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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池颜默默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次巴黎之行,她好像花了面前这位金主爸爸将近一套平层的钱。
    那能怎么办,谁叫今年的春季款跟开了挂似的,太好看了。
    怎么能怪她。
    池颜哦了一声,先把电话这边的事儿说完,挂断。这才歪歪扭扭靠向扶手,故意套近乎:“亲爱的,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
    此算账,一语双关。
    可惜梁某人压根不睬她的话中话,听到称呼眸光微敛,反问:“电话和谁?关副总?”
    “是啊。”池颜见男人今天突然不吃这套,索性坐直,摘了墨镜丢到桌上,“那款vr不是预售么,我问问情况。你呢,你怎么有空来接我?不会是——”
    想我了吧。
    后半句还没说完,男人出声打断:“还债。”
    还……债?
    她缓缓眨了眨眼,这才明白,这是还她上次来接机的债。
    还真是?,与她算得泾渭分明。
    池颜这趟出行,话题都是关于时装秀的,想对方也没有兴致与她讨论品牌和季节新款,只默默抿了下唇,仰倒补眠。
    黑色轿车平稳疾行,没再回公司,直接停在了新居的花园停车坪。
    要说这趟出去,池颜最想的还是小狗。
    她一下车没见小狗迎上来,满是狐疑:“小宝呢?”
    管家扶着行李箱站在一边,闻言偷偷抬眼瞥了一眼男主人的脸色,如实回应:“听说小狗年纪小的时候容易训练,送它去犬类学校参加训练了。”
    训练?
    池颜心下并不觉得反对,反而觉得小狗确实该学点儿简单的命令。
    她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晚上怎么不去接?”
    管家跟在身后一步之遥,心中叫苦不迭,怕太太察觉出什么来,也不敢频繁抬头看先生脸色,垂着头:“训犬师说小狗还小不够定心,训练初期最好要寄宿在学校,养好习惯再接回来。”
    哦,这样啊。
    池颜嗯了一声:“今天也晚了,明天叫人去接小宝回来。要是怕习惯不好,叫训犬师一道回来就行了。”
    她说完偏头看梁砚成:“你觉得呢?”
    男人音色平淡:“就按你说的办。”
    回来不到几小时,先与关诉通了电话,又问了小狗。
    梁砚成解开西装扣,手腕捎带使力,重重甩在沙发背上。头顶吊灯灯光洒下,将他抿紧的下颌线条勾得利落分明。
    池颜听到声音扭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带着浅淡光晕的场景。
    他站在光线明亮处,气息却是沉的。
    她向来猜不透对方想什么,本来不欲猜测,但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叫来管家。
    随身行李箱摆了一套熨帖平整的纯手工西服。
    后肩处用哑黑色重工刺绣出羽翅暗纹,是在时装秀落幕前登场的重头戏。
    虽然显得年轻了一些,但碰上还不错的场合,倒是能压住几分木头的过于沉稳。只那么一件,好像送他也不错。
    池颜当即定了下来,不同于她那些还留在巴黎的礼服,随身携带回国。
    她从防尘布下取出西装,比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怕木头看不出这套西服的亮点,她特意拿到灯光底下,戳了戳肩胛处的暗纹。
    “这里,重工刺绣,看出来没?”
