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竹板着面孔看着插嘴的苏格儿,自己才警告过她不许打断,马上又来。
苏格儿吐了吐舌头,尴尬又讨好地嘿嘿一笑。可是她的思路也是理所当然,长的一样当然就是双胞胎了。
可是幽竹那天晚上又说身体那个女人用了好多年了,这样说的话……那个身体是阴司主事的双胞胎姐妹!一个成了一具尸体,被别的灵魂霸占,另一个成了阴司主事?
她急着问幽竹:“是不是啊?她们是不是姐妹啊?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不得相见。”
幽竹不无抱怨地说:“你这样会想,不如接着想下去好了,我就不说了。”
苏格儿连忙告饶带保证地说:“我错了我错了,你继续说,我保证不插嘴了,专心开车。”
“其实听不听,左右与你也……没有多大关系。”
嗯?什么叫没多大关系?阴司主事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自己死了也不会劳烦她这个顶级阴神去管吧!除非人家看玉灵的面子才看看自己这个小虾米。
幽竹又说:“看起来圣君太纵容你了,让你有这么一个坏习惯。我就是要让你纳闷的难受,改一改你这爱插话的坏毛病。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想吧,等我高兴了再检查你说的对不对。我是为了你好。”
见他还傲娇的跟自己较上劲了,苏格儿嗤之以鼻,还为自己好,谁要他为自己好了!可笑!自己有什么坏毛病关他什么事啊!
好容易发现一个大新闻,兴趣正浓的时刻没有下文了,被吊到一半心里好焦躁。可是幽竹还真是有个性,说不说就不说了,又拿起了平板看动漫,嘴巴闭的比铁核桃还紧。
那个木夭太严肃,而他就太没正形了,比小孩子还幼稚。看来天上的神仙也是参差不齐,不都是像玉灵那么有气度风范。
不说就不说了,你不说我也不想了,我去问玉灵!她心里这样想着,加快速度在公路上疾驰,不一会儿就到了度假村。
因为是工作日今天的度假村很清静,从门口停车的地方就可以感觉到冷清。不过马上黄金周又到来了,到时候就能热闹几天了。
在车里还没有什么,可是一下车幽竹的打扮就让苏格儿头大了。这人虽然长的不差,可穿成这样……哪像个正常人啊!
披着一道彩虹一样的衣服,很能吸引眼球。停车场的保安都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的惊讶。
“你能不能换个样子啊,让人看见会有很多风言风语唉!”苏格儿小声跟幽竹说。
幽竹抬头挺胸,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一把扇子抓在手里,人五人六地摇着,正气凛然地说:“风里的言语有什么好在意的?他们见到我的真身是他们的运气。我就是这般走进去,能给你这庄园里增添福气。至于怎么对他人讲,就交给你去做了。”
说完摇着扇子径直走了进去。
苏格儿肯定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跟在他身边承受众人好奇的目光,又假装不在意的昂首挺胸,坦然地好像压根儿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只对一个过来迎接她的经理说,这是她高价请来的一位设计师,爱好传统中国风,品位独特,请他过来尝试给度假村做一些改变。
经理对这个理由表示很疑惑,这是要改纯中国风设计啊,到时候要不要换成雕梁画栋的建筑啊!对这个年轻的老板的意图他也揣摩不定,觉得可能就是图好玩儿。
经理告诉她谭辛他们早已经到了,一行四人,等在苏格儿让他安排的小别墅内,来的时候还想要去竹林中去看看,被他们挡住了。
苏格儿下意识朝竹林里看了一眼,这里面算是有秘密吗?她自己也说不准确,只能说是因人而异,不同的人可以发现不同的事情。
坐上游览车往谭辛等的独栋别墅过去,幽竹翘着二郎腿坐在车上,好像是来游览的游客。
他指着远处的竹林说:“这一片竹林很是不错,其中还有鸟叫声,有画眉,还有,呵呵,麻雀……那里面有一道溪水穿流而过,汇聚成了湖。这湖水干净,泛舟于湖上也是乐事一件,稍等片刻我也去坐一坐船……”
前面开车的司机不停地皱眉头,心想,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怪啊,拿腔拿调的!
