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制度设计的缺陷,商人被屏弃在外,既然如此,想商人给国家出力也不太可能,所以明朝的商税虽然定的低,但收上来的税却是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淮安和扬州和江南一带的税关,一个关一年的收入才几万两,到了清朝,一年就升到几十万两,这个差距,可是太大了。
不过商税虽低,还能赖帐,各种杂费摊派却是免不了的。城市要防火防盗,雇佣更夫,这些杂派都是商家交付给官府,还有一些地方公益的摊派,就是由士绅和典史、总甲这样的小吏来定,然后和商家分摊。
所以,这银子也不是白收的,冯三宝时代是收钱不管事,还骚扰地方。
现在亲丁队驻在集上,小偷小摸就绝迹了,逮到的小贼一律送到海边,一人发口铁锅熬盐,什么时候把罪洗清了,什么时候放人。
还有那些无赖混混,平日依附那些盐丁,靠敲诈勒索过日子,张家堡的亲丁一来,这些人全部抓了起来,痛打过后也押到海边熬盐去了。
这方家集是四周的商贸中心,有两条大河和几条小河穿流过境,人口有好几万人,论镇子的规模大小比即墨县城还要大的多,军户亲丁们在张守仁这个副千户带领下做了这么多事,名声自然就渐渐传扬开来,现在胶州和即墨一带,张守仁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当然,名声是比冯三宝这样的恶棍匪类要强上一万倍。
“大人,利丰行那边的帐结来了,这个月一共是四千三百石,该是五千一百六十两银,现在全部在此,请大人点验。”
仿佛是商量好的,刚把张世福送来的银子收下来,张世禄又是带人匆忙赶来。
这一次是真的好几辆鸡公车推来的银子,每辆车都压的重实实沉甸甸的,利丰行给的银子是济南府炉房出来的银锭,二十五两一个,银剪剪开的话,里头银子如雪霜一般耐看,十足成色,非常讨军户们的喜欢。
看到这么多银子,在场的人,就是和做梦一样的感觉。
几个月前,大家还是为几两银子辛苦奔波,把人从头到脚倒过来晃一晃,身上也没有一两银子的穷军汉!
现在眼前却是加起来万把两的银子堆在一起,亮晃晃的刺眼,犹如一座银色的小山。
打跨冯三宝后,张守仁又把巡检的位子弄到了,浮山和灵山两个盐场的提举也换成了自己人,还派了一个小旗驻守到灵山盐场,又卡住了灵山盐场到胶州一带的路口,虽然人手不足,漏了不少私盐贩子,但因为掌握的盐多了,所以收入仍然十分可观。
现在还有白河口的银子没送来,那里是苏万年的地方,不过料想今晚之前,苏万年也会赶过来。
河上行船脚程理应更快,来晚了,说明账目做的久了,那边是港口总汇,每天过境的船有几百条,只要是盐船,一律按斤两来抽分,估算收入的话,应该不比张世福送来的少。
这样一来,全部收入加起来,一个月是一万二千以上,最多应该能到一万五千!
一年十八万两白银的收入,这个数字简直象是在做梦!
要知道,大明一年的茶税总和才几万两,五个税关的收入加起来,一年才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