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摇摇头，暗忖真是倒霉，不找事儿，事儿居然主动找上门了。冬瓜身上的穿的衣服哪敢暴漏出来，憋红了脸都不愿意脱，用手扒着胸口道，“你们这群大老娘们，大白天居然要脱我一个男人的衣服，害不害臊？”
    然而冬瓜越是这样的表现，就越让那些人起疑心，更是认定了冬瓜身上穿的就是偷的衣服。我们俩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当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再不脱，我们就报警了。”其中最年轻的一个服务员见言语无效，径直拿出了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旁边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地符合道，“还是燕子聪明……就要报警，惩治这两个坏蛋……”
    “燕子姐……”冬瓜的语气一下子软了，几乎是求着道，“这大衣我真的不能脱，真要脱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你偷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想你这张脸了……”燕子倒也当真牙尖嘴利，抓着冬瓜的话还以颜色。店门外围的的人越来越多，照这样下去，当真要闹大不可，我只能在心里摇摇头，劝解道：“燕子妹子，他不能脱真不是因为偷了你家衣服，再说了，那个姑娘不是也说了衣服他穿不上吗？”
    “他不把大衣解开，就是偷了我们家衣服。”燕子丝毫听不进去任何话，认准了这个死理儿。我无奈地一笑，想出来一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燕子，他把大衣解开给你一个人看，但是你得保证不泄露他的秘密。”
    冬瓜一听，得救似地冲我点着头，被一个人看，总好过被一群女人围观，或者被警察看。燕子狐疑地盯着我们俩，依然认定了我们就是偷衣贼，义正言辞地道，“成，我倒要看看你俩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听到燕子答应，我擦了把额头的汗。他们俩面对面站着，燕子紧紧地盯着冬瓜的胸口，而冬瓜一双小眼睛四处眯着，打量着是否还有人在偷窥，极不情愿地解开大衣的纽扣，四个纽扣活活解了三分钟，末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大衣一掀，嚷嚷道，“你看吧！”
    我看到燕子的眼睛猛地睁大，一脸的错愕，脸皮的颜色从淡红，到微红再到彤红，最后变成猪肝色，气得嘴唇抖索地道，“呸！你个大流氓！”
    看到这情况，店里的人都以为燕子受了欺负，纷纷围上来准备教训冬瓜，我连忙阻拦道，“燕子妹子，你说过不透露他的秘密的。”
    燕子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再望了眼冬瓜，用一种“我懂你们”的眼神点点头，冲着另外几个服务员道，“确实不是咱们丢的那件男装……”
    尤其是在“男”字上咬重了音，惹得冬瓜再瞪了她一眼。
    我连忙解释道，“燕子妹子，真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既然是一场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们先进去换衣服，也免得耽误你们正常营业！”
    燕子嘴巴朝里面一呶，“进去吧。”
    我跟冬瓜犹如得到大赦一般，赶紧钻进换衣间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面一群服务员不解地冲着燕子围过去。
    换好衣服后，前脚刚从换衣间走出来，冬瓜后脚就出来了，张口管燕子要一个黑色塑料袋，燕子自然知道要袋子的目的，从杂物间拿出来两个，递给我们一个人一个，盯着冬瓜道，“真不明白，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癖好。旧衣服留在这儿也没用，不如装好送给街上的可怜人。”
    冬瓜悻悻地接过去，表现地极为乖巧。付款后，我们背着包，提着塑料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其他的服务员皆是好奇地盯着冬瓜手中的袋子，似乎想看透里面究竟有什么，这也证明了燕子确实保守了秘密。
    走出衣服店，冬瓜忍不住地道，“他娘的还是做个纯爷们舒服！”
    “咱们先解决手里的东西吧。”我忍不住苦笑一声，两个人站在街头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着流浪汉的影子。
    走了一站路，流浪汉是没遇到，可遇到了一个垃圾桶，冬瓜朝着垃圾东望去，不满地道，“难道你还真准备听那娘们的，一直这么提着塑料袋，直到把它交出去？别傻了，就丢在这儿，早晚会有人来取的。”
    我一想也是，放在这儿，拾荒的人会自己寻得到的，点点头跟冬瓜走下去，刚准备把塑料袋丢下，一只手便拍上了肩膀。
    “燕子，怎么是你？”我诧异地问道。
    “你们来店里的时候，我正在交班，现在刚好下班。我猜你们就不会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下被我得了个正着。”燕子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冬瓜挠了挠头，讽刺地道，“有句老话说的真对！不是冤家不碰头……我说你怎么阴魂不散地跟在我们俩人后面？怎么，看上我了？”
    “就你这模样，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燕子毫不客气地道，不再理冬瓜，转而笑着跟我道，“你们一个人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还不好认？之前确实是我不对，那件衣服是我当班的时候丢的，找不到偷衣服的人，就得我赔，之前我还真以为是你们俩偷的，才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追上来也算是给你们道个歉。”
    “呦，现在良心发现了？晚了！”冬瓜一听这话，已经得意地鼻子朝天了。燕子倒也不气，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冬瓜，看得冬瓜浑身而不得劲儿，她才开口，“这位先生，也许不是先生，说不定你之前穿的才是你的本性，现在只是你的伪装而已。至于哪个是真的你，我不感兴趣。请你听好，我的话是跟他说的，你不要再打岔强行找存在感，ok？”
    燕子对冬瓜的讽刺让我大呼舒服，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吃瘪的样子。
    “你也好不到哪去！”我正乐着，燕子一转眼，也张着大眼瞪着我，“不是说好衣服要送给需要它的人，怎么能随便丢在这里？”
    这回轮到冬瓜乐了，接着燕子强行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非要拉着我们去到人民广场的一角，把衣服送给了一个蜷缩在路边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