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一饮而尽,女孩子们面面相觑,自觉理亏,也跟着干了。
“没想到,春同学这么护妻……”周绾嘀咕一声,王零急忙拉了她的手:“绾绾醉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周绾今天刚和她定情,自然凡事听她的,闭了嘴,招呼着陈灯一同离开。
人走得差不多了,春承倒在她怀里,醉.色.迷.离地解开领带:“还敢欺负你……”
“其实……我没有喝多少,你来得正是时候。”至秀拉着她坐在沙发,轻轻为她按压太阳穴:“倒是你,喝这么多,到时候又该头疼了。”
“我有你呀。秀秀就是我的解酒药。”春承歪过头借着酒意一点点亲.吻.她侧颈,至秀微仰着头,舍不得推开她,面色渐渐染了潮.红。
她嗓音微哑,声线不稳:“别……别留下印子。”
“我知道。”
清朗的笑声散开,春承扶着她的腰缓缓倒在沙发。
细微的哼声流入心坎,浅尝辄止。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保持着亲密的姿态,一动不动。至秀顾自平稳呼吸,双臂环过她后颈:“酒醒了吗?”
“不想醒。”
“还想耍无赖?”
直直望过来的那双眼睛纯粹而闪亮,至秀指尖点在她额头,嗓音温柔,满了迁就:“春承,我们不好一直这样的。酒醒了,你就从我身上起来,好不好?”
春承凑近她,呼吸瞬时交缠:“不想离我近些吗?”
“还、还要如何近?”少女绯红的脸颊轻而易举地泄露了最隐秘的心思。
四目相对,至秀如春葱的指节戳了戳她侧腰,眼睛却不敢乱看:“你……扶我起来。”
酒意挥发,挣出五六分清醒的某人叹息着撑着左臂同她分开,半途还想逗弄一番,余光瞥见秀秀娇羞的模样,又不忍心再欺负了。
她清了清喉咙,抬手将人好生扶起,坐在沙发,至秀轻声道:“口渴,给我倒杯水喝。”
春承转身乖乖为她沏茶倒水。
瞧她为此忙碌,至秀唇边笑意更浓:“若凤阳城未破,若你我前世未曾处在乱世,我们会怎样?”
“你还会是我的妻。只是,我可能要费些功夫方能看明白自己的心。”
“你喜欢我,这一点不会变吗?”至秀欢喜地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茶水入喉,不紧不慢地问出这句话。
春承忙着重新打领带,闻言笑了笑:“喜欢一个人,当然要一直喜欢。”
她随手取了放在座椅的白色西装,举止优雅,哪怕穿着一身男装,至秀依旧能从她身上看出女儿家的特质。
“来,秀秀,我们回去。”
至秀矜持地将手递给她,想到她们先前温存的场景,侧颈的肌肤便不由自主地升起淡淡热.度。
自从晓得春承克制不住情.欲后,她有意控制着同她亲近,饶是如此,那吻虽未落在唇上,仍顺着脖颈落在了她心里。
越靠近,越痴迷,越能懂得她的好,明白她的坏。
迈出恪尔斯西餐厅的门,至秀问道:“你把颜丰怎样了?”
“颜丰?”春承拉着她坐在洋车,两人肩挨着肩。
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天忽然下起了雨,雨势不算猛,却急。
雨天路滑,车夫小心谨慎地保持匀速往前跑,坐在洋车,春承握着未婚妻的手,不急着去说颜丰如何,反而问她冷不冷。
至秀自是不冷。
哪怕是名门闺秀娇养的身子,从未生过几场病,比起春承拿药吊着的身子,实在好了太多。况且心上人在身边,她心是热的,雨再大,她都不觉冷。
相反,她反握住那人的手:“别指望脱下外衣为我披上,更别担心我。我没你想象的那样娇弱。”
见识过她掌掴颜丰的画面,此刻再见她眼神里蔓延的坚毅,春承品出几分甜丝丝的滋味。
在这样的温馨氛围中,她不想提颜丰,唇角上扬,同她耳语:“其实秀秀霸道的样子,别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