苏格儿真后悔把地点定在这里了,还不如找个路边让幽竹把事情说清楚就完了,让他在这里跟耍猴儿戏一样的。只不过那只猴子好像是自己。
苏格儿的手机又响了,以为是谭辛他们催促的,结果拿出来一看是蕲寒打来的。
接通后蕲寒说:“刚才吴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跟他们见面。是不是这么回事?”
苏格儿一点儿也没有惊讶,她知道蕲寒和吴道士联系密切,这次可以说是趴在一条战壕里了。他虽然答应不再问自己,但一直想要知道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这次答应跟他们见面自己没有通知他,所以没有立场来对他发脾气。
只好说:“不是我要跟他见面,是有人要见他,我就是个带路的。你在哪里?该不会跟他们一块儿来了吧!”
她回头看向已经看不到的停车场,刚才没有留意有没有他的车。
蕲寒说:“当然没有和他们一起,我怎么会瞒着你又擅自约人见面呢。听说你们约在度假村里,我正好在这附近调查点事情,我过去找你吧!”
苏格儿翻了个白眼儿,她就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怀疑蕲寒应该早就来了,一直守株待兔呢!当然了,那只兔子就是自己。自己打一来就落入了蕲寒的观察范围内,他是怕自己又跟他闹所以才等到这个时候才打电话,装模作样的说个巧合,然后顺理成章地过来。
虽然是又给自己用计谋,但是看在他这么用心设计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了,别等到闹的都不愿对自己用计谋了再后悔。
“那你就过来吧,我已经到了。”她故意装糊涂给他面子。
蕲寒笑了两声,说了句一会儿见就挂断了电话。
苏格儿握着手机低声问幽竹:“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蕲寒在?”
幽竹说:“在啊!”
苏格儿气结,埋怨道:“你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幽竹摇着扇子:“谁让你嫌弃我的衣服了,我才不会告诉你。再者说,前天晚上你不是才对他发过脾气,不管不顾地把他扔在马路上吗,万一你不愿意提起他呢!呵,我可不想冲你的霉头。”
他还挺小气记仇!苏格儿心里想。警告他说:“打人不打脸,过去的事情不许再提,我们已经和好如初了。”
“才几天就和好了,真是没有原则。”幽竹把扇子一收,“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不能同时见到他们。最好把你那男人先带到旁处去,等到我见过这几个人再见他。”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呵呵……”
苏格儿见他又没正经地故弄玄虚有些生气,但是知道他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拿起手机来发了一个信息。
吴道士、谭辛和他师父还有洪南清,这几个人都等在山脚下那个独栋小别墅里。这里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气温宜人,空气清新,非常舒适。这里跟游览区隔着溪流和树林,没有人打扰,有些人会订一个小别墅安安静静地住上几天。
吴道士还记得自己上次来这里的情形,那是进了茂密的竹林里,苏格儿和宜言也是被请来的,还闹了一场。
万万没有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一处产业竟成了苏格儿的。心中感叹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危险,好像苏格儿他们就是巧取豪夺的人一样,只要看上的就能落入他们手上。
幽竹好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一样,穿着五彩长衣,一头黑亮长发,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摇着纸扇子,慢慢踱步走了进去。
他们见人来了都站了起来,可是当看见幽竹后这几个见多识广的几个人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们倒是没有看出他是神仙,只是好奇他怎么这么个打扮啊!
而相对于其他人,谭辛的表情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了。
他看见幽竹的那一刻愣了一下神,随即好像一个惊雷在耳边炸响一样,脑袋嗡地一下响了起来,看见鬼一样的睁大了眼睛。这副面孔……
谭辛认出来了幽竹就是那天晚上在森林里见到的鬼,他们在花乐坊里说过话,在那颗合欢树下见过他和红衣女人诉衷肠,他的手碰过自己受伤的脚,他还带他们离开了森林!相处了半夜,不可能认错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青天白日?他不是转世去了吗?
