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妈妈并不是没有看到这个场景,谢执没注意到他面前就是一面窗户,他所有的行为,都能够通过窗户反射出来,可是……
那天严肆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也有点拿不准了。
谢执妈妈和谢执爸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究没说什么。
谢执吃完早餐,和严肆离开了vip休息室,倒也不是为了逃离父母,只是想给很久没见的前辈们买点手信。
谢执选了些不太贵的重庆特产,比如什么白市驿板鸭,火锅底料一类,严肆提着,上飞机。
飞机可以直飞不用转机,数小时后,落地机场,然后换成suv,严肆照惯例给谢执贴了晕车贴,把他放副驾驶,塞一个抱枕。
谢执父母坐在后座,心情复杂。
林久的片场在一处穷乡僻壤,下飞机后开车也还要两个小时,抵达片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严肆提着一堆东西,刚刚带着谢执一家人走到二号场,还没进去,就看见一个窈窕的女人在外面溜达。
女人穿着高跟鞋,嘴里一根香烟,倚靠墙上,仪态万千,眼中缱绻了万般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那个是宋玲?”谢执爸爸马上认出来了——宋玲十年前就红了,那个时候,他还会经常和谢执妈妈看点电影之类的。
“估计是吧。”谢执妈妈也不太肯定。
宋玲正在吞云吐雾,对着天空四十五度角哀伤,偶然回头一瞥,淡漠的眼瞳骤然变了。
宋玲将烟头往地上一扔,高跟鞋碾过去,直接熄灭烟头,然后快步往谢执那边走来。
“啊啊啊啊啊啊!!!”宋玲提着裙摆,走得摇曳生风,却没有一点成熟女人的样子,“小执弟弟!!!!”
只花了几十秒钟,宋玲就冲到谢执面前,无视严肆,也无视两位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女,先捏了捏谢执的脸,然后又搓了搓谢执的脸,美目含泪:“小执弟弟,你终于回来看姐姐了!”
谢执:“宋玲姐……”
宋玲:“呜呜呜,你不知道!姐姐好苦啊!!!林久那禽兽,天天压榨我们!”
谢执拍拍宋玲,刚准备安慰她,就听见自己妈妈很诡异地开口。
“你叫我儿子什么?”谢执妈妈问。
宋玲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今天谢执和严肆身边跟了两个人。
宋玲缓缓放下自己搓捏谢执的脸,缓缓站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成熟女人的面具捡回来,恢复了应有的仪态万方。
“抱歉。”宋玲微笑,“刚才有些失态。”
宋玲:“下午好,您们是小执的令尊令堂?”
谢执爸爸:“您好,我是谢执爸爸。”
“很荣幸见到你们。”宋玲伸出自己的手,优雅地颔首,“小执弟弟在拍摄上帮了我很多,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你们培养出了很优秀的儿子呢。”
“……是吗?”谢执妈妈有些惊讶地看了谢执一眼。
谢执还是低着头,看不出多么好,或者多么差。
“当然是。”宋玲盈盈微笑,“他写的人物小传,连温编都说很不错。”
“温编又是谁?”谢执爸爸已经被这些层出不穷的人物名字搞昏了。
“是我。”一个有点嚣张的声音响起来,温随心拽得二五八万,抽着烟走了出来,“宋玲,服装找你。”
宋玲仰起脖子:“哦哦,知道了。”
宋玲回头礼貌拜别:“我有点事儿先忙,您们先自己转转,晚上我请您们吃饭,说定了啊。”
宋玲长青多年,当然不可能真的就是不懂变通,她很懂礼数,非常周全。
而横着走过来温随心……就和宋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人不懂礼数,也根本不周全。
温随心眼里根本没谢执父母两个人,他只看到了他恨铁的那块不成钢的铁。
温随心也把烟头扔了才走近谢执,皱眉问他:“过来了?”
谢执忙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