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期的训练使得他们习惯遵守命令,于是赶紧动作起来,几息功夫后,便又是对准刚刚发炮的地方,又是两炮打过去。
这一次对面死伤更多,那些登州兵也是崩溃了,扔了一地的刀枪在地上,所有人都转身逃走,连重伤的弟兄们也顾不得,在地上,不少被打折了腿脚的也是拼了命的爬着,他们在地上拖出血迹出来,似乎巨痛也是不怕,只是绝不敢留在战场上了。
“这,这虎蹲炮不对啊,怎么威力如此的大,打的还如此的快?”
尤世威也是有点吃惊,忍不住仔细的打量起战场来。
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眼前的战事对尤世威真的只是小场面,刚刚火铳手的表现只是叫他觉得反应还算快,打的也准,但两门火炮的表现,却是叫他真的吃惊了。
打的稳和准也罢了,炮子装填的如此之快,他看出来是用布包先包好了,但打出的距离远,威力大,尤世威是真的难以置信。
张守仁笑吟吟道:“这就是寻常的虎蹲炮,尤帅!”
“张帅欺老夫有眼疾么?”尤世威森然道:“这若是寻常虎蹲炮,现今也就没有什么东虏或是八旗了。”
辽东的大明车炮营,一营有千门火炮,多是虎蹲和盏口炮,要是都有这样的威力,也确实没有八旗什么事了。
“哈哈,就是此许改动罢了。”
张守仁也不藏私,将虎蹲炮改良的地方一一告之,反正在技术上的改革也不多,但他坚信,就算技术流传开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火药颗粒,还有炮口,炮架,定装炮子……这样的火炮,张帅你已经可以给屯田的庄子配装了?”
“虎蹲炮铸造还是容易的,技术上,很容易。现在我们不缺生铁,铸炮已经由铜改铁,并且拟改失腊法为泥模法,这样成功率更高,出炮也更多了。”
“我们的产量,这种虎蹲炮,未来可能装配数百门乃至千门以上,我辽东车炮营一营千门炮,我想我不会弱于当年的孙高阳孙阁老的。”
“若无今日亲眼得见,谁说了,老夫只会吐他一脸唾沫,谁知虎蹲炮也有这般如许威力。”
尤世威十分感慨,也看的十分认真,近六十的人在二十来岁的张守仁身前犹如一个小学生一般的虔诚和认真,等逃敌远去,炮手们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这个老将也是走上前去,摸着那两门还在发烫的小炮。
到最后,他才很认真的张守仁道:“张帅,待你直捣辽东时,老夫当在榆林养老了,但老夫觉得,在有生之年,应该能听到大明王师收复辽阳和沈阳的消息了。”
这话,说的有感而发,由衷之至,其中蕴藏的真挚和强烈的情感,令人心动,也是令人感动和心折。
无论如何,西北将门在辽东的牺牲是巨大和惨烈的,在沈阳一役中,似乎就是有榆林尤家的总兵级的大将牺牲在战场上,对此,张守仁心知肚明。
他亦是由衷道:“十年之内,也可能是五年之内,希望能教老将军得到这样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