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是半径几近十米的半圆之地,蛇群奇异地在安全区外停住,不敢越雷池一步,形成两种鲜明对比的色差,放佛渤海、黄海交界处泾渭分明的潮水,这独特的景象看得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三爷犹豫了一下,强忍着内心的震惊。
耗子这个马屁精立马迎着笑脸上去解释了,“三爷,你就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蛇群为什么不敢进来,但是我肯定咱们现在安全了。”
在我看来,“安全区”这个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只是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原因,能成为安全区,无非只有一种可能,安全区内有让蛇群忌惮的东西,而放眼望去,安全区终只有冰雕怪树,根本找不出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我所有思路都被堵住,只能另起心思朝着脚下望去。
难不成那东西在地下?亦或者是在身后的石壁里?
因为空间有限,所有人都半趴在冰雕根部,侧着头,歪着脖子看着彼此,坚持地一久,脖子便微微有些酸痛,又不敢大幅度的活动,因为谁也不知道身边地冰雕怪树,是否是被冰块封印的冰蟾火树。
“照此来看,这里的确是个安全区了。”三爷点点头承认,面色有所缓和。
“不好,师爷和麻雀还没过来。”老四脸色一变,有些着急地望向远处。
按照时间估算,这俩人就算是缓缓地爬,此时即便是没有出现在安全区,也应该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了,而实际情况是,根本瞧不见这俩人的影子,甚至视野中没有一丝光线,只有看到安全区外越来越多的蛇群。
我心里咯噔一声,当即诞生一个不妙的念头,这俩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从其他人的神色来看,大多人的想法跟我一样。
“师爷,麻雀,你们在哪儿?”老四飞快地抬起左手,通话指示灯点亮,焦急地冲着里面喊道。
我盯着熄灭的通话指示灯,希望它能尽快再次亮起,然而过了五秒,指示灯毫无变化,漆黑地像是深夜时分的大海,足够吸收所有人的希望。
“没有回应,他们一定出事了。”老四脸色极为地难堪,这倒也是,毕竟娘娘腔和师爷都是他的手下,他的担心自然要比其他人要盛。
“四哥,你先不要着急,或许他们忙着逃命,没有听到你说的话。”来喜紧跟着安慰道,“我再试试,师爷,麻雀,你们怎么样了?师爷,麻雀,你们怎么样了……”
如此这般,一直重复了四五遍,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复,老四摆摆手,阴沉着脸道,“他们肯定出事了,不行,我要去救他们。”
“老四,别冲动。”三爷赶紧拉着老四,叹了一口气,额头的皱纹叠起,劝说着道,“看看安全区外的蛇群,数量太多了,你只要一出去,必死无疑,还怎么去救他们?”
“三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啊。”老四红着两眼,几乎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几个字。
“唉!老四,我明白,你跟他们俩的感情很深,但是你要相信,出了这种事儿,大家跟你一样,都不好受。”三爷一脸严肃,缓缓地道,“这件事,要怪,只能怪我们错误地估计了宫辰生的为人,谁能想到冰雕林除了排名第三的墓灵,居然还有如此多的白蛇,这根本是要扼杀闯进来的所有人,我们几个人,能够毫发无伤,已经算是奇迹了。”
三爷说地倒也的确是实话,如果不是安全区的存在,我们此时必然被白蛇缠绕全身,痛不欲生,一想到这一点,我后背便一阵冰凉,不寒而栗。
昆仑仙苑的危险,是我见过的地宫中最高的,而这还只是我们刚进入外围区域,那它的核心区域又该严重到什么地步。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沉重地念头压得无法喘息。
老四的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阴冷、难过、决绝、犹豫都不足以形容,而最终还是缓和下来,只因为三爷的一句话,他要贸然出去,他必然会死。而老四是很怕死的人,即便是蛇群中有两个师爷,两个娘娘腔,他一样不会冲出去。
老四沉默下来,从趴着变为躺着,两眼出神地盯着正上方,身体的肌肉有所放松,三爷便冲着来喜使了个眼色,来喜会意,从老四开始,给每人发了一支烟,大家形成了默契,皆是闭口不提师爷和娘娘腔的事儿。
毕竟谁都能想的到结果,这两个人只能是死于蛇群之中。
我也只能暗自皱眉,暗暗地为师爷鸣不平。
“三爷,四哥,蛇群要是不退,咱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总得想想办法才是。”冬瓜抽了一口烟,说话了。
“冬瓜,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三爷听出来冬瓜话里地弦外之音,问道。
“很简单。”冬瓜大大咧咧地道,浑然不顾我冲他使的眼色,“你们看,往深处的路上蛇是最多的,而往出口去的路上蛇很少,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原路冲出去,再想办法找找其他的入口。”
三爷还没有表态,来喜忽地开口了,“我倒是觉得冬瓜兄弟的主意靠谱,三爷,堵住入口的那伙人,不就没走这条路吗?”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三爷点点头,认可了冬瓜的主意,这厮得意地冲我一挑眉,作势要往出口地位置爬去。
而一直处于不起眼位置的山神爷,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朝着他身边的冰雕怪树砍去,哐哐的声响,加上咔擦咔擦地冰块破碎声,一下子把我们所有人震住了,瞪大了眼睛朝着他望去,连冬瓜也被唬地停住了。
不消片刻,两颗冰雕怪树便被山神爷完全摧毁,变成大大小的冰块散落在地,一个宽敞的空间裸露在外,看到这,我们大约也明白了山神爷的意图,一直趴着,身体太过受限,远不如站起来舒服,没等山神爷示意,我们一行人便快速地从他打开的缺口终爬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把旁边的几颗冰雕怪树清理掉,唯独留下一颗,孤零零地立在宽敞的空间里。
“它是冰蟾火树!”山神爷盯着这棵冰雕,把我内心里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