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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说这些干啥,八字还没一撇呢。”
    听她越发松动,宜悠心里越来越有底:“我看只要你愿意,这八字直接就成了。”
    李氏被闺女一番话说得,心思越发活动。平心而论,常爷此人条件不仅不差,而是太好。虽然他年岁大,可那般模样说是二十五六也有人信。尽管表面上恪守礼法,可哪个女人不想要个如意郎君,这与年龄和自身经历无关。
    前些年她以沈福祥的好脾气来安慰自己,可她也不是瞎子。云林村好男人多得是,沈福祥不算坏,但也着实算不上好。假若常爷真有那等意思,那她会愿意么?
    愿意么?愿意吧!可她就怕,这是空欢喜一场。
    “娘,你再想想。强扭的瓜不甜,若真是我猜错了,我也可护住你与长生。刚才只是那么一说,如今你放心,沈家那边定不会打扰到咱们。”
    李氏心里更是熨帖:“娘也不是那面瓜性子,沈家不足畏惧。到晌饭时辰,你快些回去。虽然然哥儿说他做饭,可你也不能当真做那甩手掌柜。”
    “知道啦。”
    涂涂舌头,宜悠踏出房门。望着仍如少女般活泼的闺女,李氏欢欣的同时又有担忧。人都是会变的,就像她一年前也没预料到自己如今会这般舒坦。变化的好坏无人能预测,她得再加把劲,做闺女背后坚强的后盾,而不是一直靠她支撑。
    **
    宜悠回到家,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晴朗。
    踏进正房时,穆然正端上最后一道菜,腰粗的瓷盆中放着一整只老母鸡。母鸡周围汤呈乳白色,不见丝毫油腻。随着他走进,汤的香味传入鼻尖,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买不到乌鸡,我用这老母鸡炖的。”
    原来是章氏给的方子,一颗晴朗的心暖洋洋的,宜悠凑上前,踮起脚在他脸上蹭了蹭。
    穆然享受的眯眼,见四下无人,凑过来要她再亲一口。
    “闪开,我去叫穆宇吃饭,等会有好事要说。”
    因着院中只有端阳一个下人,穆然也没那么多架子,便直接让他上桌。端阳也乖觉,给每个人盛好汤,坐在下面尽量安静的用着饭。
    宜悠舀一口汤,入口香滑,她享受的眯眯眼。咽下去后她放下碗,聊家常般的说道:“刚才去绣坊看到常爷,他有意交好廖将军。”
    “哦,当真?”
    “确实如此,他想托你见廖监军一面。”
    宜悠信任的人,穆然自是平白多一份新任。想到那赚钱如流水的五州斋,他痛快的答应下来:“明日你我要往云州贺岁,我自会与廖兄言明。”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捉虫
    第86章 v章
    年二十二这天,宜悠起了个大早。穆然比她起得还早,劈柴烧水,两大锅热水烧开装筒后,他扛着扁担挑进正房。
    “这么多水也用不完。”
    “用得完。”
    穆然将桶放在炕边,打开另一间房门。冷风灌进来,宜悠裹紧身上的被子:“这几天你神神叨叨的,甚至把那门上了锁,究竟背着我弄了什么?”
    “宝贝自己看。”
    宜悠往那边看去,四君子屏风撤去,里面是一只木桶。木桶足有三尺高三尺宽,放两个她进去也绰绰有余。
    不对,两个?往往穆然,如果他跟她一起坐进去,那岂不是也能放开。瞅着她期冀的眼神,她快速在被子内穿好亵衣:“水放下,我得快些梳洗。”
    “已经放好了,我就在外面,水凉了你喊我,我去给你加。”
    宜悠打个哆嗦,虽然习惯了她晚上折腾,但大白天的浴桶,她还是有些适应不良。
    “不用,你放个舀子在里面,我慢慢加就成。不过时辰不早,我也就稍稍擦擦罢了,一桶热水也就够了。”
    穆然面露遗憾,小媳妇他漂亮,他竟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够。如今计划落空,他面上却不敢丝毫表现出来。将水桶提过去,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门边:“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昨晚剩下的鸡汤做碗鸡汁面如何?”
    “都行,鸡汁面太麻烦,白煮面也可以。”
    拉上屏风,她打量着房内的摆设。靠墙边是两个炭炉,里面银炭烧得火热,即便她光着身子也不会冷。两个炭火炉中间则是新打的木桶,走进去看,木桶比她估量的还要大一些,想到穆然那隐藏不住的遗憾,她又羞又恼。
    “这色胚。”
    伸伸疲惫的胳膊腿,他似乎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白天要做那么多活计,几乎一刻都不停。明明轻松的人是她,每晚还是她先累的睡过去。
    泡在热水中,她只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张开。前世在知州府她也有过单独的浴桶,每日炊水泡个澡当真是快活似神仙。可重生后李氏却怎么不答应给她做,按她说烧一大桶水只为洗个澡,那般麻烦不值当,柴火和人工也不是他们这种家庭可以负担的起。
    她曾在穆然折腾完后嘟囔过一句:若是每日能泡个澡就好了。
    可她也知道,穆家比自家宽裕不到哪儿去,所以当时她也说等日后日子好了再想。当时他只嗯嗯啊啊的搭着话,她也没往心里去,没曾想他不仅记下,还真答应下来。
    “穆大哥真是有心。”
    心里一阵甜,她拿过筒边皂角,擦在头发上而后冲洗掉。稍作梳洗,而后她赶紧擦干净,换上搭在屏风一侧的新衣裳。
    穆然做完鸡汁面,放在桌上后便敞开另一道门。房内空空如也,屏风后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没想到小媳妇洗这般快,他拿起一旁的布巾问道:“你头发可曾沥干?”
    “还没,我自己来就可。”
    “两个人总要快一些。”
    布巾是五州斋自南方运来的绒布制成,不同于北方自己织布的硬朗,这布上有一层线头,摸上去柔软,擦头发也格外吸水。穆然小心的攥着一头乌发,直把水挤干。
    带宜悠用梳子梳平,他拿过大红缎带,将发梢轻轻系上,乌发披在香肩上,无端让人觉得飘逸。
    “这样干得快,待会再梳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