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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强人意的婚姻_20
    宣和软软地笑了起来,故意道:为什麽不准我叫?小昭……听起来真可爱。
    蒋宁昭面无表情,耳根却通红一片,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羞愤。他起身过来,夺过宣和的酒杯,冷冷道:你醉了,去睡觉。
    宣和小声道:我没有醉,才一杯酒而已。
    他脸上微红,神情看起来极为无辜。蒋宁昭放下酒杯,看了他许久,终於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最後把人扯到床沿推了上去。
    宣和躺下,犹带醉意地道:好过份,我才喝了一杯。
    我没打算灌醉你。蒋宁昭有些别扭地道,……接下来的,不是回礼。
    宣和有些疑惑,可是才抬起脸要说话,唇就被男人吻住了。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性爱,蒋宁昭的动作慢而温柔,一边吻他一边抚摸他,然後是进入,彼此交合之前,宣和就着昏暗的灯光,瞧着对方戴保险套的动作,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几下,触感确实有些奇异。
    蒋宁昭呼了口气,低头过来吻他的颈子,宣和酒酣耳热之际,抱住对方也回应起来。两人双腿交缠,宣和感觉自己两腿被分开,男人的性器顺着被润泽过的地方插了进来,缓慢又谨慎地抽动,他几乎没感觉到疼痛,只感觉到被充塞的满足。
    宣和低低叫了声:……小昭。
    不准这样叫。对方狠道。
    我不知道该叫你什麽……他茫然地道,叫蒋先生你会生气,叫名字又很奇怪……小昭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如果你记得,我已经卅八岁了。蒋宁昭忍耐着什麽似的,依旧持续缓缓进出。
    宣和忽然微微扭动一下腰,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才过生日。
    ……
    ……小昭。
    蒋宁昭终究没有多费唇舌,也许是懒得跟喝醉的人计较;宣和抱着男人的肩膀,发出几声轻微的呻吟,接着埋怨道:快一点,我想睡了。男人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似乎有些生气,又着实无奈。
    最後他们只做了一次,异常漫长的一次,宣和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感觉到平静舒适的快感不停地袭来,相较於往日浪涛席卷似的剧烈高潮,这样的快感温和得犹如沉浸於温泉里一样。
    宣和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着的,但他脑海中残存的最後一点印象,就是蒋宁昭抱着他吻了好几次,最後发觉他居然做完後便直接入睡时,唇边那隐约带着一点纵容的轻笑。
    翌日蒋宁昭照常上班,宣和恰巧没课,陪对方吃过早餐後,又回房间睡起回笼觉,直到中午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蒋宁昭的声音吩咐他到书房里找出某份文件,等会钱秘书会过去拿;他顿时清醒过来,挂了电话以後赶紧洗漱,到书房里翻男人的抽屉,没一会就找到了文件。
    宣和拿着文件下楼,让女佣准备午餐,自己打开电视看起新闻。
    就在他吃饭吃到一半的同时,钱秘书也来了。宣和把文件交给对方,等对方确认无误後,随口问道:你急着赶回去吗?要是不急,吃完饭再走。
    钱秘书笑着答应,在宣和对面坐下,接过女佣取来的碗筷,吃了口饭後说道:看样子,你跟蒋先生倒是过的不错。
    他微怔,脸上一热,小声道:没有……
    你还装傻。钱秘书笑嘻嘻道,他以前一直是工作狂,自从结婚以後,居然一次也没有留在公司加班,同事们都对你感恩戴德呢。
    宣和脸色一僵,勉强问道:你说……他这两个月都没有加班?
    对啊,蒋先生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走了。钱秘书边说边笑,後来终於察觉宣和表情不对,登时有些迟疑地问:我是不是说错什麽了?
