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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五)
    “拨些银子不就完了,再说这也是大哥你的职责所在嘛。”
    听了一圈,江吟还是没明白,江泽摇摇头道,“太守府每月例银根本不多,维持开销就已经很艰难了,哪里来的闲钱再去安抚那些无关紧要的游民。”
    “朝廷不管吗?”
    “朝廷也自身难保。”
    随后,屋内便是长久的沉默,良久,江吟才开口道,“还是让他起来吧,天冷了,会生病的。”
    众人起身赶往太守府,安子隰见太守来了,忙轻轻推开杨泮,向他行礼。
    “不必了,快起来吧。”
    “不敢。”安子隰低下了头,“江太守若是不发话,我就不起来。”
    “安公子,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江吟上前要去扶他,却没想到安子隰躬下身,磕了一个头。
    “江太守,流民孤苦,钱财牲畜都已散尽,年关将至,他们拿什么过冬?还请三思!”
    江泽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拂袖离去。
    江吟叫了他几声,江泽没理他,江吟叹了口气,转身对安子隰道:
    “安公子,快快起来吧,现在时局动荡,万事都难,你今日在这非但要不着银子还会白白弄伤自己。”
    “我知道这理,可……”
    安子隰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杨泮拉了拉他的衣袖沉声道:
    “赶快起来吧,周围人都在看着。”
    安子隰皱了皱眉,起身要起,却拉住了杨泮的胳膊。
    “你还好吧?”杨泮一把扶住了他。
    安子隰几乎是把全部分量都给了杨泮,杨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眯眯的看着他。
    最终从安子隰口中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腿麻……”
    “罗霜,咱们去逛逛雪城。”见这场景,江吟忙拉着罗霜离开,等走远了,江吟才笑出声来,“这个安公子还真是有趣。”
    他将胳膊搭在罗霜肩膀,偏头看向他。
    “罗霜,你怎么不说话啊。”
    见他还不回应,江吟又问了一遍,罗霜回神才眨眨眼睛道,“你刚刚说什么?”
    “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了。”江吟戳戳罗霜的脑门,未等他开口就向前跑去。
    雪城的长街没有长欢平坦,石砖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痕迹,江吟踩在砖石上忍不住感叹,“许久不来,我都快忘了雪城。”
    “慢些走……我跟不上你。”
    听到罗霜的低语江吟回头看向他,快步来到他身边道,“你的伤还好吧?刚刚在羌戚寨子里太急,我都忘了你腿上还有伤。”
    “不碍事,已经好全了。”罗霜说着向前走去,可江吟不信执意让他去找个郎中看看。
    两人来来回回执拗了好久罗霜才妥协,抓了些药,江吟和他并肩走着。
    腿上的伤确实好的差不多,可随天气渐渐闷热,未愈合的伤口有些发炎。
    江吟猜,罗霜是因为不喜欢被当成伤员对待,所以才一直抗拒帮助,抬眼看看这个有些固执的少年,江吟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
    罗霜的话让江吟一愣,但很快他将笑了起来,随口胡诌道,“我在想春日宴的赌注。”
    “你最后赢了吗?”罗霜问。
    “你也在场啊,明知故问,我输了,要扮个女相去大街上走,真是倒了霉,江瑶那丫头偏偏向着外人,自己哥哥受了委屈也没见她又多伤心。”
    也许是因为这语气太幽怨,罗霜忍不住笑出声来,江吟见他笑了,也笑道,“其实我扮女相很好看的,连阿瑞娜都夸我,每年七月十三都是我扮观音。”
    两人一同回了太守府,院子的门被推开,马车上带来的行李全叫那伙羌戚人贪了去,江吟在这间收拾出来的屋子里来回走动,没一会额头上便都是薄汗。
    “我受不了了,这简直是折磨。”江吟扇了扇扇子终于获得了几分清凉,“行李全都丢了,就连四妹妹带给大哥的点心都没了。”
    “还没入夏你就这般烦躁。”罗霜摆弄着书案上的几支毛笔道,“在哪里都是一样,心静自然凉。”
    “你也说这种话。”江吟长呼一声闭上了眼睛,“不过我听说颍州那边靠海,二哥哥应该不用担心暑热。”
    听到他提到海,罗霜神色微动,等着他的下文却不见声音,走进了才发现这家伙不知何时入了梦乡。
    额前被汗浸湿的额发紧贴着皮肤,罗霜将他手中的扇子取下,看着他熟睡的面容不免出了神。
    江吟醒来时灯已经点亮,他揉揉酸痛的肩膀睁开眼,屋内除了烛火跳动的声音再无其他,正想出门时,却正好撞上了珞雀。
    “珞雀姐姐好久不见。”
    珞雀应了一声也不说些别的,她只规规矩矩的说道,“江太守说,他晚上有话要问你。”
    “问话?”江吟一愣,“问什么话啊?”
    “回江公子,江太守说是要问你诗文。”
    推开了木板,江吟迈进屋子先喊了句“大哥”。
    江泽坐在木桌前似乎在批改着什么,见江吟进来头也没抬道,“既知道我要查你,你心里有底没有?”
    江吟呵呵一笑,坐到了他身旁,“四妹妹给你带的点心可很好吃,只是可惜路上丢了,不过在家的时候,四妹妹老是和我说,她很想你。”
    “四书五经没读,《实务策》你定是连看都没看,兴许问你《诗经》你还能答上几句,只可惜这次我不提。”江泽放下笔正色道,“母亲寄厚望于你,你千不该万不该让她失望啊。”
    “我知道。”江吟底气不足的说着,但很快他便想起了正事,打断江泽的话语道,“前几日春日宴,娘和玉叔柳叔闹翻了。”
    “闹翻了?”江泽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平静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玉叔想拉着娘谋反?反正是朝堂的事我不清楚了。”
    “既是这样,以后还是少和他们来往,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江吟说着站起身,“杨泮是怎么回事?她说是你救了她。”
    江泽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想谈论这事,但在江吟目光的催促下,他还是开口道,“琴姑姑战死,战局一片混乱,我率军勉强将羌戚击退,清扫战场时才发现躲在战车底下的杨泮。”
    “琴姑姑有没有和她说些什么?”
    “我问了她很多次,但她都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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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姑姑日常提起,之后的故事真是离不开她?
    顺带一提,杨泮和杨照歌是表姊妹,但她们两个性格却有些不同,杨泮属于那种外向型,而杨照歌则是自闭型。
    杨泮在战场上活了下来,杨照歌逃出了火场,这两位姑娘都是不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