幽竹冲他笑了一下又让他感觉恍惚,那森林里的白衣鬼可是不会笑的。
他在心里想:应该不是一个人吧!也不该是同一个人。难道……长的像?太巧合了。
“你怎么了?”苏格儿发现他神色异样问道。“呵呵,这是他的风格,你别太惊讶了,他不是咬人的魔鬼,他姓幽,幽静的幽。”
谭辛的脑袋还嗡嗡的,听见她玩笑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见其他人也都向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便说:“没事。就是觉得面熟。”
吴道士不禁多看了幽竹两眼,长相出色,应该不是能常见到的。
苏格儿也不当回事,因为幽竹说不能现在见蕲寒,所以借口有事就出去了,到外面去拦着蕲寒。
幽竹非常从容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好像主人似的请他们落座。对谭辛自然多注意了几眼,他们可算是老相识了。
“长话短说吧!”他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们深受那女人的事情困扰,不过不必担心她会出来害人,她已经伏法,你们可以安心。至于她的身份,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你们都是有道行的人,不需要我多说也应该知道。”
几个人面面相窥,他这么磊落,上来就把所有的问题堵住了,让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了。
沉默了片刻还是吴道士说:“这位幽先生,我们一直打扰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和那个人打过交道,结下了仇,要是不问清楚到什么时候也是他心里的疙瘩。”
幽竹点着头,但是没有说话。
郑先生又接过话去:“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们的话,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只听说你们抓了,这万一抓的……不是那个,那我这徒弟他们……可就危险了啊!”
幽竹又看向谭辛,他的眼神分明十分友善温和,却对谭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眼前这个人的来历把谭辛弄糊涂了,怎么会跟那个鬼那么像呢?
“你怕她来找你吗?”幽竹问他。
谭辛深呼吸稳定了一下心神,这个人应该不是鬼,而且那个鬼也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他抬起头来直面幽竹,郑重地说:“我怕,她很厉害!我怕死。”
幽竹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怕什么?一切都是注定的,你们注定见到她,她也注定要为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你们可以放下心了。”
谭辛一听这话才放下的心顿时又提起来,这话不就是那鬼曾经说过的吗?
“你……”他吃惊地看着幽竹,却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幽竹眼带笑意轻轻对他点头,好像在说:我不是早说过嘛!
这下谭辛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森林里那个自称弹了几百年古琴的鬼?
这下他的心里彻底的乱套了,说自己做了几百年活死人,要去转世的人竟然成了一个人,青天白日里从太阳下走来。一时间他心里竟然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现在他越发有些相信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杨道士说的那样,全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苏格儿是故意带他们进去害他们。
是啊,这个人是和苏格儿在一起,他们认识。他们的人还治好了自己的伤,又自称收服了那个厉害的女人,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可是能安排好这些事情,这种场面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就好像自己曾经对杨道士说过的话,他们有什么本事与这些人为敌!
两个人无声的交流把吴道士和郑先生还有洪南清看得一头雾水,眼睛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
“我姓幽,这个姓氏很少见。前天那个调皮的小女孩儿还拿我打趣过。”幽竹摇着扇子缓缓地说,再装一个糊涂。
谭辛心里满是沉甸甸地疑问,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了。看来这些事情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了。也不必纠结了,对方是强大到他招惹不起的人。
“请问,我们是被谁注定的人?”洪南清忽然问。
幽竹想了一下,往上指一指:“天,和你们自己。”
“这属于玄学范畴,我想问该怎样证明你说的注定。”洪南清不明白就问,科学家的求真态度,要他说出一个切实的真理和规律。
他很耿直,一点儿不拐弯抹角,幽竹也不跟他绕弯子,看向吴道士:“他知道。”
谭辛、和洪南清还有郑先生也都看吴道士。吴道士自己也是不明所以:“问我?”
幽竹点头:“当然,那两张相片你带着吗?”
吴道士吃了一惊:“苏先生告诉你的?还是……小苏姑娘?”
幽竹说:“是那位苏先生,他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没有随身带着?不妨,我这里有。”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纸包放在了桌子上。
谭辛将纸包抓起来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两张复印的老照片。胡子很影响相貌,因此他没有认出和自己相像的人,可看到蔓草和他师父的合影惊愕地睁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