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手的速度很快,在贴在我脸上的粽子反应过来之前,黑色的香囊已经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啪地一声就落在上一层石阶的中间,那股奇异的香味还留在我的手上,把粽子身上传来的恶臭冲淡了一些。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粽子的注意力立刻就从我身上转移,扭头盯着香囊,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才忽然放松,像烂泥一样瘫了下去。粽子直接就跳了起来,直奔黑色香囊而去,这愈发地证明他要得到的东西就是这黑色香囊。冬瓜一看也彻底明白过来了,爬到这一层平台上叹了一句,“感情这粽子一直跟着你,是因为这黑色香囊在你身上。乔状元,借这机会咱赶紧溜吧,黑驴蹄子没了,这手枪又卡壳了。他娘的,怎么坏运气都赶到一块儿了。”
冬瓜说话的时间,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本来我不用枪的,这枪是来喜硬塞给我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唰地就丢给冬瓜,着急地道,“冬瓜,这枪你拿着!这粽子肯定不会放过咱们的,而且都变成粽子了,还惦记着这黑色香囊,更说明这香囊不简单,咱们必须得把它抢回来。”
把枪一接过去,冬瓜脸上的表情就乐了,他根本没料到我身上还会有一把枪,我扭头一看,那粽子已经把香囊捡了起来,就放在手里头抓着。我心里一激灵,就赶紧朝冬瓜走去,现在我的腿都还是软的,要是这东西再冲过来,我跑都没力气跑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粽子一拿到香囊,竟然就直接朝着石阶上面跑去,连看都不再看我跟冬瓜一眼,这让我跟冬瓜彻底愣住了。冬瓜忍不住骂了一声,“怎么这粽子完全不像是个死东西,反而像是活的一样。”
尽管我已经跑不动了,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粽子把东西拿走,我拉了拉冬瓜,催促地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追,不管他两小时之前是不是活人,现在都是一个害人的玩意,冬瓜,你也不用留情,直接照着他后脖子打。”
我是真的发狠了,之前还一直在心里有所顾忌,总觉得杀死它总有点于心不忍,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冬瓜边跑边应了一声,已经举起了枪,可要想在跑动中去开枪,这准头就要大打折扣了,冬瓜一颗子弹偏了一些,擦着那粽子的脑壳划过,把耳朵都打掉了半拉,这粽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脚下的速度跑地更快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头也不觉得怕了,反而越来越气,骂了一声,“我们居然被一只粽子给抢了,这事情要是说出去,三爷和老四他们绝对要笑死咱们。我总觉得这黑色香囊一定不能落在它手里,必须抢过来。”粽子跟我们不一样,它完全不会累,我跟冬瓜脚下的速度则是越来越慢,它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向上一直跑,没过一会儿就把我们甩地没影了。冬瓜又开了几次枪,只是距离太远,枪没有准头,只好作罢。
又爬上了一层石阶,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平台上,冬瓜摆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就瘫坐在地上,“乔状元……别追了……追也追不上了……”冬瓜说的是实话,现在逞强也没用,也只好停下来,浑身酸痛,干脆直接朝地上一躺,身上的热汗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给汗湿了,缓过来气,我才重新坐了起来,皱皱眉道,“这粽子给人的感觉也太怪了,冬瓜,你说这黑色香囊到底有什么用?”
冬瓜撇了撇嘴,把弄着卡壳的手枪头也不抬地道,“这我也说不出,这东西是从它身上掉下来的,只有它知道,不过它现在即便是没变成粽子,舌头都断了,想说也说不出来。”冬瓜对这香囊并不太关心,这香不拉几的东西,除了女人、酒和烟,其他的对他都没什么吸引力。我一直捉摸着香囊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头道,“冬瓜,你说它往上面跑,会不会意味着出口在上面?”
经我的话一提醒,冬瓜的眼睛猛然一亮,脱口而出道,“这玩意邪乎的很,好像天生就知道这里头的路。我怎么忘记这茬了,乔状元,咱们也歇息好了,赶紧追上去看看,说不定不光找到出口,还能再碰到它,你不是还惦记着那香囊的吗?”冬瓜虽然对这香囊没兴趣,可他知道我的兴趣很足,这么一休息,浑身就有使不完地劲儿,跟冬瓜两个人爬起来就接着向上面跑去。
不过我心里头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毕竟这粽子已经把我们甩了几条街,再想遇到就很难了。又接着爬了十几层石阶,没有粽子的干扰,我跟冬瓜又再次陷入到这石阶尽头的困惑里!这诡异的石阶和完全消失的粽子,犹如两面把我夹在其中的石墙,压得我完全喘不过气来。估摸着到现在我们向上爬的距离,足以在第二层转一个圈儿了。
在这条石阶上,很大一段时间,我都在观察石阶的走向和通道四周的样子!石阶最大的一个特点太过于匪夷所思,不管走到哪里,所见到的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总是会让人有一种错觉,这个地方我来过。即便是走到了这里,跟我们刚踏入这石阶时候的景象,也几乎是完全一样。
这种感觉很诡异!虽然鬼王倒腾出来这么一条无尽头的石阶,就是让我们产生一直原地踏步,找不到出路的错觉,可当这种错觉变成我们的真实体验的时候,我们就会怀疑自己猜测的真实性了。这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一条永无尽头的石阶呢?冬瓜有些忍不住气了,有些焦躁地道,“乔状元,这石阶真是越走越诡异,你说咱们这么走下去,不会真的就陷到这石阶里出不去了吧?要我看,咱们还是原路返回,直接撤离这层地宫,去外面的耳室里,一个人抱走一个瓷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