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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看似无意,实则摆拍。
    祝涟真看他不顺眼,让公司找了个借口把那人调到别的部门了,后来身边助理只留了阿绪一个。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祝涟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不再翻看黑料bot。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打开微博的本意是想搜索音源泄露的事情来着。
    可惜他只知道组合的外号是“塔团”,这个称呼源于练习生结队时期的金字塔logo,除此以外,他就不知道组合还有哪些民间关键词了。
    他给阿绪发消息:“队长说音源泄露了,我没看见,你找一下是不是真的。”
    “哎呀,我正有事想告诉你呢。”阿绪说,“监控里的私生我查出来了,是个高中生,穿过一中的校服,但我看她工作日很少穿校服出小区,可能经常不上学。”
    祝涟真问:“住哪里?”
    “北门那边的一栋。”阿绪把查到的信息统统交待,“我把情况跟保安队说了,但是还有件事你得特别特别注意。”
    “什么?”
    “她跟你去过舞社。”阿绪说,“我马上到那里,找一下最近的学员名单应该能知道她更多信息,之后就交给公司管吧。”
    祝涟真当练习生之前一直在街舞社上课,后来那边经常有粉丝蹲点,所以他渐渐不去了。最近常去mika当老师的那家,因为找她排舞很方便。没想到还是有所疏忽,被人跟了一路。
    电话挂断后,祝涟真下楼吃早餐,然后直奔练舞室。膝盖隐隐作痛,但比起昨晚已经缓解很多,再注意两三天就没事了。mika得知后很担心,让给他今天干脆旁观,免得不小心加重伤口耽误到登台。
    祝涟真只好在角落沙发上歇着。
    阿绪很快发来一个网盘链接,“你说的新歌偷跑是不是这个啊?”
    祝涟真摸出新耳机听,音量加到最大还是不够清晰,而且掺着杂音。很明显,这不是正规音源,而是现场外放的录音。
    他皱起眉,更令他诧异的是,歌曲旋律并非现在的新歌,而是前阵子舍弃的旧版。
    祝涟真起身出练舞室,站在楼道里给阿绪打电话:“你到那家舞社了吗?”
    阿绪:“到了,但这边不太想给我透露学员信息,要不我去一中找老师问问?”
    “不。”祝涟真顾及到对方还是个未成年女孩,追星尾随偶像,在师生们眼里大概跟跟踪狂没区别,传出去很不光彩。
    “那我就在门口等她出来吧。靠,我这样蹲在外面,就像是当了你私生的私生。”阿绪作出决定,“奶司我先放托管了。你在酒店住得还行吗,用不用我带些衣服过去?”
    “你帮我们买药吧,最近磕磕碰碰受伤很多。”
    “啊?你没事吧。”阿绪知道他经常对小伤不在意,结果往往积累严重,被医生强制要求休息。
    祝涟真转头,透过狭窄的玻璃窗看练舞室的情况,“我还好,只膝盖有点外伤,就是他们几个……”
    他欲言又止,毕竟自己的组合并非和谐友爱的氛围,他若是在背后稍微关心一下他们,整个人就会被一种古怪的违和感包围,仿佛干了件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我知道了,晚上我就带药过去。”
    “嗯。”祝涟真往门口走,“等你蹲到那个私生时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有事要问。”
    练习室内,koty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喘气,祝涟真目不斜视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他们白天的休息时间不多,最近正是练体能和气息的时候,高强度压力之下,每个人的脸颊好像都比上礼拜更瘦了点。
    祝涟真低头听歌,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抬头看见谈情递给他一瓶水。
    “腿还疼吗?”谈情坐到旁边。
    “没事。”祝涟真摘下一边耳机,“我让助理拿药来了。”
    他打算先这样铺垫一下,等晚上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拿“助理药买太多我用不完”为理由分给他们。
    谈情瞄到他手机屏幕,“在听什么?”
    “rammstein.”祝涟真答,这是他非常喜欢的工业重金属乐队,从小听到大,他们的歌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音乐审美。
    他把刚刚摘下的那侧耳机递给谈情,同时见到对方笑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你以前就很爱听这支乐队。”谈情抿了抿嘴,“有一次我跟你说,你喜欢的东西也很合我口味,你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祝涟真大脑放空,“完全没印象……我说什么了?”
    谈情笑而不答,祝涟真很讨厌别人故意卖关子,便用手肘挤他肩膀,“告诉我呀,别开个话题就跑,我弄死你哦。”
    他正催着,余光瞥见对面有只大型不明生物在盯他们,转过脸看到koty鳄鱼似的趴在地上,目光直射过来。
    祝涟真吓一跳:“你他妈干嘛?”
    “看你们打情骂俏。”koty托腮沉思,“我学一下,以后也对付榕这么——”
    “滚!”祝涟真伸出左腿踹开他。
    闹了一会儿,又该练舞了。祝涟真最后也没问出来谈情的答案,一个人默默躺沙发上仔细回想。
    手机振动起来,他翻身下地出门,接通电话。
    阿绪在里面问:“你经常去跟祝涟真对吧?”
    他立刻明白,阿绪已经找到那位私生饭了。
    接下来,他清楚地听见阿绪严正警告那个女生不许再搞小动作,哪怕住一个小区也不能接近祝涟真,否则直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等她说得差不多,祝涟真在电话里道:“你问一下,她在舞社是不是偷录了我们新歌,然后传到网上去了。”
    阿绪此时也带着耳机,问完后,那女孩细着声音答:“我没有传到网上。”
    “那意思就是你录了对吧?”阿绪问。
    女孩没回答,几乎是默认。
    果然,祝涟真记得上次去舞社找mika时放了很多遍初版《shake》,如果女生当时在舞社,很可能察觉到新歌后就直接偷录。
    阿绪又问:“你录完都发给谁了?”
