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慕容博文冰冷的疑问，沈慕川收下他含沙射影的问候，目光盯着即将离开的林萍。
    “站住。”
    与之前的冰冷不同，这两个字不带一点起伏，如同冰锤，让林萍顿时动弹不得。
    她身旁的邢准也是一样，邢准不明白突然升起的压力是怎么回事。
    身后犹如实质的恐怖，让两人一起回头看向沈慕川。
    阴沉的天空，遮住了阳光，只有细碎的点影落在地毯上。
    坐在老板椅上的沈慕川，缓缓起身，他动作迟缓，举着手机的动作僵直，整张脸隐在黑暗处，但那双眼眸却亮的逼人。
    侵略性的目光如利刃，剖开了林萍的肌理，攥紧她迅猛跳动的心脏。
    “她不是商品，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沈慕川对电话里的人说道，“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至于誓言，要当着她的面说，至于旁人，就算了吧。”
    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沈慕川挂断了电话，他淡漠地转眼，对邢准说道，
    “将顾瑟瑟带到警视厅。
    林萍心里一紧，不明白沈慕川为什么出尔反尔。
    “沈总，所有的事情都……”
    沈慕川眼睛一瞥，林萍剩下的话噎在喉中，从脚底板升起的恐惧让她往后退了两步。
    ……
    几人到达警视厅的时候，下了雨。
    沈慕川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雨水浸湿他的衣服，也将他的头发浇湿，水滴顺着发梢落下。
    本来打算上前打伞的公职人员，在看见沈慕川的双眼时，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林萍如丧考妣地被人押着进了房间，温暖的气息让她打了一个冷颤，抬眼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林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萍脑子嗡的一声，刚想开口，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恐惧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顾瑟瑟被人拽着领子，从门口一路拖到房间，她奋力挣扎却无法撼动那人半分。
    “小沈爷，人带到了。”
    顾瑟瑟被人摔在地上，她揉着自己的胳膊，抬头看见了许多人。
    有自己的母亲，还有脸上带伤的林辰，以及几个同样狼狈的男人。
    她眼睛大睁，惶恐地往林萍身旁蹭了蹭，随即看向沈慕川。
    沈慕川坐在椅子上，手中接过一部手机。
    解锁已经被蛮横破坏，里面的东西全都暴露在沈慕川的视线当中。
    他点开相册，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脸。
    沈慕川的手极轻的一抖，他关掉了手机的声音，按下播放键。
    视频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沈慕川气血翻涌，非要用血来平息怒火不可。
    “谁的手机？”
    沈慕川淡漠地看着前方的几个人，手腕微压，手机在他指尖摇摇欲坠。
    没有人敢开口。
    沈慕川冷笑一声，起身拿过旁边的警棍，掂了掂，眼风扫过六人，伸手一挥。
    风自他棍棒一端起，势如破竹般砸在一人的小腹上。
    那人立即跪在地上，眼睛大睁，吐了一口血出来。
    “说。”
    在场的人都抖了一抖，尤其是顾瑟瑟，恐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似乎这样，就能逃避面前发生的一切。
    林辰失败了，虽然不知道他进行到了哪一步，但现在沈慕川的表现足以让他们胆寒。
    “是他……是他的！”
    一个人指向用绳子勒顾千寻的男人，然后迅速垂下头，不敢看沈慕川。
    沈慕川盯着那人片刻，突然转身，对在一旁候着的邢准以及其他人说道：“出去。”
    有人想劝沈慕川，“沈总，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恐怕沈慕川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然而，剩下的话被邢准用手捂住，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说道：“沈总让我们出去。”
    一眨眼，房间里只剩下了林萍和顾瑟瑟，以及今天准备对顾千寻行不轨之事的男人。
    沈慕川听到门锁上的声音，对一旁的顾瑟瑟说道：“过去。”
    顾瑟瑟一愣，不明白过去是过哪里去，她小心翼翼地看沈慕川，浑身发抖。
    “去……去哪里？”
    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却不是回复她的。
    “将你们对她做的事，对着她再做一遍。”
    林萍一惊，慌张地将顾瑟瑟护到身后。
    “沈总，瑟瑟她什么都不知道！您答应过我的！”
    视频的细微声响传来，让林萍紧绷的神经变得更加脆弱。
    声音不高，却犹如魔咒。
    沈慕川突然笑了，眼神如修罗，左眼上眼睑微挑。
    “漏一个动作，或者前后不连贯，我就废你们一根手指，手指不够那就用关节来凑。”
    没有人动，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不愿意如此做。
    一片死寂中，沈慕川走动的声音极为明显，他走到一人身旁，极轻的踢了一脚，那人立即跪在地上，正是当时拿着手机拍摄的人。
    沈慕川弯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刀，飞速一剁。
    鲜血横流，顾瑟瑟发出了急促而尖利的喊叫。
    包括林辰在内的五个人，看着断了一指的男人，迅速往顾瑟瑟身旁跑去。
    “你们让开！林辰你疯了！”
    林萍奋力的阻挡着，却无法拦住被沈慕川的手段震慑到的几个人。
    他们将顾瑟瑟拖到地上，一脸惊恐地重复着对顾千寻做的事情。
    因为恐惧，几乎没有一句话是流畅而完整的。
    顾瑟瑟就像是一个人偶，被摆布着，被人踩着后背，被人按住四肢。
    林辰口袋中还有一个注射器，里面已经空了，他想也没想，邀功似地对沈慕川说道，“顾千寻背后一针，是他扎的！”
    说完，手一挥，狠狠扎在了顾瑟瑟的后背上，尖叫声险些冲破了房顶。
    沈慕川红了眼，瞳孔周围是清晰可见的红痕。
    他一脚踢开围在顾瑟瑟身旁的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经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沈慕川扔掉手中的警棍，将袖子上挽，赤手空拳地近身搏斗。
    他的实力很强，整个房间只能听见痛苦的喊叫和不绝于耳的拳头声。
    到了后来，连人声都听不见一个，顾瑟瑟早已恐惧地缩在角落里，被动地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
    沈慕川的衣服上都是血迹，却没有一滴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