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事情忽然会朝这一步发展,大姐见小板凳没砸中冬瓜,黑着个脸,握着拳头就朝冬瓜捶上去。大姐的身板偏瘦削,弱不禁风的,冬瓜也不好反抗,气得脸面通红,只好用手挡着大姐的拳头,一边冲着她骂。
“这个女人肯定跟杜平心有关系。”来喜低声冲我说了一句便上去劝架了,他作为长沙本地人,劝架最为合适。
冬瓜之前的话的确带着调侃,可大姐是听不出来的,她要真是跟杜平心有关系,见到有人主动上门还钱,不应该是高兴吗?所以我虽然认同来喜的观点,但是心里有点疑问。
大姐拉着冬瓜的衣服,使劲地朝他身上抓,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冬瓜面对一个妇女无法反抗,局面完全是一边倒。来喜拉着大姐,尝试着把两个人拉开,用长沙话不停地说着什么。
我本来也想上去劝架的,结果被娘娘腔拉住了,他摇摇头冲我道,“她明摆着要跟你们干起来,你是那个找杜平心的人,你要冲上去劝架,只会火上浇油,冬瓜这身板,大姐也打不动,你放心好了。等她气消了,说不定就好了。”
娘娘腔的分析很有道理,也让我有点诧异,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转念一想,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娘娘腔了,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奇怪,我只能按耐住心里的着急,希望事情真如娘娘腔所说,大姐把冬瓜当做出气筒,气消了便会告诉我们真相。
跟大姐一起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加入劝架的行列,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反而助涨了大姐的气焰,让冬瓜更加急了眼,另一个悄悄走到我身边,冲我低声道,“孩子,你们赶紧走吧。杜平心已经死了好些年了,她就是杜平心的母亲。”
得到这个信息,我一下子傻在原地,杜平心死了?难道他也没有能逃脱考古队的厄运?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要真死了,于教授怎么会不注明他的死亡日期?思绪有些混乱,不知道哪种说法才是真的。
冬瓜胡乱编排要见杜平心的理由,说我去年还朝杜平心借了不少钱,杜平心要真死了,一个当母亲的见到别人这么羞辱自己儿子,肯定忍受不了,在这一点,大姐的举动非常真实非常气愤,让我隐隐有些相信杜平心真不在了。
“咱们先离开再说。”娘娘腔低声替我做了一个决定,接着冲着来喜喊道,“来喜,把冬瓜带回来。”
来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两个人分开,大姐被那两个妇女拉着,我们带着冬瓜,在大姐的怒视中灰溜溜地走了。冬瓜不时地朝身后骂一声,脖子上和脸上留下几道被抓的伤痕,怪不得他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我暗叹一声大姐出手真狠,安慰道,“别骂了,咱们上车再说。”
冬瓜倒也真安静下来,苦笑着喃喃自语,“完了,要让燕子看到我这个样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心里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冬瓜是在担心过来,又气又笑地道,“放心,燕子那边有我们给你解释。”
“我这伤是替你受的,你不解释谁解释。”冬瓜斜眼瞪着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也窝气,不跟他吵,一行人上了车之后,冬瓜还在不停地低声骂“晦气!”
“那个大姐是杜平心的母亲,杜平心已经死了,这是她身边的人亲口说的,你说咱们欠她儿子钱,所以她才会对你发那么大的火。”我第一时间便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什么,杜平心也死了?”冬瓜果然跟我料想的一样惊讶。
“也死了?”来喜听不明白,不解地看着我们,“还有谁死了?你们要找的难道是一个死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苦笑一声,“我们找杜平心是为了解开一个谜团,这个谜团跟我和冬瓜的安危有关。虽然她们说杜平心死了,但我不并没有完全相信。大姐的反应确实很真实,可我还是觉得有点怪,如果她儿子死了很多年,心里应该坦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反而在冬瓜提及这事儿的时候,反应这么强烈和直接。”
我尝试着分析各种可能性,拆解心里的疑问,冬瓜这会儿冷静下来,紧蹙着眉头,倒是来喜和娘娘腔越发的诧异,他们只知道我们要找杜平心,不知道真实的目的。
“乔麦,冬瓜,你们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大伙儿一起想想,兴许我们还能帮你们的忙不是?”来喜关切地看着我们。
我知道这事儿肯定瞒不长的,跟冬瓜对视一眼交流了意见,遍把事情简单概括了一遍,“来喜哥,你还记得当初你们绑架我跟冬瓜那事吗?”
来喜忍不住一愣,挠了挠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且那也不是真绑架,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这事儿确实要从那时候说起。当时你们的目的是鬼眼血玉,不过我手里的鬼眼血玉被人掉包了,是假的,这事儿咱们都知道。”我缓缓地道,“掉包鬼眼血玉的人,被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来喜和娘娘腔不约而同地道,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充满了诧异。他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来喜深吸一口气道,“乔麦,这事儿要真确定的话,得跟三爷说一声……”
“等一下,来喜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苦笑一声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失踪了,再想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经过我跟冬瓜的调查,发现他曾效力过一个考古队,这个考古队非常地神秘,残留下来的资料少的可怜。今天咱们来找的杜平心,就是考古队的一员。”
“杜平心不是死了吗?”来喜不解地盯着我们。
“这就是考古队最离奇的地方了,考古队一共有十六个人,确定死亡的有十三个,而且这些人是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死亡日期相互间隔一天,杜平心和秋月芊是仅剩下的、不确定是否死亡的两个人。”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