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朱王礼喷了一句,马三标也只是怪笑一声,没有反驳,而是反问道:“那么你说,怎么办?这一队鞑兵肯定是他们的侦骑,看铠甲模样,都是正八旗的鞑子。”
“嗯,一个穿着有护心镜的铁甲,身后背小旗,是一个分得拔什库,还有一个壮尼大,八个马甲,三个有马跟役,怎么样,干他一票?”
“不干也没法子,他们这里是咱们进高阳东门的必经之途,这些鞑子先锋就是来哨探警备有无援兵来着。”
朱王礼有点心烦意乱,在昨天半夜,特务处有一个把细的探子混进了高阳,派他去劝孙承宗全家出城,但到现在人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送来,这使得这一次任务的前途有点扑朔迷离,前景未卜。
而清军的哨探前锋已经赶来,不动手已经不可能,动手之后是否能安然南返,也很难说,身为马队方面的首领,他得负责这一次任务的成败还有部下们的安危,这对朱王礼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挑战。
当然,以他的性子,这种能叫老实人崩溃的压力却使得他十分陶醉,当下深呼口气,对着马三标狞笑一声,道:“我们马队先上,你们特务处跟在后头补刀。”
“成,不过我们有强弓手,留他们几个撒开来,提防鞑子逃走。”
“甚好,行动吧。”
“要小心。”
“不过就是阿礼哈哈营的普通哨探,不惧他们。若是巴牙喇营或是葛布什贤营,那别看咱们人数比人家多,一样不能上。”
一边说着,朱王礼也是一般用手式示意下去。这一套特务处行动时的手式,更加复杂,传递信息也更丰富,随着他打的手式,二十名马队的成员也开始准备起来,大家纷纷勒紧马带,准备好兵器,牵着马匹到这个小树林的外围缓坡上,在他们对面,十来个鞑兵正在休整。
这些清兵确实是正白旗下的士兵,通过长期的教育,浮山军人对八旗兵的标识认的很清楚,各旗的铠甲战袍和旗帜都有独特的标识,十分好认,而每个清兵也有自己的标识,是插双旗还是单旗,穿什么样的铠甲,用什么样的兵器,一看就能知道是普通的小兵还是武官。
象眼前脱掉头盔,正靠在火堆前闭目养神的那个分得拔什库,也就是后世的骁骑校,他的铠甲和一些细节就很好认,那个正督促几个跟役给马匹喂料的壮尼大,也就是后世的护军校,现在正手叉着腰,用满洲语大声的吆喝着什么。
所有的鞑兵都是身材矮壮,罗圈腿,取下了头盔,昨夜他们在这里临时立营睡觉,几个燃烧的火堆余烬证实了这一点,但所有人都没有脱下衣袍和战甲,靴子也没有脱,只是去了头盔,这样睡觉当然不舒服,但这些鞑兵都是精神抖擞,没有一个露出神情萎顿或疲惫的神色。
所有人都是用满洲语大声说笑着,去掉的头盔下,是剃的趣青的光头皮,只有在后脑勺上,留着小指粗细的辫子,配上丑陋的长相,光是这副尊容,就已经是很多汉人百姓心中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