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萨沙瘫痪在床。
    他像是又回到了刚穿来的时候。
    浑身都是斑斑驳驳的淤青, 连动弹一下手脚都难。
    ……哪怕品如的衣服只有10分钟发动时间, 任谁被大块头的氪星人按在床-上狂撕衣服, 不被压成块字面意义上的肉饼，都已经算是九死一生了。
    萨沙：【统子。我太难了。】
    系统：【你是太难了。最难的还是狗宿主一边说别搞我, 一边还去吃别人嘴巴。】
    萨沙：【……】
    妈的，还提这茬，他简直想当场撞床自尽。
    双眼冒红光的超人有多可怕，在九头蛇基地那儿, 他就曾见识过。
    那可是个, 把巨型潜艇一样的地下基地，整个拖到地表的狠人。而且据说负伤的自己离开以后, 杀戮之神把整个基地都绞碎了。
    ……至于怎么绞的，他脑中实在没有画面……
    以是人间之神走墙不走门，从正义大厅外一路打墙打到卧室, 跟着一手就把他按倒在床-上的瞬间, 萨沙就已经做好原地读档的准备了。
    萨沙在心里叨叨咕咕：【快弄死我, 快弄死我, 你把持住，千万别搞我啊爹！怎么死都被打穿天灵盖死好啊！】
    男人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蓝眸, 被赤红完全覆盖，眼看着下一秒, 6000度高温的热视线, 就要喷出来烫脑花了。
    萨沙第一次被杀时, 没有开痛觉屏蔽, 当然记得那是什么滋味。他一边嗷嗷尖叫着别别别别，一边像只小青蛙一样被按在床垫上，男人撕他什么衣服，他就连忙扯了被子来把自己盖上；
    跟着被子也被撕了，房间里棉絮和衣服碎片乱飞，床上一只金毛狗崽爬来爬去汪汪惨叫，场景一时变得又混乱，又莫名搞笑起来。
    ……萨沙真该感谢克拉克是个童子军。
    男人把衣服撕光了，看着底下抖抖索索的白皙身体，居然愣了几秒钟。
    相较于人间之神一米九二的高大身材，小王子刚刚成年、还没脱去少年感的身形，也未免显得过于纤细娇小了。
    即便是魔抗负数、处于深度受控状态，克拉克也依然记得，这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的狗子。
    ……这……不会把他撑坏吗……？
    萨沙一见有了可乘之机，立刻翻转身体，哧溜就往床下滚去。
    ……跟着就被拽着脚踝，拖回来了。
    萨沙是真的吓坏了，语无伦次不知道嚷嚷了什么，眼见男人沉重的钢铁之躯压上来，手舞足蹈地在他身子底下乱舞。
    跟着，他就被吻了。
    也许是安抚，也许是渴望本能。
    人间之神抓着他的手腕，先是试探地碰了碰小王子蔷薇花一样的嘴唇，然后开始隐忍又克制地吻他。
    之后发生的事情，萨沙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个又一个10分钟过去，他们依然相拥在倒塌的床板上。
    只有墙上的人形大洞，吹进习习晚风，和冰凉凉的星光。
    ……
    萨沙其实早就醒了。
    他也知道装睡骗不过克拉克——人熟睡时的呼吸心跳，是不一样的。
    可他还是得装睡。
    男人轻手轻脚把他抱到客厅沙发，再在卧室里默默补好洞洞，把倒塌的床板修好。
    然后听了听萨沙的呼吸，又轻手轻脚把人抱回床上去。
    身体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男人团着他，正小心翼翼地揉他的光脚丫子。
    把抽筋的部分揉开了，他又慢慢往腿肚子上揉，一点点把僵硬的肌肉推开。
    由于极度心虚。
    老大一个男人，地球最高元首、正联最强战力，裹着自己家的金毛狗崽，在那抖抖索索的。
    萨沙被他揉疼了，一皱眉：“……嗯~”
    克拉克立刻不敢动了。
    他磕磕巴巴地：“小……氪，感觉好点了吗？呃……吃点东西？你躺了一整天了……”
    萨沙没力气说话，懒懒地吊着眼角，半张开嘴，露出小舌头让他看。
    他本意是想叫男人好好看看，他妈的，这是人干的事吗？这舌头你觉得还能吃什么？喝凉水老子都疼。
    但对方似乎完全会错了意，愣了一小会儿，很温柔地覆上他的唇舌。
    萨沙：“……”
    他也已经佛了，反正脖子以下什么部位都动不了，就任凭对方为所欲为。
    亲了一大口，人间之神就开始喃喃着解释：
    “小氪，我昨天给你买药，刚接近正义大厅，就被魔法攻击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萨沙心想是的，这我都知道，你肯定还觉得我很骚，严格意义上，这锅还得我背。
    小王子扭头：“哼唔。”
    克拉克听他冷哼，心里一凉，以为是小智障铁了心，要翻脸了。
