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卞州,路途遥远,定要注意安全。去到那边,自有人接应,不必为父亲担忧。记住,若太子败了,切记永不回丹阳。”
“父亲,我不会走的,我留下来陪你。”陈青话音刚落,只觉脑中晕眩,险些没站稳:“父亲,我头怎么……”
陈德发接住昏迷过去的陈青,将门口一直守着的小顺子与昌吉喊了进来:“你们带着少爷从后门走,那里停了辆马车,你们此去定要好好护着少爷。”
“是,老爷。”顺子与昌吉齐声应着。
夜,三更
宫中传出武帝薨的消息,萧时墨出了承乾宫,太子左卫率房孙连匆忙赶来:“殿下,临江王率一万大军从玄武门压过来了。”
萧时墨冷哼一声:“他这是想造反吗!”
“传我命令,城外的将士整装待发。让王广他们把守神武门与东三座门。董焕时率一万大军从玄武门进来,我要让他们有进无出!”
“是。”收了命令,房孙连又匆匆退下。
承乾宫位于皇宫中心,这里是宫内最高的独楼。萧时莫站在栏边,俯瞰着这代表着权威的地方。远处点点星火正快速向这里一动,萧时墨眸中一片冷然。
而萧时墨此时并不知道,丹阳城外的三万亲兵被陈述率领的一万大军打的措手不及,哪里还能够再支援宫中。
这头临江王的一万禁军早就从玄武门直打到了承乾宫楼下,路上踏着无数人的尸体而来。临江王萧治抬头,看着萧时墨:“说来本王都有十多个年头没见过太子殿下了,不想再见会是这个场面。”
萧治乃武帝十四弟,自被封王后,便一直待在临江。
“天子脚下,临江王你这是想造反吗?”萧时墨袖中双手握紧,亲军为何还不到,这个时间,董焕时率的一万大军早该到了。
“造反?臣不敢。”萧治冷笑,一声呵令:“太子弑君篡逆,罪该当诛!”
“我乃崇祁太子,如何会弑君谋逆,简直是信口雌黄!”
“殿下,不好了……”去而复反的房孙连跑了过来,在太子面前跪下:“城外大军全军覆没。”
“什么?”萧时墨惊的倒退两步,不可置信:“怎么回事?”
“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大批兵马,使了火攻之术将大军围困,三万军士全部覆灭。”
“殿下……”房孙连忙过去扶住倒在地上的萧时墨:“如今我们大势已去,殿下,我们快逃吧。”
“逃,能逃到哪里?”太子面色灰败,此时下面萧治的一万大军早就朝上面攻来了,宫中自己的御率不过千人,如何抵挡。
这时从楼下又跑上来数十个士兵,个个全身都像沐入血中一般:“殿下,下面……守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我是太子啊,崇祁的太子呐。”一旁的士兵看到太子状若癫狂,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
房孙连猛的跪下:“殿下快随尔等离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众将一看,纷纷跪倒:“尔等逝死跟随殿下!”
萧时墨看着跪倒在地的十几位将士,突然觉得,这并不是结局,自己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好!”
崇祁十九年菊月,武帝薨,太子弑君逃至卞州。
国不可一日无君,临江王萧治拥立三皇子为帝。
次日,朝上遭到众臣反对,太子虽弑君逃至卞州,可是他膝下有一位嫡长子,是乃今年才三岁的萧越。正在朝臣议论纷纷时,武帝贴身总管太监于良拿出了武帝密旨。
共两份,一份废太子,一份传位诏书。
萧彻登基,史称景帝。先皇谥号太宗皇帝,入东陵。
这些都是陈青醒来后才知道的,此时的他早已在出了丹阳的马车上。
“少爷,您醒了。”顺子听到车厢内的动静,掀了帘子探头看进来。
“顺子?我这是在哪里?”陈青刚醒,看着车厢内不由的迷糊。
“我们如今已经出了丹阳,傍晚便可以抵达衢州了。”顺子开口。
“父亲呢?”陈青脑中清醒了些,没想到陈德发竟然会迷晕自己。
“老爷还在丹阳……”顺子说着,怕陈青想要折返回去,劝说着:“老爷这也是为了你好,三皇子如今继位,你在丹阳实在太危险了。”
陈青泄了气般靠在车厢壁上,抬手在眉心捏着:“我如何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