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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屡败屡战的锁子哥
    这时,昭昭晃着把火钳朝这边喊道:“妈妈,我把放在外面的火钳、扇子和小板凳都收进来啦。”
    彭振华见状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火钳给夺了过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晃了,一会当心把脑袋给敲到了。”
    “小彭叔叔,今天我们在晨晨姐姐家吃鲊辣椒了,可好吃了,妈妈说你给她一大瓶,谢谢你呀。”
    彭振华看看跟沈华浓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正准备给沈华浓说两句呢,就见霍庭突然抬头看过来。
    那厉眼一瞪,他的小心脏啊就给吓得一抖,赶紧收回视线了。
    什么人嘛,真是......
    又不是在看他!
    真嫌人,待在这里让他感觉食堂这片天空都不是自己的,格外的不自在。
    彭振华再不敢往那边瞅了,一边洗碗一边跟昭昭说:“昭昭喜欢吃啊,那下次小彭叔叔亲自给你做,我最会做这个了,用这个夹馒头吃真是人间美味,还可以拌稀饭......”
    几人一起将食堂后厨给清理完,再准备好明天早饭需要的东西,忙完已经快七点钟了,最后一抹红霞已经沉了下去,天幕上还剩下一大片银灰和铁灰色交织着的暮光。
    今天不用赶回下湾村,沈华浓和霍庭牵着昭昭不紧不慢的往公安局家属院去,这边的宿舍里已经有沈华浓和昭昭前阵子搬过来的换洗的衣裳被褥,今天一早霍庭又准备了洗漱用品,倒是不担心换洗问题。
    霍庭刚进门就被江大伟给叫出去了,等他回来,站在房门口,都快不认识自己的房间了。
    虽然从丰陵市回来之后已经进来过几次了,还给换过床垫,但是那会只知道屋里多了些母女俩的东西,感受还不深,现在屋里只是多了沈华浓一个人,只是心境变了,就觉得原本空旷清冷的房间好像变了个样子,装满了温馨。
    还是那盏昏黄的灯,还是那几件家具,那张床,那个铁皮柜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床头桌,并没有多出什么,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床上那对母女已经都洗过澡了,昭昭换上了睡衣,但是她的精力很充沛,正在绷子床上蹦来蹦去,沈华浓穿了件无袖的亚麻连身裙,有点宽大的罩在身上,她坐在床边拿着块干毛巾擦着头发,边擦边呵欠连连的。
    “爸爸!”昭昭先发现他,兴奋的朝他招手,“这个床垫真好玩!”
    “回来了?”沈华浓无可奈何的看看闺女,再看向门口。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是涓涓细流滑过霍庭的心田,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滋润”,暑气和躁郁全部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傻站着干什么啊,忙完了没?忙完了就去洗澡。”沈华浓说。
    “嗯。”
    等霍庭洗完澡出来,站在门口踌躇着,昭昭主动招呼他进来:“爸爸,你快进来呀!”
    霍庭就赶紧进来了,早上沈华浓说让他自己去隔壁睡行军床,但是女儿心疼他啊,他就假装已经将那一茬给忘记了。
    “爸爸,你睡这边,妈妈睡这边,我要躺在中间。”小闺女乐呵呵的给他们分配好了地盘,糯糯的道:“我早就想这样了。”说完赶紧躺在正中间了,眼巴巴的看看他俩。
    为人父母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女儿这么点儿小愿望还是要满足的。
    “昭昭先睡,不许再跳来跳去了。”沈华浓说。
    小姑娘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抱着薄毯赶紧点了点头,还闭上了眼睛。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霍庭主动凑过来道:“我给你擦头发,擦完头发再睡觉。”
    沈华浓就将毛巾递给他了,趴在床上任由他伺候,自己则小声的哄昭昭睡觉,没多久,今天玩得很疯的小姑娘还没有睡着,沈华浓倒是先将自己给哄得睡着了。
    昭昭正想催妈妈继续讲故事呢,霍庭“嘘”了一声,小声道:“妈妈睡着了。”
    昭昭凑过来看看,然后咧嘴无声的笑:“妈妈睡了。”她靠着沈华浓睡下来,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沈华浓,一只小胖手也没闲着,一会碰碰她的额头,一会点点她的睫毛。
    霍庭无奈的道:“昭昭,妈妈很累了,你也快点睡觉。”
    昭昭嗯嗯两声,闭着眼睛睡觉,只是嘴角依旧是翘着的,霍庭默数了三个数,小家伙就又睁开眼睛,在床上扭了几下,“爸爸,妈妈以前都等我睡了才睡的,她不给我讲故事唱歌,我不想睡了。”
    一边说着一边撑起来,巴巴的望着沈华浓,小声的道:“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困呀。”
    霍庭:......