    “就一个小群。”女生说。
    阿绪毫不客气:“群?也是你这种私生粉的群,还是别的?”
    问来问去,祝涟真听明白了,很多私生饭都互相熟识,为了行动方便而建立聊天群,互相分享各自掌握的偶像最新动向,哪里上班,哪里登机,住哪个酒店哪间房,她们统统能知道。这种特殊“爱好”相当烧钱,毕竟经常买机票跟行程,必要时还会买通酒店保洁,打扫卫生时偷来几样艺人的用品。
    祝涟真对着电话说:“你问,那个群里的人都追过哪些idol。”
    等了一会儿,对方说出几个最近的人气偶像团体,还有一些祝涟真完全没听说过的小公司艺人。阿绪直接问她:“acemon除了祝涟真,你们还骚扰过别人吗?”
    女生说:“以前有个跟过谈情的,后来不跟了。”
    祝涟真微怔,阿绪有点意外:“为什么不跟了?”
    “好像现充留学去了,我不清楚。”女生如实回答,“她早就脱粉退群了。”
    “脱粉原因呢?”阿绪怕这个群里的人经常散布黑料。
    女生答:“没原因,就是想回归正常生活了,所以没精力再追。”
    祝涟真握紧手机,深呼吸松了口气。
    阿绪接下来命令女生拿出手机退群,删掉其他私生饭的好友。当然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自己一走,这些女孩还是会继续三五成群。
    “妹妹,你今天说的我都录音了哈,年纪轻轻改邪归正还来得及,把时间用在正经事上不好吗?你也不想你这种光荣事迹被全校知道吧。”阿绪最后温和地威胁了一下,念着她才十五六岁,没说太刻薄的重话。
    通话暂停了几分钟,阿绪再次打过来:“表面看着挺清纯可爱的小孩儿,真是被带坏了,估计父母都不怎么管,平常都不去学校。”
    祝涟真收回注意力,“辛苦了。”
    “没事。我现在去药店,你列个单子给我吧。”阿绪说,“哎,她们要是都像谈情的那个私生一样看开了多好呀。”
    看开……吗?未必。
    祝涟真低头缄默不语。
    万一是窥探偶像私生活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他形象破裂的一面呢。
    收起手机,祝涟真回练习室的沙发上,戴耳机继续听歌。他不是个念旧的人,但只有音乐不会听腻烦,喜欢的歌哪怕设成闹钟也仍会喜欢。
    现在听的《ich will》是他最喜欢的战车乐队作品,平常出门听歌,一定会从这首开始播放。
    差不多到56秒左右,歌曲穿插进阴冷飘渺的伴唱,强烈的节奏打击耳膜,祝涟真望着谈情跳舞的背影愣神。
    忽然脑中过了电,他突然想起来了。
    想起来谈情刚以新成员的身份入队时,自己确实给他看过歌单,但本意并不是推荐他去听。此外大家还一起聊过电影,祝涟真也老老实实讲了几部自己喜欢的片子。
    结果没过几天,谈情对他说:“你喜欢的电影我看了,歌也全听了,没想到都很吸引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可自己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祝涟真倒吸一口气,此时的脸颊因为羞臊而红了大片,记忆里响起少年的自己掷地有声的话——
    “学人精!”
    第15章 回归(上)
    没办法,直觉使然。自己当时看谈情这个空降成员哪儿都不顺眼,所以对方一旦套近乎,他抗拒心理就会涌现。别人被温柔吸引,他却为亲切警惕。祝涟真的直觉有时异于常人,尤其是在涉及谈情的问题上。
    等他膝盖的伤口恢复,又立即投身练习,大家用多个日夜磨砺出完美的齐舞,同时加倍训练体能稳住唱歌气息。
    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舞台造型也已经敲定,剩下的就是布景问题。
    “事前录制哪能说取消就取消?我们这边道具都做好了。”裴俏整个上午都在跟《music class》的负责人据理力争,“你们领导自己图省事,有这么为难嘉宾的吗?”
    她在楼道打电话的声音成员们听得一清二楚,koty早就修完了头发,小声问其他人什么情况。
    纪云庭抬头告诉他:“前阵子出了个视听节目的标准细则,从出镜人员到舞美都规定挺多的,而且还要求直播节目不能大量使用录播内容,不许歌手用录音室音轨假唱,估计《music class》这次想响应官方指导吧。”
    再听他细细讲完,koty感到匪夷所思,“连舞台布景都要管?那接下来该不会改我们的衣服吧。”
    付榕冷不丁笑出声:“你以为呢。”
    koty嘴角一僵:“我是开玩笑的。”
    付榕:“你脖子上的纹身也不能出镜。”
    koty诧异,“那化妆盖得住吗?”
    “盖不住,只能砍头。”付榕故作惋惜地摇头,素日冰冷的脸难得有了点新鲜表情。
    正说着,裴俏气势汹汹地攥着手机进来了,坐下喝水润嗓子,说:“行程有变,咱们下午去录甜筒网的《音乐都市》,之后的‘音乐课’没新歌预录了,只能直播表演,所以我跟他们说去掉第三首歌。”
    临时多加一次打歌机会是好事,祝涟真快速算了遍两档节目的播出时间,正好撞档,于是问:“可‘音都’不是会早一个小时播吗,怎么跟htv那边交代?”
    “交代什么,他们新领导就那个德行,我看这节目迟早要完。”裴俏捋了捋头发,“他们来人检查我们布景道具,说不行,得换种风格,不让出现铁链、笼子、长矛之类的,说太血腥暴力,价值观导向有问题。”
    她复述的同时被气笑了:“予希団兑检查服装,觉得祝涟真那套问题最大,因为脖子戴项圈,属于性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