    没有,你没说错什麽。宣和平静道。
    两人继续用餐,不时交谈几句,但宣和总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起过去好几次,傍晚时分,蒋宁昭打电话回来,说今晚要加班,於是他便提醒对方要记得吃饭。
    宣和过去以为蒋宁昭是不屑於说谎的人,却没想到自己涉世未深,终究看走了眼。
    他送走了钱秘书,独自回到房间里,怔怔地望着床头。蒋宁昭看到一半的小说摆在那里,夹着一张书签。宣和躺到床上,慢慢闭上眼。
    先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包容蒋宁昭,无非是因为对方的厌倦或者恼怒都不能真正伤害到他,後来他知道那些负面情绪都只是作态,更加不曾多想。然而现在,只是知道蒋宁昭曾对他说过几次谎,他便开始觉得难以忍受。
    宣和至今才发现,他不如自己想像的无动於衷。他没办法对蒋宁昭的欺骗视而不见,更加无法让自己不因这样的对待感到难受。
    他确实难以忍受,也隐隐觉得愤怒。他宁可蒋宁昭不打电话交代行踪,也胜过让他独自面对谎言被戳破的这一瞬间。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宣和放弃了把蒋宁昭视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即便他们结婚,那也不代表什麽,他本来就没有抱持期待;然而蒋宁昭偶尔的异样表现,让他以为对方至少是在意他的,无形中也渐渐开始在意对方,但现在宣和终於知道,那种在意,也就仅仅只是在意而已。
    他不打算追究男人的欺骗,也不想管那几个夜晚对方去了哪里、又见了谁;他只决定要让自己无视这一切,并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即便心中曾经动摇,他也不想让男人知晓。
    那天蒋宁昭下班以後,神色之间并没有什麽异样,因此宣和明白对方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一切。
    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後,他连平常哄对方的心思也淡了;晚上睡觉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抱着蒋宁昭或者靠在男人身旁;他注意到对方皱起眉又带着一点疑惑的神情,却什麽也不打算挑明。
    过了几天以後,蒋宁昭似乎也察觉了他的异常,偶尔会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眼神看他,像是想说什麽,终究却没有说出口。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终於有一日,蒋宁昭不耐烦地道:你是怎麽回事!
    当时宣和正在看漫画,闻言,连视线也没动分毫,平淡地反问: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蒋宁昭脸色一僵,继而露出了恼怒与不可置信的神色。宣和低着头,一边想像着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暗自一哂。他想,男人多半也知道了他的冷落与疏远,却仍然不明白原因。
    ……你到底要怎麽样。蒋宁昭忍着怒火道,就算是我欺瞒在先,你也该适可而止。
    宣和微怔。
    他没料到,原来对方竟然早就知道他知道谎言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却始终若无其事地对待他。明明是宣和发现男人说谎的事实,对方却还能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难道欺瞒本身是正确的?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失望,莫名其妙的失望。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骗我。我从来没有要管束你的意思,加不加班、要去哪里,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宣和边说边微笑,却笑得有些冷,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麽选择欺骗。
    蒋宁昭脸色僵硬,半晌,才压抑着嗓音道:这件事你不用管。
    我知道了。宣和平淡道,那麽,也麻烦你转告沈先生,我无权管你的行踪,请他以後跟你喝酒也好,做别的事情也罢,不用另外告诉我。我没兴趣。
    蒋宁昭闻言,神色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惊愕与讶异,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几乎是揉杂着恼怒与恨意,同时急迫地问道:他去找你?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前一阵子的事。宣和垂下头,补了一句:大概是你生日前几天。
    你们都说了什麽!蒋宁昭追问,神色却显得无端的狠戾。
    宣和沉默下来,瞧着蒋宁昭。他就这样望着对方,看了良久,终於道:他说了什麽很重要吗?我以为你们已经结束了。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嗓音里多了一丝藏不住的疲倦与难堪。
    蒋宁昭狠狠瞪他,压抑着怒意道:我要知道,你们都说了什麽。
    宣和终究叹了口气,道:他说二十年前你们非常相爱,他说你一直都很重视他,至今如此;他说你……你是他的。
    蒋宁昭这时却没有松懈下来,急躁地追问:他还说了什麽?
    还有……宣和顿了一下,注意到蒋宁昭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在心中自嘲一笑,表面上仍继续道:他说你跟二十年前一样,没有改变,喝醉了还是喜欢抱着他。
    蒋宁昭彷佛略微松了口气,确认地问:他只说了这些……只有这些?
    是。宣和瞧着男人紧张复而放松的模样,心中顿时一苦。
    他从来不知道,蒋宁昭居然这麽紧张沈卓云,或许那天沈卓云说的话,并不是假的。即便他见识过蒋宁昭对待沈卓云不假辞色的态度,然而蒋宁昭这样别扭的人,即便是面对真心重视的对象,也不可能完全坦然以对。
    这点他一直都很清楚……他本来该记住的,却仍然误会了一切。他以为蒋宁昭并不喜欢沈卓云,却没意识到蒋宁昭表面上的厌恶与烦躁,往往是为了遮掩喜欢。
    那天晚上,蒋宁昭出门去了,宣和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去见谁。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成眠,最後乾脆下床,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冰淇淋,回到收藏室边看电视边吃。
    明明是微凉的天气,把寒冷的甜食吞下腹时,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与爽快。他把一小桶冰淇淋吃了个精光,吃到最後,肚子里感觉到一片刺骨冰冷,脸上与眼睛却反常地感到一片灼热与潮湿。
    三更半夜,他像个疯子一样,边吃冰淇淋边哭。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哭,泪水却自己溢了出来,彷佛已经到达承受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