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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节
    “哦。”表哥点了点头,直接抓住我的肩膀,提起来,往肩膀上一放,像背麻袋一样,扛着我就跑。
    只跑了几步,起起伏伏的路还有表哥那一高一低的大跨步便把我颠簸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本来就摔得浑身疼,这下子更是惨绝人寰。
    “哥呃哥……”我声音都被颠的发颤。
    “咋了?”
    “你背人就是这么背的?”
    “嗯。这样不是省事儿省力气吗?”
    “以后要是木仙让你背她,你也这么背?”
    “啊?木仙?”表哥一愣,嚅嗫半天,道:“她会让我背她?”
    “我是说假设。”
    “哦。那我就背她。”
    “跟背我这样?”
    “嗯……是不是会不太好看?”
    “是!还不舒服!把我当麻袋了吧?”
    “那怎么背?”
    “换个姿势,想想邵如昕怎么背我的!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表哥不太情愿地把我放到他背上,然后嘟囔了一句:“你好……我要是连女人都不如,那你还让我背着,你如女人?还念邵如昕的好,这么快就又把江灵给忘了,什么人……”
    我登时无语,看着他脑后飘动的长发,很有一种要连根拔下来的冲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是半个多小时,表哥停了下来。
    我仰面看时,只见那些白鹰也都停住了,在空中盘旋着。
    周围是一片乱石,有几处高岩耸立,却空无一人。
    我正自诧异,突然听见有道声音传来:“雪主回来了,妈的,应该能见到木赐那货了吧。”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有人跟了过来。”
    话音未落,一处高岩之后突然转出来三人,我看的分明,正是老舅、老爸、张熙岳!
    第453章 好坏消息
    老爸穿着一身的麻料衣服,板板正正,蹬着一双千层底黑面布鞋,头上还戴着一顶明黄色草帽,腰上挎着个深蓝色的布袋子,活脱脱就是一农民打扮,但是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出的勃勃英气,却将他的气质推向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层面——直如深藏不露的高人!
    老舅穿着一件灰色夹克,一条黑色长裤,脚蹬一双草黄色翻毛牛皮大头鞋,戴着一副黑不黑灰不灰的太阳镜,像极了那种不本分的生意人。
    张熙岳一身深蓝色中山装,头戴一顶八角毛线帽,手里提着一根枣红木轻拐,眉眼之间依稀有股老学究的风范。
    确乎是他们!
    出乎意料的意料之中!
    一个照面,老爸也看见了我和表哥,稍稍一愣,随即喜道:“元方!”
    “老爸!”
    我欢呼一声,冲着老爸跑了过去。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上看下看,然后连连点头道:“好,好……怎么好像有很多皮外伤?”
    表哥敢喊完老舅爹,听见这话,本来要喊老爸“姑父”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一时尴尬。
    “没事,没事,走山路磕磕碰碰擦破皮而已。”我内心欢喜,也不说是表哥把我摔成这模样了,当即喊了老舅一声,又冲张熙岳笑笑,道:“张爷爷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元方,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没想到吧?”张熙岳笑容可掬。
    “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乐呵呵道:“你们不是被风刮来的吧?”
    老舅将表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表哥浑身正常,便环顾四周道:“就你们两个?臭小子,你不是木家那丫头的跟屁虫吗?那丫头呢?”
    老爸也诧异道:“灵儿呢?你们不在一起?”
    “在这里遇到了点麻烦,我们不得已分成了两路,期间出了一些事情,说来话长。”我道:“我们就是来找木仙、望月他们呢,却没料到能赔上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折到这里了?”
    “西边之事一了结,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来了。”张熙岳笑道:“虽然你是神相令令主,但是你父亲可是每时每刻都担心你啊。”
    老舅道:“我们追到了一个人,叫什么狐媚子的,你听听这名字,明明是个男人,还狐媚子,多欠揍!”
    “不是狐媚子,是野狐子。”我忍不住提醒老舅道:“血金乌之宫的第八大长老,尸尊。”
    “对,对,野狐媚子。”老舅说的满嘴冒沫:“这名字虽然起的娘娘腔,人长得也娘娘腔,但是本事还是不可否认的高,我们遭遇之后,好一番恶战啊,险些不敌!当然,最后,在我精心的谋划和傲人的身手下,历经一场生死大战,终于还是活捉了他……”
    “咳咳!”张熙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道:“他好像受了点伤,当时遇到的时候只是逃跑,眼看被追上却躲起猫猫来,不是藏山洞就是钻土坑,一身的缩骨易筋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好在明义带了灵物,逼迫他从坑洞中出来,最后被弘道一招生擒。”
    老爸道:“我逼问了他血金乌之宫的所在,他不说,自杀了。”
    “死了?”我吃了已经。
    老爸点点头道:“嗯。”
    张熙岳道:“我们对血金乌之宫毫无线索,无迹可寻,也没遇着天佑道长,便急忙朝这边赶来……”
    雪主已经落在老舅肩膀上了许久,老舅跟表哥略说了几句话,便迫不及待与雪主沟通,片刻后,不等张熙岳说完话,老舅便讶然一声,道:“雪主刚才已经跟木家的夜猫子勾搭上了!那夜猫子不就是木家那俩臭丫头带的吗?既然你们分成了两路,你们俩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就是看见了这些灵物在空中汇合,猜测可能是你们在附近,便跟着雪主一路赶来。”我道:“雪主不但联系上木仙、木秀的猫头鹰,还联系上玄鸽,还有木赐木先生的黄枭。”
    “哦?”老舅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木赐那人妖是真的没死啊……”
    “你姓蒋的不死,木某人也不会死!”
