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三个阴兵望的人不是我,而是山神爷,否则我一定会彻底昏过去。直到三个阴兵顺着石梯咚咚咚地走下去,我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侧过头看了一眼山神爷,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而是朝着石殿的尽头望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刻,我也不知道心里头究竟是藏着太多的话,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总之是一片空空,只好低着头,呆呆地出神,脑子里不自觉地想着山神爷发出的鬼魅之声,还有那三个阴兵燃烧的画面。
这一切真的太离奇了,山神爷确实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让我琢磨透,他身上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等我从这震惊中缓缓回过身的时候,山神爷已经走到了石台上,我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冬瓜他们,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冰冷木然,我再次拽了拽冬瓜的袖子,这货晃悠悠地就醒了,倒吸一口凉气后问道,“阴兵呢?”
我指了指石台下面,纯粹用陈述的语气道,“下去了。”冬瓜朝下瞄了一眼后,三爷和老四这些人也渐渐从钟声的影响里苏醒,他们不知道我没有陷进去,我也没有说出来。石台再次变成一个安全之地,我们这些人也从石梯下来,重新回到石台中间坐着。卵生棺已经合上,看起来就像是我们第一次踏上这石台一样,只是我们这些人的心情都带着些沉闷和复杂。
石殿中的阴兵还在八卦阵里游荡,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换了一个方向,反着走了,看起来非常地诡异。我也不打算再去弄明白其中的意思,山神爷或许是站地太久,也跟我们一起坐了下来。三爷和老四几个人的目光,就一直聚在山神爷的脸上,始终没有动过。
“杜先生,您对鬼王地宫里的事情似乎非常了解?”三爷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看来他们虽然对山神爷尊敬,实际上也跟我和冬瓜一样,对山神爷的了解很少,这么一想,我心里反而有点平衡了。山神爷淡淡地道,“防盗墓的手段有多少种,盗墓手段也一样有多少种,见的多了,自然就知晓一点。”
山神爷说的这番话倒也是事实,正因为人在思维上存在很多的相似性,所以才会有举一反三这个成语的存在,三爷带着些尊敬地点头道,“我所认识的这些手艺人里,没有一个能跟杜先生相比,杜先生的手艺和经验,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
老四接着三爷的话,笑着道,“杜先生,您也不必推脱。这评价于您还是低了些,就刚刚的这件事情太惊险了。您那忽如其来的一声,不但把我们都给惊着了,而且让那些阴兵也没辙了,好像受到您的控制一样,还真的不盯着我们看了。”
表面上老四这句话是在夸,实际上就是把这最尖锐的问题点出来,不过他的算计肯定要落空,因为山神爷是肯定不会搭理他的。山神爷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心绪上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老四似乎毫不在意,依然带着干净的笑脸。
来喜看着山神爷,带着疑虑地说了句,“我怎么觉得那些阴兵好像怕您一样?”一听这话,冬瓜飞快地接了话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阴兵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这可是堂堂的山神爷,能比吗?”
对于冬瓜的胡闹,三爷和老四都没有辙,不过他们还有一个担当军师的师爷呢,师爷这种人和山神爷从某方面有点类似,同属于很难看透的,至少我猜不出来,他在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里都看到了什么。等略微安静下来,师爷平静地道,“杜先生,这些阴兵上到石台,又敲响古钟,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好像在做什么事一样?”
没想到师爷跟我有同样的感觉,我脱口而出道,“祭祀!”师爷异样地看了我一眼,道,“嗯!我也觉得他们像是在祭祀!”三爷目光里闪着光地道,“对啊,好像这整个过程确实是在祭祀,我们都是祭祀所用的祭品。他们为什么会祭祀?难道已经祭祀完了?”
“三爷,咱们不都好好的吗?你可别吓我。”冬瓜瞪着两只眼睛问道,两只手还不相信地在我身上摸了摸,直到我被捏的痛叫出声,这货才把手收回去。许久不说话地山神爷开口道,“这是阴兵祭祀,不过祭祀的过程因为青铜古钟的变故,被迫中断。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故,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嘴上说离开简单,要想身子也离开,那就比登天还难了。这些人被钟声迷惑,期间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只有我知道,这祭祀并不是被迫中断的。我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总觉得这间石殿变得怪怪的,心里头巴不得赶紧离开,就跟他们聚在一块儿商量着离开的办法。
“三爷,四哥,依我看,不如用包裹里的炸药,直接炸出来一个出口,最好再炸死上百个阴兵。”来喜想了想才说出自己的主意。三爷看了他一眼,“这八卦阵里头的石墙很多,要想把这些石墙全炸开,估计整个石殿都要塌下来,咱们也活不成。”
眼瞅着这种方法被否决,师爷也提出来了个建议,“这八卦阵既然可以开启,那一定还可以关闭,只要关闭八卦阵说不定就可以让这些阴兵回去。”老四的目光一亮,接着道,“对啊,这些阴兵是为了祭祀而来,既然祭祀已经中断了,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这八卦阵阻碍了他们回去的路。”
山神爷冷不丁地开口道,“这一招没用的!”老四的脸猛地就沉了下来,望着山神爷,三爷当即伸手拉了拉老四的胳膊。冬瓜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来什么法子,只好低声地骂道。我心里头也没主意,暗忖道难道真的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在石台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绕着石台边缘走了一圈儿,漫无目的地望着八卦阵的布局,又凝视着两个出口的位置,忽然心生一计,带着兴奋地赶回来,冲着他们道,“我们为什么要从墙下走,不从墙上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