    但估计是舌头还在疼，这声哼唧，又带着个很委屈的尾音，听着可可爱爱的。
    克拉克亲他的金毛脑袋：“小氪……”
    萨沙把头一歪，不给亲。
    人间之神知道，不管是打冷战、还是魔法乌龙事件，都是他理亏，一时不敢吭声。
    就默默蹲在床边，给自家娇气得不行的小智障，边擦药边揉肉肉。
    那一身斑斑驳驳的淤青，比他刚制造小氪时，试验氪星肋骨掺杂人类基因、能承受多大重压时，看着还要严重。
    ……其实他是真的心虚。
    萨沙也知道他心虚，虽然嘴巴和胸口都很疼，但他莫名又有了点爽劲；就跟当初他使唤人间之神，去给自己煮粥吃似的。
    他就趁着男人心虚，在这可劲作。心想你还打冷战不？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做的面包，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我耳朵捏出血了，哼。
    萨沙：“你啃小氪，小氪讨厌你！”
    克拉克耳根红了：“……小氪，别……那、那绝对是个很强的魔法，持续时间特别长，我用尽全力才压制下来……”
    萨沙：“……”
    ……我特么信你有鬼！
    克拉克：“……我等会儿去找渡鸦，让她查查来源。”
    然后他又不吭声了。
    ……这种事，要是他真的说出去了，爱面子的小智障估计要跟他发脾气，发到天荒地老了……
    今早克拉克一直留在萨沙身边，联盟通讯器响了两次，都是问他家的墙怎么回事的。
    联盟首领淡淡地：“敌袭。”
    队友：“？谁敢袭击总部？？？”
    最高元首的语气，一如既往冷狠稳：“我已经解决了。”
    关掉通讯器。
    克拉克·肯特aka人间之神，默默地捂住了脸……
    这边小智障哼唧完了以后，就抱着自己的肚子，试着慢慢在床上翻身。
    克拉克忙去帮他翻。
    对方生着气气，拒绝了：“你走开！”
    人间之神只好看着他的白肚皮走神。
    萨沙被克拉克揉搓了一会儿，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有知觉；这也让他的躺姿变得无比折磨。
    于是萨沙努力换成趴卧的姿势。
    等真的趴好了，他又觉得被咬得破皮的胸口疼……
    到底他是狗还是他爹是狗？！
    他只好再换成侧卧。
    但他一侧卧，就不可避免，要看着克拉克了。
    克拉克这时捋顺了黑发，身高191cm、肌肉彪悍的大个子，委委屈屈蹲在床边，两手放在床沿上。
    蓝眼睛盯着他看，但又不敢碰他。
    ……看着是挺狗的。
    萨沙悄悄眯着眼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直爽歪歪的。
    萨沙故意冷着脸：“你干坏事，小氪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克拉克：“……别讨厌我，小氪。只有这件事，请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
    萨沙：“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做的面包也不吃。我在外面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克拉克怔了一下。
    他以为小智障跟他算的是昨晚的帐，没想到他更在意的，是之前的冷战。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微微苦笑着，探身去吻小王子还是发红的眼角。
    “是我的错。”人间之神低声说，“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自信。”
    贴着萨沙的耳朵说话时，他又看见了对方包扎好的耳垂。
    小王子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
    ——可偏偏是他给对方留了伤疤。
    在他发了誓、说过“我会好好保护你”之后。
    男人慢慢抚着萨沙柔软的耳廓，又沉默了。
    萨沙占了上风，哪里停得下叭叭的嘴：“我也要跟你冷战！我要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克拉克：“好。”
    萨沙：“跟你冷战一个星期！这期间我不会理你，但你必须主动来跟我说话。”
    克拉克温柔地：“好。”
    萨沙：“从现在开始！”
    人间之神明明之前才纠结过，早知道不要事事顺着萨沙，别放他去旧金山最好。
    可是现在，他看着对方重新鲜活起来的小脸蛋。