    说实话,她不说的话真看不出来。
    梁砚成垂眸看了一会儿,没懂她的意思,良久很是牵强地附和:“……好看。”
    “是吧,送你的。”
    她踮脚把衣服贴在他身上反复比了比:“我就说一定好看。”
    她的注意力都在衣服上,没注意到男人低垂下头,无声提起的唇角。
    “浮夸。”他说。
    第29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池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浮夸?那你不喜欢我想想……我就送池硕好了,他马上成年送套西服也不错。”
    她比划了一圈:“就是袖子和肩这儿得改改,好像要窄一些。”
    “我有说不要么。”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打断,随之招呼过管家:“挂去楼上衣帽间。”
    管家察言观色,提着衣撑子小心翼翼地上楼,把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池颜无事又翻起了手机,浏览一遍未读消息,远程指挥巴黎那边怎么改她剩下的几套礼服。她一张张翻看图片,蓦地被搭上腰际的手分了心。
    “别动。”她偏了偏头,躲开他的呼吸:“刚回来累着呢。”
    “不用你出力。”
    梁砚成低垂下头,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把她整个人困在怀里。
    声音略沉,说了以前压根不会说的话。
    男人利落的短发有些刺,他这样刻意把下颌压在对方颈窝处,免不了一下一下轻扎她颈间肌肤。
    池颜有点受不了,不管是肌肤触碰,还是他有意压着声线说话的调子。
    带一些慵懒,亦或是感官上的刺激。
    她不耐地抵了抵鼻尖:“……最多一次。”
    “嗯,一次。”
    但池颜失算了,没人说一次能多久。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抬了抬酸痛的腿,只滑过四个大字,天赋异禀。
    ***
    算日子,快到一季度分红的时间。
    池颜清醒了一点坐在沙发上细细盘算。
    她这次去巴黎,顺带打听了法国那块地的消息。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池文征距离资金回笼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面临分红,他又不想让股东会知道他的私人投资计划,应该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法国的地开弓没有回头箭,半路撤资前面就血本无归了。池文征问梁砚成要资金周转一方面为的是继续投入,一方面是弥补他挪用公司的亏空。
    池颜忍不住想去趟一趟浑水,把漩涡搅得更翻天。
    以目前的形式看,要说大池今年势头最猛、收益率最高的项目,就是关诉的vr项目了。
    干着老本行,又最赚钱,怎么说也该一力扶持扩大生产。
    现在股东会众人已经开始认可关诉的能力,她不用担心半路杀出什么新的创收计划。
    也就让关诉在无形之中显得举足轻重起来。
    池颜做好打算,并不耽搁,直接去大池找上池文征。
    她有段时间没来,池文征见到她挺惊讶,叫秘书冲了咖啡进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叔叔了?”
    “有大事。”
    池颜往门口看了一眼,确保办公室只他们二人,才压低声音:“叔叔,有个事我得跟你告状。”
    池文征笑:“又告砚成的状?”
    “不是。”池颜摇摇头,又点头:“也有点关系。”
    有那么几秒,她没说话。
    好像是在思考从哪儿说起。
    池文征再问,她才想好了似的娓娓道来:“您知道之前林家办了个晚宴么。那天宴会上有个人,阿砚说是海城那边科技公司的肖总。我听是同行就多留了个心眼。后来就老听那边肖总找阿砚打听关副总的事儿。”
    见池文征笑意消减,池颜加了把火:“那边不会想把我们大池的关副总挖过去吧?”
    池文征拧着眉双手交叠:“有这个事?”
    “是啊。”池颜面色凝重,“我这才过来跟您告状。朋友圈子里好些人想找我拿内部货,可见咱们家vr做的特别好。要是别人把关副总连人带技术挖走,不就成了别人嘴里的肉?”
    池颜说到了池文征的心坎里去。
    他现在手上好几个项目不温不火地进行着,今年关诉带出来的vr算是重头戏。
    后续多方盈利大有希望,他不可能这个时候把关诉放出去,怎么也要把他牢牢控在大池。
    当下心思烦忧,拇指抵额:“我想想。”
    “行,那您想想怎么办,我在这儿也帮不了忙。”
    池颜抿了口咖啡,说完起身往外。
    人刚到门口,又听池文征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池颜回头:“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池文征缓缓抬眼看向她:“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这么久才想到说?”
    “我早也没想到啊。”池颜一脸无辜,“我要早想到就早说了。”
    池文征摆了摆手,“算了,没什么。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
    “嗯,好。”
    “还有,有什么消息记得回来和叔叔说。”池文征顿了下,收买人心:“毕竟咱们都姓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