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涨了！”切开一边的毛料露出里面的样子，曹百原居然激动起来，大叫道，“冰种，竟然是无色的冰种！”
    曹百原干这行干了一辈子了，可以说什么都见过，但在京城这还是第一次开出这么好的料子来。
    秦龄眼珠子瞪的溜圆，本以为这次孙汐肯定要白花钱，哪想到第一个毛料开出来就是个极品。
    不过回想一下之前，那个香炉在这么多的行家手里都没看出门道来，却偏偏让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认了出来，即便是自己当时在场，如果没看过古籍记载的话也很有可能看走眼。
    当然，之前的香炉事件可以说是凑巧，但现在的挑选毛料事件就完全凑不了巧了，不然这个世间的巧事也太密集了点。
    “孙汐，什么叫冰种？”曾艺对这个名称很是陌生，不禁好奇问道。
    “等以后再解释给你听，总之很值钱就对了。”孙汐微微一笑，简单回答。
    那个卖毛料的摊主已经傻了眼，原以为自己挣了不少，结果却是赔了，这块毛料在自己的摊位上已经摆了两年，一直无人问津，原来是个极品，这简直让他无法相信，更是后悔的要死。
    抱着嫉妒的心理，那摊主在心里不住的祈求这块毛料只是一抹白而已。
    “小伙子，继续往下切吗？”曹百原停了下来，向孙汐征求意见。
    此时周围也不住的围过来不少人，他们都是些收购半成品的家伙，也就是在赌这些只开了窗的毛料的。
    “三十五万，把这快料子卖给我，立即付钱。”马上有人喊道。
    “我给四十万。”又有人喊道。
    孙汐却是笑了笑，摇头说道：“开吧，我不卖。”
    这笔帐孙汐还是会算的，这块石头就算只是一抹白，自己也赔不到哪去，毕竟才几百块钱而已，但要是全开后是块整石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而且孙汐也很相信自己内气的反馈，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出过错的。
    曹百原闻言点头，打开机器把其余几边也都切开，很快就呈现出一块完美的冰种翡翠。
    “多少年没出过成色这么好的东西了！”秦龄张大嘴巴看着，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
    这正是孙汐最初看的那块巨丑无比的毛料，但这是正经的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料子能开出这么极品的翡翠来。
    “让开！”正在所有人都为这块极品翡翠惊叹不已时忽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转头一看竟是那摊主，“这是我的，不卖了！”
    “你说什么？”孙汐皱眉，“钱交了，票据也开了，你还想反悔不成？”
    “反悔又如何！”在钞票的面前，那摊主已经顾不上什么买卖的诚信了，上手就想开抢，“总之我就是不卖了！”
    “滚蛋！”孙汐最是厌恶这种人，根本就没半点道义可言，卖出的东西竟然还想要回去。
    说着，孙汐随意的伸手推向对方，想让他一边风凉去。
    哪想到这家伙好赖还学了点功夫，见孙汐推自己，身子微斜居然躲了过去，同时一脚侧踢而来，居然是想将孙汐撂倒。
    换做一般人恐怕就让这摊主得逞了，但在孙汐面前他根本不够看，就算再来几个他也一样不够看。
    曾艺见状惊呼，孙汐却混不在意，左手屈指化爪敏捷的拿住对方脚踝，同时一拉一推，直接就让对方倒飞了出去。
    “太极劲，这小伙子好身手。”秦龄眼前一亮，出声赞道。
    这倒让孙汐意外，没想到一个在潘家园晃悠的老头子居然也是个行家。
    那摊主摔倒在地还不心甘，快速起来想要继续争夺，但这次挡住他的却不是孙汐了，而是秦龄。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卖出去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你要再继续不要脸下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秦龄瞪着对方哼道。
    “滚吧，以后别再来我这。”曹百原对这种人更是厌恶，皱眉骂道。
    看来秦龄和曹百原在潘家园的地位很高，也很吃得开，那摊主怔上一怔，咬牙犹豫一会儿居然转身走了，只是他临走时的眼神却充满怨恨，而且看向孙汐的目光更是具有恨意。
    “小伙子，不用害怕，有我在他要不走你的东西！”曹百原很仗义的说道，“其他的料子你还开不开了？”
    “全开，一个不剩。”孙汐一笑，肯定的说道。
    既然孙汐这么说了，曹百原也不再问，机器重新打开，很快石粉和水汽在这个棚房中蔓延，刺耳的声音更是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秦老，刚才多谢您出手。”虽然孙汐不惧那人，但秦龄既然出手了，那该谢还是得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瓜三儿这小子不讲规矩，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了。”秦龄倒是一副热血心肠。
    “不论怎样，都要多谢您老出面。”孙汐又说道。
