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犀偶尔问了几句细节就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当杨薇说到杨昭君回到金蝉蛊里边了的时候，我有些心虚，杨薇不熟悉这里边的隐秘，鹿灵犀可是一清二楚的。
    想到昨晚在梦境中的旖旎情景，我心中五味陈杂，昨晚最开始虽然是杨昭君主动的，但是她生前毕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后面衣服都被她剥光了，我也不会矫情地继续当伪君子了。
    唐棠要是知道了我跟杨昭君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不过想到这个是冷清秋安排的，我的头痛就减轻了些，其实哪方面的事，唐棠在床上的风情要比杨昭君更诱人，虽然杨昭君已经变成了鬼，但是我和她做起这种事彼此还是有些拘谨。
    想到这里，我都忘记了去检验一下昨晚阴阳交合的成果，立刻运转了一下阴司印记，至阳之气顿时澎湃而出，而且感觉比之前还要强劲很多。
    杨昭君的极阴魂魄果然名不虚传，貌似她昨晚从我这边得到的好处也不好，从我这边反馈过去的至阳之气让她的魂魄稳定了很多，而且神情也多了几分人气，不再是那副鬼气森森的冰冷模样。
    杨薇跟鹿灵犀讲电话的这会儿功夫，我也追上了王半仙，刚才停车下去买早餐的时候，他的车独自先走了，要是他应该是停下来等我，我心里绝壁会有点不舒服的。
    这时杨薇说到了早上王半仙的电话，其实我心里已经想通了，她对鹿灵犀问道：“龙潭水库那边那么危险，怎么那个杨老邪还让江凯过去涉险呢，真是搞不懂，而且他昨晚明明自己去过龙潭水库哪里，既然那么厉害，就将那个女鬼灭了不就完事了，干嘛这么麻烦呢？”
    鹿灵犀轻灵冷静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说道：“杨老邪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既然已经对外公布了江凯是他的关门弟子就不会害他的，所以这次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前天晚上元气和至阳之气应该都消耗殆尽了，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啊？”
    “呃”
    鹿灵犀最后一句话自然是问我的，我嗫嚅道：“元气昨晚冷清秋已经帮我恢复了，那个，至阳之气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态，坦白说，要是我单独跟鹿灵犀聊的话，我会很坦然地告诉她，至阳之气是在杨昭君的帮助下恢复的，但是有杨薇在旁边，我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不过哪怕我说得这么含糊，鹿灵犀还是听懂了，她的语气瞬间就转冷了，讥讽道：“这冷清秋还真的是处处为你着相啊，她就不怕姓唐的那个女鬼跟她闹啊。”
    我讪讪地笑，问道：“你现在怎么样，阴山鬼母炼化了没有，几时回汉城啊，这次要是有你在一起，我们就不会有同学遇害了，我终归还是实力太差了。”
    “哼”
    鹿灵犀冷声说道：“我要是在汉城的话，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龙潭水库。”
    是啊，鹿灵犀之前就鄙视过我，应该主动出击去找斋藤浅雪问清楚的，要是我之前这么做了，龙潭水库之行就不会发生了，那些同学也不会死。
    鹿灵犀又说道：“你不要乱想了，生死有命，这种事也算不到你头上，不让为什么偏偏是是的那几个人呢。”
    我吁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心中的阴郁，又问道：“你还没有说你现在怎么样了呢？几时回汉城？”
    鹿灵犀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就应该可以完全炼化了，但是……我可能先不回汉城了，这次祭炼阴山鬼母消耗了家里太多的资源了，既然病情稳定了，我也要帮家里分担了，所以我可能会加入宗教局。”
    “啊”
    杨薇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不回汉城了啊，那……那……那件事怎么办？”
    陡然听到鹿灵犀这么说，我心中也是巨震，有些难以接受，随即空荡荡的，是了，我早就该猜到了，鹿灵犀得到阴山鬼母的鬼王命格之后，她的绝阴之命的宿命将会彻底改变，从此以后就不再需要我的天赦之命来帮她抵御天道反噬了。
    我脑中里乱糟糟的，也没有注意到杨薇口中莫名其妙的话，想到鹿灵犀以后要进宗教局，便想起王半仙说昨晚宗教局折了三个人，下意识说道：“你既然要进宗教局，手上不能没有兵器，那黄泉剑你就自己留着用吧，这样我也安心些。”
    鹿灵犀也没有推辞，一口就答应了，然后大家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最后还是我说先这样，就将电话挂了，我不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心里却一片凌乱。
