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是带着训诫味道,杨嗣昌听着极不舒服,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接着道:“原该是如此,所以学生严檄刘泽清等部援助济南,不过刘部兵马已经往东昌府去,戒备东虏南下兖州,现在学生严令浮山游击张守仁率部赶赴济南,该部兵马素称精强,听说老先生也多次赞颂过,学生急调该部,仰赖至深,想来也不会叫学生失望。不过,该游击如果逾期不至,有误军机,国家设法正为约束此辈,学生亦不会枉法便是。”
说罢,杨嗣昌连声大笑,向薛国观拱一拱手,便是大步离去。
“杨文弱还真是积习难改……”
看着杨嗣昌的背影,薛国观一时愕然。这厮还真是不管怎样,就始终如一只好斗的公鸡一般,性子也是真的强韧到一定地步了。
杨嗣昌这样的性子,也是其悲剧来源,各地失火,事情越来越坏,结果杨嗣昌只能自己出而视师,结果一败再败后,朝中对他的攻讦简直是没有一日消停,最终此人只能是在沙市自尽一途可走,要是稍微圆融一些,以他在崇祯心里的地位,又何至有这样的下场!
“放老大人放心。”
晚上散了朝,林文远照例会在薛府与薛国观会面,有事说事,没有事也会闲聊一会再走。
听到薛国观提起白天这事,看到老薛脸上一脸忧色,林文远只是无所谓的一笑,对着薛国观道:“七百里地,给十五天限时,在杨阁老看来是很严苛,在我们浮山军这时间给的太多了一些。”
“这样还多?”
“我浮山军的一个步兵队,一天最远走过一百六十里,还有一部份是山路,崎岖难行。”
“这般了得,是哪个队,队官叫什么?”
林文远嘿嘿一乐,答说道:“阁老见谅,我有点儿自吹自擂了……这是我当队官时带的队伍,也是我浮山甲队,最精锐的部队。”
薛国观哈哈笑了几声,这一下也是对张守仁能带队赶到有点儿放心,只是他是内首次辅,前方局面是什么样的,心里是一清二楚。
清军的右翼主力应该已经全面冲向济南,这般的强敌在前,张守仁要是提到到济南城中,犹有机会,要是等人家主力赶到围城之后,凭几千浮山军人,面对整个清军右翼之强敌,恐怕不够人家一鼓之击。
虽然林文远一直在薛国观面前吹嘘浮山军的强韧和善战,同时也强调了张守仁非凡的武勇。不过薛国观毕竟是站在朝堂高处的一个大官僚,这些年来,朝廷经制之军对后金是屡战屡败,特别是万历天启年间,好几次大战役都是调集各路边军精锐去打,结果还是不堪一击,每次都是损失惨重。
明军现在对后金的惧怕心理也确实是输的太多太惨而导致的,甚至文官心里也隐约有点理解……对一个所谓满万不可敌和骑射无敌的野蛮对手,就算是害怕也很正常。朝廷的强悍边军都不是对手,很难想象一支地方守备部队能干出什么惊天的大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