    “如果你真的很想感谢我的话……”秦龄嘿嘿一笑，露出本来面目，“你在考虑考虑那香炉的事？我这次出价六千万，这可不少了，绝对不吃亏不上当，怎么样？”
    “我不卖！”孙汐翻个白眼，一口回绝，心道原来这老头打着埋伏呢。
    秦龄闻言明显泄了气，沮丧的问道：“你这小伙子，真犟！香炉不买，开出来的翡翠卖吗？”
    买不着最想要的，秦龄只能退而求其次买点别的，只是奇怪他为什么总揪着孙汐不放，难不成不从孙汐手里买东西浑身难受？
    “这个倒是能卖。”孙汐笑道，“不过我想等到全开完以后再说。”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里面还有更好的？”秦龄震惊了。
    “我只是希望。”孙汐笑笑，没有多说。
    秦龄见孙汐这副表情，只能无奈的耸耸肩，继续去看曹百原开毛料。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夕阳出现时料子也开完了，不过开出来的这些毛料却让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么极品的事情来。
    最开始出现的那个冰种不算在内，之后还有块玻璃种、一块带色的冰种，在后面的是三块高品质紫罗兰种，然后其余的都是水种、花青和白底青了，虽然也能卖出些钱来，但相较玻璃种与冰种而言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我滴个亲娘勒，这全卖了得多少钱啊？”这是棚屋里面已经是内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曹百原开了一辈子的毛料，基本上什么品种的翡翠都见过，心理素质也是极好，可这连开十五块，块块都带翠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而且这十五块里还都是值钱的，上到玻璃种下到白底青，最次的也能卖出个几万块来，这也太扯淡了点吧？
    饶是他再怎么见过世面，此时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大冷的天，秦龄却拿出了手帕擦起了额头上的汗，他倒不是怕自己没钱买下这些翡翠，而是孙汐选得这些料子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钻研了一辈子古玩，玉石方面他也没少研究，知道寻常有那运气好的十块里面开出个两块三块就是顶天了，而且还不一定能开出什么成色的来。
    孙汐可好，连开十五块，块块都是好东西，这要叫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这有一群神经病围在一起看切成品玩呢。
    “秦老，要不要了？”出了这么多极品，马上就有人喊价收购，可孙汐却没忘答应秦龄的话，开口问道。
    “要！”秦龄咽下口水，眼睛盯着翡翠道，“我要全！”
    看来秦龄绝对是个不差钱的人，居然能吃下这么多，而那些本来开价的人见这个状况居然全都闭上了嘴，他们可都是积年混这里的，自然知道秦龄是什么身份，自己跟他争那简直就是在找刺激。
    “那行，您老开价，大差不差的我就卖了。”孙汐大方的笑道。
    那一个小小的香炉秦龄最后出价是六千万，即便那是雕好的物件但论个头却差了适才开出的料子好几倍，甚至几十倍，这自然就找补回来了。
    要知道这些翡翠只要找个地方加工一下，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卖上大价钱，要是放在拍卖行卖的更多，现在的有钱人太多了，都不差钱，却差东西，所以这根本就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四千万如何？”秦龄谨慎问道，他说的这个价格严格来说不太好，毕竟里面有两块大的冰种和一块玻璃种，而且都是上好的成色。
    只是这三个物件的价值就在三千五百万以上，而且只是估价，认真算计出来恐怕要高上甚多，再加上其他的，的确少了点。
    “呵呵……秦老，我想您也看出来了，我对这行很明白。”孙汐摇头笑道，“您给的价格不合适，最少五千万，怎么样？”
    曾艺听着这话感觉小腿肚子有些发软，原本听人家开价四千万就已经有些瞠目结舌了，哪想孙汐开口就给涨了一千万，好像这只是在菜市场买菜似的，而他们口中所说的只是几毛钱。
    秦龄清楚自己给的价格是低了些，见孙汐给的价格也是合理，便不再犹豫。
    “那成，就按你说的价。”秦龄痛快的说道，“我让人打款，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
    这秦龄看来是个绝对的有钱人，打款五千万说的好像打款五千块似的，随便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曹百原这里备着交易合同，两人签好后又过了十分钟孙汐就收到了银行的转账通知，钱已经到账。
    虽然没买到小香炉，但买了这么多上等的翡翠，秦龄很是高兴，非得邀请孙汐一起晚饭，可孙汐却有些乏了，于是婉言谢绝。
    开料子的钱照价付给曹百原，孙汐带着曾艺离开这里，哪想来到门口，却突然出现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