    说好的贴心小棉袄呢!
    昭昭已经又转过来面朝着他了,眨巴着眼睛道:“爸爸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霍庭默了默,道:“不然爸爸给你唱首歌?”
    昭昭“啊?”了一声,捂住耳朵,小声的道:“不要。算了,算了,我睡了,爸爸你别唱。”
    她可不想听爸爸唱歌,上次听见大伟叔叔唱歌了,可难听了,差点吼得她的耳朵都要聋了,就这样爸爸还说他声音小,问他是不是没吃饭,那爸爸唱起歌来肯定比吼还要大声。
    “嗯,睡吧。”霍庭半俯过去轻轻的拍着昭昭的后背,过了会儿,昭昭总算是安静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毛巾擦拭着头发的簌簌声响,徐徐晚风从半掩着的纱窗外吹进来,静谧而安详。
    没多久,突然响起突兀的一声铿铿橐橐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霍庭蹙了蹙眉,沈华浓已经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霍庭问道。
    沈华浓嗯了声,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并不是在下湾村。
    声音应该是从屋外走廊上传来的,好像是有人在吵架摔东西。就在霍庭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外面的响声平息了下来。
    等了会儿没听到什么大响动,沈华浓才吁了口气,转过来冲霍庭道:“别擦了,头发差不多都干了,把梳子递给我梳梳,你也快睡吧。”
    霍庭嗯了声,将旁边小桌上的梳子拿过来,都递出去了又收回手道:“我给你梳吧。”
    男人今天不知道是抽什么疯,突然变得这么体贴,既然他愿意伺候,沈华浓也来者不拒,背对着他歪在床上。
    她的头发又黑又密,披散下来到刚刚盖过了肩胛骨,只用简单的洗发膏洗过了,头发并不是很顺滑,霍庭粗手粗脚,小时候妹妹跟他也不亲近,他也从未给女人梳过头发,哪怕已经是很小心了,还是给沈华浓扯了一下,她嘶了声但并未回头,霍庭看着梳子上的三五根断发有些心虚,将断发撸下来之后,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梳子还没有男人的巴掌大,他笨拙的握着,遇到打结的地方,瞪大眼睛凑过去,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往下梳理着,时不时用手指头拨一拨,动作慢到令人发指,沈华浓嫌他磨叽,催了两遍,他越是着急越是笨手笨脚,最后沈华浓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了梳子自己来。
    她握住发根将发梢处三两下输了一遍,然后又快速的通了两三次,有打结的地方她也不管,一梳到底,霍庭看着梳子上越来越多的断发,眼皮跳了跳,正想跟她说让他来,就见沈华浓已经用手腕上的橡皮筋将头发给松松的绑了起来。
    “睡觉!”
    “嗯。”
    窗户虚掩着,月光洒进来,将屋里照的还挺亮堂的,霍庭老老实实的躺在女儿给他划好的睡觉范围里,沉默的看了会儿蚊帐顶,明明心里平平静静的,却半点睡意也无,他突然很有说话欲。
    先是试探着喊了一声:“浓浓。”
    沈华浓极轻的嗯了一声。
    “没睡着?”