    既为鹿灵犀摆脱宿命感到高兴，又因为她从今以后将跟我牵连会变淡而失落不已，不久之前我还因为她的存在而感到为难，可是现在却因为她可能会离我远去而感到难受，我不由摇头苦笑，人总是这么贱。
    杨薇脸色有些发白，眼睛红红的，撅着嘴郁郁地说道：“鹿灵犀真的不会再回汉城了吗？她的病真的没事了吗？”
    “也许吧。”
    我语气复杂地说道，心中其实也不是很肯定，我甚至希望她的绝阴之体依然还没有好，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之后，我很鄙视我自己，但是我也有些想知道鹿灵犀有了阴山鬼母的本命鬼魂之后，是否就脱胎换骨了，绝阴之体的宿命就彻底治愈了。
    我心中一动，对杨薇说道：“你打电话给师兄，问一下他不就知道了。”
    杨薇将眼中的眼泪一抹，低头便拨了王半仙的电话，其实我有些搞不懂为何杨薇会情绪失控，鹿灵犀要是痊愈了，对于她而言不是好事吗，她心中对鹿灵犀的愧疚不就会少一些吗，再也不用为抢了我而自责，她为什么要哭呢？
    电话接通后，我就直接了当地问王半仙知不知道鹿灵犀，王半仙顿了一下，说道：“是不是茅山宗外门句容鹿家的那个绝阴之体的女孩啊，之前好像跟你有牵连啊？”
    听到王半仙的话，我跟杨薇对视了一眼，王半仙果然对于杨薇后面为了抵御逆天改命后天道反噬所做的事完全不知情，我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一下，我就略去了我们三个只见的纠葛，直接说上次清风岭之行，鹿灵犀用秘法封印了阴山鬼母的事，又将她准备借用阴山鬼母鬼王命格的事破解绝阴之体的事也说了，问他鹿灵犀祭炼了阴山鬼母之后，绝阴之体是否会痊愈。
    我话说完后，电话那边却半天没有声音，直到我催了一下，王半仙才语气复杂地说道：“那个女娃居然祭炼了一个鬼王命格的魂魄，真是好奇遇啊，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提起呢？”
    我顿时有些尴尬了，鹿灵犀跟阴山鬼母的事我确实没有跟人说过，我无奈地道：“这个事涉及到她的隐私，你也知道鬼王魂魄的珍贵，我哪里敢随便声张呢，而且毕竟她上次是特意进山救我们的，所以就帮她隐瞒了。”
    王半仙倒是没记计较，说了一句理解，又说他不是很清楚鹿灵犀祭炼鬼王魂魄的功法，但是以他对绝阴之体的了解，这个是属于命理诅咒，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凭借功法驱除的，最多应该也是只能续命而已。
    听到王半仙的话，我和杨薇都脸色大变，绝阴之体居然没法痊愈，这就意味着鹿灵犀还是需要我的天赦之命，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愧疚不已，骂自己卑鄙无耻，我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了，既希望鹿灵犀可以不再受绝阴之体的诅咒，又希望她不要离开我们。
    王半仙后面又说要是句容鹿家真的帮鹿灵犀将鬼王魂魄祭炼成功，那么前途将不可限量，说不定可以在雏凤榜上代表茅山获得一个席位。
    要是平时我绝对会追根究底问这个雏凤榜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现在心里有些郁闷，就没有问，跟王半仙说了一声谢谢，就挂电话了。
    其实不问也大概可以猜得到，毕竟我也是看过武侠小说，既然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有个什么天榜，那么对于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应该也有一个榜单的，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雏凤榜就是针对于年轻一辈的。
    后面我和杨薇都没有说话，杨薇蜷缩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发呆，每次涉及到鹿灵犀的事，总是会让她情绪失常的，我是在反省，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内心变得这么阴暗，占有欲这么强。
    因为出发得比较早，我们大概11点钟就到达龙潭水库，再次回到这里，我的心要比我想象得平静得多，没有了上次的熙熙攘攘，度假村显得越发的冷清和死寂，要不是外边平台听着好几辆车，我都以为这里没人了。
    这些车应该都是宗教局的车，都是好话的suv车型，不过就是没有看到宗教局的人，我心里虽然有些惊疑，但是却不慌，没有可能宗教局全军覆没的。
    反正有王半仙领头，我也不去管这些，我让杨薇先不要下车，自己下车到后备箱将背包里边的东西都倒出来，直接将背包当刀鞘用，我感觉大白天的拿着一把大刀有些傻逼。
    虽然我将包里边的东西都倒出来了，但是刀柄依然露出了一截，不过也凑合，将背包背上后，在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有种武侠小说里边刀客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