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道：“万先生知不知道和令尊合作的是哪方势力？”
    在他看来，不管是贩卖尸体器官或者是别的，对方为了牟取暴利，肯定是有组织的势力。他们动辄杀人断头，无疑是一伙相当凶戾之徒。
    万家财摇摇头。
    “家父都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多少人，只是按照要求提供尸首，对方会把酬劳打到银行卡。”
    他说道：“所以这次看到有人被杀就被吓到了，我们一方面宣布家父的死讯，另一方面把他送往九连山，那儿有我们为他搭建的临时庇护所。”
    “我们想等着风头过去，再把家父接回来。结果我们发现被人盯上了，也就是那一份砒霜蛋糕。看来他们不止想让家父出事，还想让我们灭门！”
    万家财明显相当激愤。
    程涵没想到事情的背后涉及到如此大规模的报复行动，说道：“你太心急了，对方可能是为了打草惊蛇。你们这一去九连山，等于是暴露了令尊的下落，他这次凶多吉少。”
    什么！
    万家财瞪大眼睛盯着程涵，说道：“那怎么办，警官，你们得帮我找到家父。我们在九连山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他，他是不是真出事了！”
    程涵道：“令尊的情况我不会妄下定论，但就算平安无事，在华夏国内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照样逃脱不了一死。”
    没想到这回万家财相当淡定。
    他叹了口气说道：“没关系了，自从家父走上这一条不归路，我们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如果他能受到法律公正的处理也是幸事，我就怕他落到那帮人手里，下场会生不如死！”
    程涵一愣，万家财的想法不无道理。
    对方可能在一开始就跟万新茂达成协议，要他保密，但现在事情露出马脚，会得到疯狂报复也在所难免。
    “可能这一切的因果都出在那个员工身上。”程涵眼神变得坚毅：“他出于正义向令尊举报尸体有问题，后来又引发媒体的广泛关注，所以他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万家财狐疑的看向程涵：“警官，这个员工跟你是……”
    程涵道：“他是我朋友，还有，我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
    万家财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程涵道：“目前令尊是最直接的线索，如果想捣毁这个神秘组织，确保你们的安全，你们该跟警方合作。”
    听程涵一言，恍若拨云雾见青天，万家财连连道：“好，我马上去警局，我把事情都说出来。”
    跟着万家财出来，程涵脸上满是愁容。
    他这次失手了。如果周毅第一次跟他提断头尸的时候他就有所行动，周毅也不会遭人毒手。
    可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只能尽快找出这些凶残之徒，慰藉周毅在天之灵。
    朱紫雯果然回到了局里。
    她接收了万家财夫妻的供词，同时向局里打招呼，出动警员寻找万新茂的下落。
    当她看到程涵的时候，恼怒的问道：“你个臭小子做事这么极端，这两天查到什么了？”
    “没什么线索。”程涵道：“你们那边呢？”
    朱紫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都是一帮废物，除了抓住现任火葬场场长包养情妇的小辫子，别的什么都没查到！”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怒斥程涵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你又胡说八道，分散老娘的注意力！”
    程涵道：“周毅是火葬场的员工，就算我不提，你们也应该前往调查，只不过行动的太急了。”
    朱紫雯不爽的翻阅桌上的资料，结果毫无头绪，猛地推到一边。她看向程涵道：“我说你小子身手倒不错，要不来咱们刑警队？”
    其实她不知道程涵的侦查能力和推理能力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不过程涵习惯了黑暗世界的风云变幻，区区一个小刑警自然调动不了他的胃口。
    要不是为了替好友讨回公道，他也不会涉入进来。
    当天晚上，周雅和张若璇相继打来电话慰问。尤其是周雅对程涵的情况很担忧，说道：“程涵，听说你卷入了刑事案件，你没事吧？”
    程涵道：“我没事，是我朋友出事了。”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周雅说道：“凡事都有定数，节哀顺变。”
    她说：“那我再给你放几天假吧，以后不能老是旷工了。”
    程涵道：“多谢。”
    晚餐的时候，程萌萌特地亲自下厨，给程涵煮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还说是她特地从书上学来的。
    程涵固然很高兴，说道：“妹子懂事了。”
    程萌萌像只小猫似的窜进程涵的怀里，说道：“哥，我不想让你太累，也不想让你有危险，我好希望我们一家都这样平平淡淡就好了。”
    程涵道：“会的，我们会有合家欢的那一天。”
    “好，我等着。”程萌萌道：“哥，我又想给你唱歌了。”
    程涵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正好我这两天心烦意乱，唱吧。”
    程萌萌唱的是明星金曲《告白气球》。
    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她一脸真诚的看着程涵，真挚的唱道：“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得很轻易。亲爱的，别忍心，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这本来是一首男生的歌，从程萌萌的嘴里唱出来却充满无限温情。等她一曲唱完，她问道：“哥，你有什么感觉吗？”
    程涵正在沉思周毅的事，就随口说道：“挺好听的。”
    “就这样吗？”
    程涵一愣，就发现程萌萌不太对劲儿，她眼圈红红的，像哭过一样。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程萌萌忽然说：“哥，我有点累，我先回房休息了。”
    在房间里，程萌萌反复的唱着这首歌。一连唱了三遍，最终泪流满面。
    她紧紧的抓着被褥，颤声道：“哥，你为什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有那么一瞬间，程萌萌多想和程涵不是兄妹关系，如果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想必她现在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她不能。
    就算她性格再活泼，她说不出口。
    当然，比程萌萌更心酸的还有一个姑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奋笔疾书，信纸上写满了她娟秀的字迹。
    当她出门的时候，母亲在身后喊道：“若璇，你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干嘛去？”
    张若璇道：“妈，我有点事。”
    她来到离家不远的小河边，把信纸叠成一小团，放在折好的纸船里，然后对着纸船说道：“小船啊小船，愿你载着我的梦，去到我的心上人那里。”
    “告诉他，我会永远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