    “嗯。”
    霍庭突然说:“罗大姐也挺不容易。”
    “嗯。”
    “她对杨大哥很好,杨大哥说有一阵子全家都是她一个人撑下来的,家里离不开她。”霍庭又说,“他们两人一路相互扶持下来,感情很好。”
    “哦。”
    “她有时候的确是不太讲道理,杨大哥也知道,但是就是对她狠不下心,她改不了,杨大哥只能帮着她收拾善后了。”
    “哦。”
    “他们这样也挺好的吧?”
    沈华浓含含糊糊的说:“好。”霍庭的声音好低好低呀,像是在她耳边催眠,她好困好想睡觉。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霍庭才又继续道:“亲人朋友还有昭昭,他们一个个的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会离开,”他顿了顿,又喊了声:“浓浓?”
    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霍庭支起身体凑过去看,发现沈华浓已经睡着了。
    “浓浓?”
    他吁了口气,躺下来冲着帐子顶轻声道:“一辈子很长,我们......也做那种白头到老的夫妻吧?”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霍庭侧过头看向沈华浓的方向,她面对着他侧卧着,月光下她白的面颊更白,黑的头发更黑,动人极了,小嘴微张,霍庭欺身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印上去。
    此时他身体有欲,但是心里却没有,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急不可耐、激烈狂野,这次他慢慢的浅啜轻舐,生怕将人给吵醒了,心里又隐隐的希望她能醒过来,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最后当理智一点点消退,他还是没能忍住伸出舌头轻轻的刮了一下。
    沈华浓唇瓣突然嗫了嗫,发出一声浅嘤了声,他才屏住早就乱了的呼吸放开她,静静的看她又陷入沉睡,才又重新躺下来,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好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一事,倏地睁开了眼睛。
    明天就是九月三十号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华浓就醒了,才五点钟外面天色都已经亮了,窗外正对着一片红霞,太阳还没有完全露脸,休息了一整晚,这会儿她总算感觉是恢复了元气,精力充沛。
    昭昭还面朝她睡得香,霍庭已经不再床上了,外面的走廊里隐隐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沈华浓伸了个懒腰,就下了床,收拾好了,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霍庭回来了。
    他穿着背心短裤,全身都是汗,肌肉绷得紧紧的,不难看出是做什么去了。
    “这么早就出去了啊?”
    “睡不着。”霍庭说话间关了门,突然长臂一捞,将沈华浓往怀里一带。
    沈华浓猝不及防还晕乎呢,就被一只大掌给扣住后脑勺,跟着身体一旋被按在门上了,男人二话不说低头就亲。
    “一......”大早就这么禽兽?
    可沈华浓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其余的话都被他给吞下去了,他一个劲的兴风作浪,又毫无技巧可言,只透着急切透着一股子烦躁不安,沈华浓就不想纵然着他了,用力将人往外推,推不动,捶他他也没有反应,她就准备咬了他一口,刚一咬下去,霍庭在这个时候突然收了回去......
    沈华浓就悲剧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收住牙关。
    结果,疼得她脸都纠起来。
    可罪魁祸首倒是不低落了,反倒是一脸闪烁的笑意望着她,粗糙的手掌已经从后脑勺转到前面来了,指腹正抬着她的下颚,沈华浓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
    霍庭还很是无辜的问道:“疼吗?怎么这么傻,突然咬自己做什么?”
    “想吃肉了?等会就去买。”
    沈华浓:......
    她烦死了,抬手就往他胸前一顿闷捶,刚打了两下,霍庭按住了她手腕,单手压在自己胸膛上,带着点儿笑意问道:“浓浓,你刚才不会是想咬我吧?”
    “看你的样子果然是想咬我啊。”
    “亲两口又怎么了?这是妻子的义务。”
    “看看,这就是你不履行夫妻义务受到的惩罚,吸取教训以后可千万别乱咬。”
    沈华浓抿着唇恼怒的看着他。
    霍庭眉头微微抬起,眼底有止不住的笑意,黑瞳闪烁着,嘴角也都是翘着的,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
    他哎了一声,指腹又在她下颚处按了按:“很疼吗?张开我看看严不严重?”
