，向百草谷方向疾驰。还未临近，就见到百草谷内爆发出漫天火焰，整个山谷上空黑烟缭绕，恐怖无比。
    百忙之中给自己套上一层能量罩，立刻向火焰中的人影冲了过去。
    又是灰影，足足四人，正围着火菱。
    他们似乎并不忌讳高温，对于火焰中的火菱，围而不杀。黑夜立刻判断出许多信息，这些人的目的应该不是杀死火菱，而是要活捉她。
    一瞬间冷汗透背，脑海中顿时涌出几套方案。
    双手挥舞不停，空间能量，光明能量，信仰之力，如同不要钱般地挥洒出去，将感知范围内铺满，并形成了一个困阵，火菱和那四个灰衣人都被圈在当中。
    而他自身穿入阵中，来到火菱跟前。
    “你们这些鬼鬼祟祟的垃圾，到底是什么来历？”黑夜暴吼而出，一道空间斩挥砍而出：“死！”
    灰衣人动作十分麻利，但比起逃走的那个家伙，动作显然慢了不止一个节拍。
    饶是如此，三个灰衣人竟然避过袭击，落向一侧。
    动作最慢的那位，来不及躲避，双腿被割断，倒地分滚哀嚎。
    “点子扎手，撤！”
    当中那名灰衣人向同伴支会一声，故技重施，抬手撒出一片烟雾。
    黑夜怎能容忍他们走脱，原本已封锁的困阵立马收缩，并带上了空间锁止的功效。
    三道灰影刚一消失，马上又现形出来，他们露出慌张的神色。
    “夺！”黑夜一挥手，三个蓝色的晶能核心，瞬间从敌人体内抽离。
    “暴！”珍贵无比的晶核，下一刻变成灰飞。
    这一次，发出惨嚎的是这些暗中偷袭的入侵者。对于试炼场的人来说，能在体内形成晶核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走上了晶能进化的道路。现在核心瞬间被毁，一身武力十去八九，伴随阵阵剧痛，再也无法忍耐。
    “杀了他们，他们杀死了萧如萱和所有的侍女！”火菱虚弱道，她刚才过度爆发，如同大病一场，软绵绵地瘫了下来。
    黑夜盯紧了困阵内的四个敌人，弯身将火菱抱了起来，伸手一指刚才发令的那名灰衣人，咬牙切齿道：“动了我的人，想死都难，就算你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你再复活，受遍各种酷刑！如果你们老实地交代来历，虽然死罪南面，但我可以你们一个痛快。”
    谁知道，黑夜话音刚落。站着的那三名灰衣人突然口吐白沫，脑袋一歪，竟然身亡倒地。而断了双脚的那名灰衣人，也出现同样的症状，早已气绝。
    “小昕呢？”黑夜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人不见了。
    “不知道，好像是追着一道灰影去了。”火菱勉强睁开眼睛，轻声应道。
    话音刚落，黑夜脑中突然传来一阵悸动。
    “不好，”黑夜大惊，这一瞬间小昕留在脑海中的奴隶印记竟然消失不见。这就意味着，小昕已经身亡。
    黑夜从没想到袭击会来得如此突然，损失会如此惨重。
    以前自信满满，绝对是小觑了天下人。就算青铜试炼场内，也绝对是藏龙卧虎。只这一次偷袭，让他无法承受。
    脑中又一阵阵悸动传来，黑夜悲愤不已，却是无能为力。留守在风云寨的苟东来、苟西往几乎同时丧命。
    敌人太强大了，强大到武力达到黑夜任意挥霍空间能量的层次。
    不是隐秘势力，就是试炼者，黑夜一口钢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
    他抱住火菱，身形如同一道直箭，射向山寨大厅。那边还有自己的一众属下，一旦高层再度损失，势力的根据就要毁损半数了。即便这些人可以复活，那也要一个月的缓冲时间，肉体的能力短期内无法恢复，还需要一步步重新积累起来。
    山寨内已经乱成一片，三位当家领着一群啰啰，向百草谷急冲冲地奔行过来。只是人群中，少了师爷范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