    老舅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生硬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用细辨,就知道这声音是木赐的。
    紧接着是一道苍老的笑声:“明义那家伙还是爱玩!木先生你别当真。”却是曾子仲在说话。
    “是呀,是呀,我爹那人最爱玩!”一阵嬉笑传来,闻声知人,不是深得老舅性情真传的二表哥蒋梦玄是谁?
    这几句话说完,一抹枯瘦清干的身影便走入我的视野,面目奇丑,却气度不凡,正是东木青冢生。
    他身后依次跟着三人——头戴大檐帽的木赐,通体黑色皮帽、皮衣、皮鞋、皮囊的蒋梦玄,还有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的曾子仲,缓缓朝我们走来。
    一群人见面,不免又是一阵寒暄。
    我却对曾子仲背后的大口袋好奇不已,连连追问道:“舅爷,您这大口袋里是什么东西?莫非又是你们曾家精心打造出来的不世出大法宝?”
    “不是。”曾子仲笑着回手拍了拍那口袋,道:“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但是却不是我们曾家的。”
    老舅也瞪眼看了半天,还上去摸了几把,忍不住道:“像是个人?曾老爷子,您不会是掳走了谁家的姑娘路上解闷了吧?”
    “放屁!”曾子仲骂道:“你少贫嘴!这是送给元方的礼物!”
    “送给我的?”我越发惊奇,道:“到底是什么?”
    蒋梦玄嬉笑道:“不要急,不要急,我们这边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要听哪个?”
    我道:“哪件事情先发生,就先说哪个。”
    “好。”蒋梦玄道:“先发生的是个坏事。咱们当初兵分三路,到现在看来,农皇子向南,野狐向西,御灵子是向北的。农皇子、野狐子都是真的,但是御灵子那边却是替身。”
    “替身?”我愕然道:“什么意思?”
    蒋梦玄道:“那个女人本来就是御灵术的高手,她的法门虽然跟我们蒋家、木家的有所不同,但却真的是高明又邪门,而我们追踪她的行踪又是靠灵物,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对我们两家的灵物进行了干扰,我们两家的灵物一路追下去的目标到最后竟然是被发现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啥?”蒋梦白讶然道。
    蒋梦玄道:“当时我以我多年的经验已经料到那妇人会捣鬼,所以特意让玄鸽兵分十路,进行大规模搜索……”
    “到最后还是着了道!”木赐打断蒋梦玄的话,道:“等我们找到目标后,却发现是一只体型奇大的鬼鸮!”
    蒋梦玄连忙道:“我的鸽王立即将那鬼鸮撕成了碎片!好了,跑了御灵子,是我们的失误,这算是个坏消息,不过接下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什么?”
    蒋梦玄道:“在追踪御灵子的过程中,我们听说了一件天大的术界传闻——暗宗倾巢南下,柳族即将覆亡!我当即判断术界在云桂黔将有大事发生,因此在我的强烈建议下,我们便一路往南!嘿嘿,说来真是巧了,你猜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谁?”
    曾子仲不等蒋梦玄卖完关子,就道:“我们遇到了太古真人、一竹道长、守成和尚、墨是金等众!他们说是受你神相令调遣,南下助战柳族的。我们立即合成一路,并道兼程。到了大理之后,东木先生略一出面,晦极便即告退,撇下一众暗宗的邪徒,连带刀族举族之人生死全都不顾!这说来也是一大奇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晦极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是想祸害柳族啊,还是想祸害暗宗?怎么干的事情如此没头没脑……”
    “别感慨了曾老爷子,先把事情说完!”蒋梦玄对曾子仲抢他风头表示不满,当即大声道:“在我率领玄鸽加入战斗后,那真是天昏地暗,神惊鬼泣,好一场恶战!这一场大战下来,暗宗之流全军覆灭!就连刀族族长刀无缺都宣告陨落!毁掉他一身道行的那一掌,就是我亲手拍上去的!”
    木赐木然道:“东木前辈打了刀无缺一掌,又给他用了药,他已经道行尽失,蒋梦玄过去一掌,把他打趴下了。柳族全面获胜,晦极不知所终。”
    蒋梦玄被木赐说的脸上无光,道:“什么不知所终,我已经派出去玄鸽进行追踪,等着吧,一定会有消息!”
    我被这消息震惊的发了半天呆。
    实在是匪夷所思,连想都想不到的结果!
    这一场开头就轰轰烈烈的术界大战,到最后竟然是以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结束。
    我甚至连尾声都没有看到,更不用说去亲身经历了。
    但是,我心中隐隐又有一丝不安的喜悦,因为我之前的那猜测似乎是正确的。
    晦极一手创立暗宗果然是怀有异样的目的,创立是为了覆灭!
    这的确是在变相帮我。
    只是他,究竟是不是爷爷呢?
    第454章 万般猜测
    我脑海里忽然又想起老公馆事件时,在家庙中的那一次过阴。
    冥冥之中,似有人手抓住我的手,写下了一行字。
    那字迹确切无疑是爷爷的。
    如果爷爷真的没有死,那么过阴一事又如何解释?
    我又怎么能写下爷爷的笔迹?
    只是,亲眼所见未必是真,亲耳所闻更未必是实,那么恍恍惚惚中的亲身经历呢?假作真时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