    沈华浓手动弹不了,脚还是能动的,可刚一动又被他长腿一压按住了,霍庭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气息也纠缠在一起。
    他出了一身的汗,粘乎乎的,偏偏自己还没有自觉性,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沈华浓偏了偏头又被他给拨过来,不由得恼道:“你别碰我。”
    “这都生气了?你看看你想咬我我都没有生气。”霍庭攫住她的眼睛,低声道,“不然,我再进去,让你再咬我一口出出气?”
    这么猥琐的意见都能想得出来。
    沈华浓低哼了一声。
    霍庭笑了笑,道:“不答应啊?”说着低下头来在她唇角处亲了亲,含糊道:“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出气了,现在我们还是先关心你的伤,不知道没有药能够止疼,反正家里是没有......听说口水能消毒,不然我先给你消消毒......”
    沈华浓都要气笑了,不过这次他轻轻的耳鬓厮磨,她也没反抗,任由他胡闹,等会儿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她能明显感觉到霍庭也在克制,但是这种克制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可到了紧要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脑袋压在沈华浓肩窝上轻蹭着,平复着。
    沈华浓突然笑了声。
    霍庭声音低哑得撩人,问道:“笑什么?”
    沈华浓问道:“你这次出来是不是有一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刚才发疯是因为这个吗?”
    霍庭懂了她的意思,动作僵了僵,道:“瞎说什么。谁敢给我戴绿帽子?谁有本事给我戴绿帽子!”那分明就是他......自己好吗!
    基于他以前的表现,沈华浓姑且相信他,但是又问道:“那你刚才是怕万一我跟你擦枪走火给霍宝宝戴了绿帽子,他接受不了才停了吗?“
    ”哎,你说要是真的发生了,他会怎么做呢?”
    沈华浓重新得了自由的双手环住霍庭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不怀好意的乱摸,并追问道:“你说说他是会生气呢,还是会妥协了接受了?我觉得多半会生气额,你看,他又不能完全阻止你出来,也迁怒不到你,怒气大概只能发泄到我这里,他精神洁癖,我们是离婚好呢?还是维持婚姻?但是他肯定再也不碰我了,让我守活寡。”
    “哎,你倒是给个选项啊。锁子哥哥?”
    霍庭:......想想这两个选项,他顿时脸都黑了!
    都是被假正经的自己给气得!
    她说的情况,的确是个得慎重对待的问题!
    可,这特么叫怎么回事啊!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变成假正经,也无法左右那个时候的一切。
    沈华浓装模作样的自怨自怜:“我看要是真这样,我还是离婚算了,也免得受你的一个人的两份气。”
    “胡说八道,想离婚你想得美。”霍庭抬头,幽怨的看着她道。
    沈华浓眨眨眼,推他:“那好,我就先不管那么许多了,你也别停,我们还是先继续,先快活了再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等事到临头了再看吧。”
    霍庭:......
    他抱着扭来扭去的沈华浓,险些都没有经得起这话的激,不过,今天他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他本来也只是打算亲亲她缓和一下沉重难受的情绪,并没有打算再做别的什么,可她先前傻乎乎的一咬,让他忘了前次在她这里惨败的经历,控制不住的就想逗逗她,结果......
    果然,再败!
    将沈华浓气了一瞬,却将自己差点儿给噎死了。
    霍庭紧抿着唇,又是气又是躁,松开她,大掌在自己脸上用力搓了搓,让自己清醒点儿。
    沈华浓手背在背后,歪着脑袋看他这怂样,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的神色。
    霍庭的动作再次僵了僵,然后他缓缓放下手来,被她这一打岔吧,低落的心情的确是平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心里又有了另一种郁闷堆积起来,他直接生硬的岔开了话题:“浓浓,一会儿请个假陪我回趟家吧?”
    沈华浓不解的看着他,他又道:“今天我妹妹会过来,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看爸爸。”
    爸爸?
    沈华浓心里咯噔了一下,是霍庭的爸爸吧?
    今天应该是他爸爸的祭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