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出了这一点,冬瓜的表情就变得极其精彩了,先是埋怨地瞪了我一眼,“乔状元,你诚心的吧,糊弄了我半晌,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接着又盯着内棺,眼神儿闪亮,“这下就更好说了,‘长生仙’要真死了,咱可省去了不少麻烦,要不要打开棺材看看?”
冬瓜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出口在即,咱们最好别惹出什么乱子,既然外棺不是我们打开的,自然也不能去打开内棺。不管内棺里藏的是什么,都留给山神爷去解释。别忘了,山神爷,万常石是比咱们先来到这里的,他们既然都没有动这口棺椁,肯定有原因的。”
听到我的语气,冬瓜有点着急了,想了半天反驳的话,最后硬生生憋出了一句,“万一他们也想打开昆仑神棺,只是没找到开棺的方法?”
我当真被冬瓜的说法说动了,看到之前的一幕,我明白昆仑神棺是无法从外部打开的,只能由内部的机关自己启动,而机关何时启动谁也不知道,山神爷和万常石都没碰上,却阴差阳错地被我跟冬瓜碰上了。
如果真如冬瓜说的这样,我们这样放弃,岂不是浪费了一次天赐良机?
犹豫了一下,我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说不定昆仑神棺的打开并不是时机的问题,而是我们到了。
“冬瓜。”我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地道,“我觉得你说得有可能是对的,咱们可以一试,外棺的开启已经如此麻烦,内棺的开启难度肯定还在它之上。如果我们无法开启内棺,答应我,不要再动它的念头,如果开启了,那就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很清楚,如果事实真跟我猜测的一样的话,这一切只能归因于背后的秘密在作祟。虽然我不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跟“长生仙”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我可以让秘密去跟“长生仙”对话,跟昆仑神棺对话,这种对话是不受我控制的,所以它应是最坦诚的。
也或许,我能从其中看到更多的消息,正因为这样,我才答应了。
“好啊!”冬瓜眉毛一抬,兴奋地看着我,毫不吝啬语言上的夸奖,而他并不知道背后的隐情,“乔状元,我就说你不会犯糊涂,在关键的问题上还是你有主意,内棺都摆在咱们面前了,要是不试试,真会后悔一辈子的。”
“开棺归开棺,但是什么事儿你得听我的。”我根本不吃冬瓜那一套,既然主意已定,行事也果断起来,眯着眼睛道,“冬瓜,这口棺材得我来开,至于你,在这里呆着就成。”
“那可不行,开棺多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成?”冬瓜一听有点不满意了,开棺这事儿不让他搭把手,那等于黑狗碰到了香骨头,只能看不能吃,全身都痒痒,而且还是它最爱的那种骨头。不过这事儿是没有商量的,我沉住气,劝说着冬瓜道,“我有一种预感,这口棺材跟咱们在朱厚熜墓里见到的一样,只能我来开,你要想开也行,万一要再中邪了,我可不管你。”
威胁的话一放出来,冬瓜的模样立马就软了,悻悻地点点头,“得,我还是听你的,在这里等着吧。你虽然不是盗墓的,可这盗墓的功夫你倒是会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我不担心,不担心。”
“那就好。”我一脸笑意地看着冬瓜,拍了拍他的肩膀,特意强调了一句,“丧什么气啊,只要内棺打开后没有问题,你不一样可以上去看看!而且内棺能否打开还是未知的呢!”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开棺啊。”冬瓜醒悟过来,来劲儿了,气急败坏道瞪着我,把我顺势向前推去。
无奈地摇摇头,就势走上台阶,这么一闹,心里的担忧消散了大半。
人影安稳地在内棺中坐着,对我的到来没有半点反应,虽然知道它是死物,我的一颗心还是紧紧提着,蹑手蹑脚地走到第三层石阶上,便听到冬瓜低吼一声。
“乔状元,你小心点。”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他摆摆手,既然决定了要冒险一试,就不能犹豫,咬了咬牙,我把手电筒咬在嘴里,手枪倒依然在右手里握着。
近距离地观看,或许是棺木反光的作用,内棺中的人影反倒有些看不清楚了,像是在昆仑神木上又镀了一层透明的材质,混淆了视线。
深吸一口气,我把左手放在棺材上面,一股冰冷顺着神经直刺脑海,似乎是在摸着冰天雪地里的石头。强忍着凉意,待手指稍微缓过劲儿之后,手指便又多了些其他的感触,极为柔顺,硬度适中,手上的感觉反倒像是蜡烛了!
左手在棺盖上选好了位置,身体僵硬地站着,稍微活动了一下扣着扳机的手指,低语一声,“我试着开棺了。”
所谓开棺,无非是按照山神爷以前教我的法子,用力地把棺盖朝着侧面一推就成了,然而这一次却有点不对劲,我一用力,整个手臂的力道全被棺盖给抵消了,棺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打开。
难道是我猜错了,我身上的秘密在这里并不起作用?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换一个位置试试,向右横跨一步,左手重新放在棺盖上,这动作看得冬瓜颇为不解,低声问道,“乔状元,你在干啥呢?”
我没有回答冬瓜,皱着眉头用力地一推,棺盖依然毫无反应,心里顿时升腾起一丝失望,怎么会没有用呢?
看来真是我猜错了,昆仑神棺能打开并不是因为我们到了,只是像冬瓜所说,恰好被我们撞上了。
背着身摇了摇头,不用说话,冬瓜便明白意思了。
我刚想把手收回来,忽然发现了奇怪的一幕,内棺棺盖的正中间开始猛地发亮起来,一下子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冬瓜能否看到,至少我死死地盯着棺盖在看,犹如太阳通过树叶罩在树荫下的一个光晕,跟周围的一切截然不同。
盯得久了,我忽然发现这个光晕开始动了,围着圆心开始旋转起来,原本半透明的昆仑神木,便在这种旋转中,逐渐变得完全透明起来,放佛不存在了一般,棺盖上则多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奇怪地是,洞内的世界并不是棺材内的景象,我眯着眼睛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双突兀的眼睛,一样在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