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去世了？”向阳问，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海燕知道，向阳是生气了，她了解这个男人，他只所以愿意等大概就是等那位已经去世的妇人，至于为什么，她决定回家再问。
    “啊，是啊，向大哥，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妈妈……我妈妈她去找大哥了。”说着说着，陈庆就忍不住抹泪，凄楚地将她的脆弱展露无遗。
    在国外这些年，她学到了一个百试不爽的技能，对付男人，只要眼泪和柔弱就够了，尤其是漂亮女人表现柔弱的一面，无不拜倒在石榴裙下，几乎没有男人例外的。
    “既然你朋友到了，我们一家人先走。”向阳抱着闺女站起来，顺手拉起海燕，提起海燕的包包。
    “不，向大哥，你说了请我吃饭的，这菜还没上呢，怎么就走了。”忙收住眼泪，陈庆慌张的留人。
    “是啊，向先生，你看我这才刚到，你要是走了，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嘛。”李希站起身，也加入留人的行列。
    海燕一点也不意外向阳会喊走人，包包向阳拿了，她乐得只牵着小宇的小手。
    “小宇，你正在长身体不禁饿的，咱们吃了饭在回家好吗？”知道向阳说一不二的脾气，李希自以为聪明的向小宇下手，拼命对小宇使眼色。
    海燕看不下去，她最不能容忍别人利用她孩子，冷笑一声。“李老师，你眼睛抽风了吗？我建议这饭还是别吃了，赶紧上医院吧。”
    很好，知道孩子不禁饿，还存心让大家等她一人。
    李希瞪着海燕，心里恨的不行。
    “向大哥，我已经没有哥哥和妈妈了，请不要这样丢下我，好吗？”泪眼汪汪地望着向阳，陈庆卑微的求乞着。
    向阳漠然的眸光看向陈庆。“首先，我们没关系，说丢下太严重了，其次，我说了请你吃饭不会改变，离开时会让饭店签我的单，你们可以随便吃。”
    说完，向阳转向李希。“至于李小姐，你的面子我还真没打算给。”
    这人怎么说话的？海燕抬眸看向阳，他是生意人，处事最为圆滑，此时他一定是很生气，不然哪会说话这么不留余地。
    向阳将海燕的包包挂肩膀上，牵起海燕一只柔荑，不容置疑的走出包间门，一家四口从容离开，不理会后面的叫喊。
    “向大哥，向大哥。”
    “向先生，向先生。”陈庆和李希异口同声的喊，反应过来后追出去，期盼和向阳能回头。
    说也巧了，两人紧跟着追出去，却只看到向阳一家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里，赶过去，电梯依然往下走，两人都气急。
    “这样走了不是太失礼。”坐进在车里，海燕才有机会问。
    小宇和女儿都小，被安置在车后座的儿童椅子上，向阳开车，副驾驶的位置当然非海燕莫属。
    “这种人不值得礼貌。”边开车，向阳边回应，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不然就不会有今晚的闹剧出现。
    “要说说吗？”海燕语气淡淡的问，心里很多疑问等着向阳给答案。
    “你想听什么？”偏头看海燕一眼，向阳反问。
    “不说算了，我也没打算听。”海燕赌气的转头看向窗外，气死她了，他今天如此反常不自动解释就算了，她都问了，他还拿乔，就让他拿去吧。
    “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去在意。”向阳叹气，单手控制方向盘，大手握住海燕放在膝盖上的手。
    海燕第一反应是甩开向阳的手，可他紧握着不放，摔不开他的手，海燕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冷笑着嘲讽。“真的无关紧要你会容许她在我面前挑衅，向阳，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海燕，你是在吃醋吗？”向阳轻声问，她脸上的冷笑有些刺眼，不过她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他在心里如此想。
    “我不该吗？”海燕反问，既不不承认也不反驳。
    小宇年纪虽小，却听的懂爸爸妈妈的对话，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他身边的妹妹却开始呼呼大睡，睡颜甜美不知世间愁。
    向阳轻笑出声，没说话，开启转向灯，缓缓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停车做什么？”心里本来有气，见他停车不说话，海燕更是没好气的瞪他。“你要是想回去还来得及，下车，我自己带孩子们回家。”
    海燕说着就要去开车门，向阳倾过身体握住她的手，海燕转头瞪他，不期然跌进他黯沉不见底的眸子中，她在里面看到了深情。
    “坦白说，你吃醋我很高兴，这样说明你还在乎我。”向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字里行间透着点点卑微。
    他一靠近，独特的气息笼罩住她，海燕感觉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好似有魔力困住了她，他字句里的卑微撞击着海燕的心，她听到自己微颤着声音反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向阳看着海燕有丝茫然的眸子，心里的疑问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一直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有时候他能感觉到海燕是爱他的，有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海燕停在两个孩子身上的目光，远远超过停在他身上的目光，以前小宇是海燕生活的中心，现在又多了个女儿来吸引海燕的注意力，他成了多余。
    向阳大手轻抚她脸颊，低哑着声音问：“海燕，你和我结婚时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孩子需要父亲？”
    女儿的出生让他乐晕了头，喜悦渐渐冷却后，向阳才想到，从与海燕重逢后，海燕从未再对他说过“爱”这个字。
    以前他以为自己不在乎，那是高估了自己，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不在乎，除非不是深爱。
    “这有什么区别，你本来就是孩子的父亲。”海燕疑惑的看着向阳，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
    向阳心里一痛，深吸一口气说道：“海燕，你曾经对我说过，在你爱我时，你会说爱，不爱我时，不会再说爱，因为你的认知里，什么话都可以用来客套，但是爱不行，什么东西都可以敷衍，但是爱不行，你会真诚面对你的爱。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