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川在业界向来都是一个传说。
    只是这个传说背后，褒贬不一。
    他十四岁被父亲带入沈氏，在项目部待了不到半个月直接辞职，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当时的项目部总监。
    最后好在他能力强，没有给沈氏造成多少损失，甚至还超前完成了kpi。
    而沈慕川回到了高中读书，虽然请假的时间也颇多，但也算平静。
    之后接手沈氏更是喜欢换办公位置，除了京城，几乎所有的分公司都去了一个遍，而且待得时间并不长，不过的确提升了分公司的利润增长。
    许多人都说沈慕川的经验全是靠着自己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积攒出来的，但顾千寻却知道不是。
    十四岁那年，是沈慕川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沈氏的项目总监对于沈慕川的提议并不采纳，结果被迫接手了烂摊子，后来才会有他履历上那一笔起死回生的优秀记载。
    这是她师傅告诉他的，在那一次的谈话中，慕容司宜给他的评价非常高。
    顾千寻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的确感觉到沈慕川实力非凡，但当这份文件的内容展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沈慕川。
    “这是和梅丽航空公司的合作意向书。”
    梅丽航空，三年前注册成立的国内航空公司，短短时间内就开辟了百余条航线，最重要的是最终保留的航线高达百分之九十，可以称得上是业内奇迹。
    “怎么样，要不要接下这个机场的建造？”
    顾千寻心中明白，能承包这个机场建设对顾氏代表着什么。
    也许最近三年的所有收益都没有这一个项目高，最重要的是筹备建设基本在一年左右，可以说是开张一次吃一年，而且后续顾氏的名声必然会高涨，后续合作简直算是信手捏来。
    “我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脸上扬着自信的神采。
    若是建成，这座机场显而易见的会成为地标建筑。
    沈慕川微笑凝视着她，和昨晚一样的表情，一瞬间记忆回溯，后背的触感清晰，让顾千寻不由往前微倾。
    这个时候，沈慕川看将她眼底略为的青黑之色，问道：“昨天晚上没睡好？”
    “还好。”
    顾千寻敛了笑容，将合作要求收好，起身就要离开。
    “公司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别急。”
    沈慕川叫住他，“马上中午了，吃过饭再走吧。”
    顾千寻不想再留，拒绝后就往外走，还没碰到门把手，门就开了。
    站在外面的邓侠林有些意外，随即脸上变成了狂喜，“顾总！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一个东西需要你看一眼。”
    被邓侠林拦下，有关工作的事情，顾千寻自然不能再推辞，两个人回到了沈慕川的办公室，坐在茶几上讨论。
    “这个部分的用材可以暂时延后，建材商那边我会去联系，这一部分不能耽误……”
    顾千寻说的认真，邓侠林拿着一个小本记下，却没怎么过脑子。
    不远处沈慕川的存在感实在过于明显，邓侠林坐如针毡，锋芒在背，眼睛只敢盯着文件上的那一寸地，不敢逾越半分。
    “都记下来了吗？”
    “嗯！记下来了！”邓侠林在顾千寻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立即起身，拿着文件和本子就要离开，“那我不打扰沈总和顾总了。”
    哪怕尽量的压着步子，也能看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都这个时间了，那就留下吃饭吧。”
    沈慕川从桌子后面起身，来到顾千寻身边，左袖往上拉到手臂，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曲线，自由垂落在侧，右手揣在口袋中，那双眼深邃而专注，似要将顾千寻吸尽深渊。
    “……好。”顾千寻在那犹如实质的视线下，只能点了点头。
    两个人和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内吃饭，顾千寻精神不佳，连饭也吃不下去，对面沈慕川察觉到她身体不舒服，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我送你回家休息。”
    “不用了。”
    顾千寻摇头，强打起精神吃了一口饭，以往就算几天不睡也没感觉这么累过，但是这里的气氛实在是让人昏昏欲睡。
    “一会我有个会要开，正好你可以在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差不多也是下午上班的时间，不会耽误。”
    沈慕川边说边发了一条短信出去，对方回复后，他抬起眼看向对面的顾千寻，微点头。
    “好。”
    在沈慕川点头的瞬间，顾千寻也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人在疲惫的时候，很容易受到旁边亲近人的影响。
    沈慕川对于顾千寻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起身，“我让人将东西收拾下去，你先休息吧。”
    顾千寻坐在位置上，看助理进来收拾干净，然后邢准将一会要开会的东西准备好，一切井井有条，安静极了。
    当门被关上后，顾千寻放松心情，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手工毛毯不重，盖上片刻就感觉到温暖。
    不知道这块毛毯是不是沈慕川曾经盖过，淡淡的凌冽气息留存在上，顾千寻将毛毯拉到下巴处，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没有再被梦境困扰，睡得很熟。
    会议室内，突然被叫来开会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是早上才开过会议吗？
    为什么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还要开一次？
    然而看到首位上的沈慕川，没有一个人敢问这个问题。
    “说说今天上午的工作状况。”
    邢准心中也不解，但作为沈慕川的左膀右臂，既然老板想要开会，那就算什么事情也没有，他也能找出一点事情来。
    “最近沈总发现员工的工作效率有所降低，希望大家说一下今天上午工作的完成度和打算完成的差距……”
    被诓着开了一个简短会议的各部门总监，战战兢兢的将各部门的情况禀告一遍，就怕被沈慕川点名效率低下。
    然而所有人说完了，沈慕川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抬起手，示意会议结束，他们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沈慕川起身，回头对邢准说：“下午，不要找我。”
    不论有事没事。
    听出沈慕川的话外之音，邢准低头应下。
    沈慕川回到办公室，轻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