    他又觉得——
    他什么都愿意。
    男人又揉搓了他一会儿，起身去了厨房。
    萨沙身上很痛，但是心里还挺美：【统统，你看我爹，好好教一下还是会听话的。那这个偏离值，我看问题也不大。】
    系统：【嘻嘻。伤敌一千，自损八万——论狗宿主的曲线救国。】
    萨沙：【……】
    他一直逼逼着怕被搞，结果等他爹真来搞他，他自己情难自禁缠上去吃人家嘴巴，这事不用狗系统提醒，他也记得。
    ……反正只要他先对克拉克发难，这事就不尴尬。
    ……应该……不尴尬吧。
    也就是个法式亲亲，亲了就亲了，他又没被亲死。
    既然没法读档，再唧唧歪歪也没用，还特别不像个男人。
    ……只要他死活不记得这次乌龙，从唯心主义的角度来说，那就等于没发生过。
    反正肯定也不会有下次。
    萨沙还在床上辗转反侧，试图找到一个好的位置，放他那具淤青斑斑驳驳、差点被压到骨折的身体。
    门外，开放式厨房里的克拉克，一边洗菜，一边背对着他说话了。
    克拉克：“小氪。你昨天晚上说……”
    他吭哧吭哧，突然卡住了。
    不义超在这方面的反差，真的非常大。
    他一道热视线能杀光上万军队，面对开始蠢蠢萌芽的奇异感情，却像个小学生似的无措。
    克拉克：“……说你有一点喜欢我。是真的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想了很久很久，才问出声。
    萨沙：【我真说了？我只记得我在瞎嚎……】
    系统：【狗系统正在搜索录音文件。】
    萨沙急眼了：【…………删了！现在！马上！！】
    他还记得自己是在打冷战，揉着胳膊不出声。
    克拉克没有得到回应，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立在厨房里，默默煮东西的高大背影，看着挺落寞的。
    萨沙：“……”
    什么情况嘛。
    平时给你当舔狗的时候，什么太阳星星最喜欢克拉克最喜欢你，车轱辘似的往外蹦，还听不够？
    萨沙埋在枕头里，绿眼睛朝他背影看了两眼。
    又看了两眼。
    萨沙嗷呜嗷呜：“克拉克你过来！”
    系统：【……狗宿主，说好的冷战呢？】
    男人有点不明就里。
    不过还是冲干净手，从厨房走向卧室。
    他穿着家居服，眉眼微微放松着。
    虽然还是英俊而耀眼，却不太看得出不义联盟首领的模样了。
    克拉克轻声：“怎么了，小氪。”
    萨沙爬了一下，发现自己爬不起来，就趴在床上说：“你弯下来。”
    克拉克就弯下身，撑在小王子上方。
    小智障拿手推他，他就顺着对方的力，让自己被推翻在底下。
    顺便把金毛狗崽抱到身上趴着。
    萨沙趴在他胸口：“反正你一直对我好，我就喜欢克拉克。”
    克拉克：“别人对你好呢？”
    萨沙本来是日常营业，没料到对方会反问他。
    他看着人间之神温柔悲悯的蓝眼睛，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乱糟糟的，像被猫挠开了的毛线团。
    克拉克执着地：“别人对你更好呢？”
    萨沙：“……你不一样。”
    克拉克：“哪里不一样？”
    萨沙：“……”
    克拉克放轻声音：“哪里不一样，小氪？”
    他一叫“小氪”，萨沙就醒了。
    一条在末世摸爬滚打过来的脏狗，习惯没人对他好，突然有个人给他丢了个包子，带回家洗澡、暖脚脚、抱在怀里睡觉。
    它是真的会痴心妄想，以为这就是自己家了。
    可这个世界不是他家。
    克拉克也不是他的未来。
    萨沙：【唉。我这破性格，就是记吃不记打。】
    他心里嘀咕，不正面回答克拉克，只是又挂上甜甜的小酒窝，啾啾亲男人下巴。
    萨沙：“反正最喜欢克拉克~~”
    克拉克摸着他柔软的金发，低身去亲他心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颗，连他的透视能力都看不穿的心。
    克拉克有些低落，低声：“——小氪。你的心是铅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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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修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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