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闹？”
    接二连三的动静，终于还是引来了这场发布会的主角。
    傅也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到满身狼藉的季南夏时，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贺子章。
    贺子章坦然地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时，席烟也跟着走了过来。
    “哎呀。怎么弄成这样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季小姐，你没事吧？”
    “我还好。”
    明明都看到是什么情况。还这么假惺惺地关心，这副姿态实在是让季南夏无话可说。
    她现在无心理会这些，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一换。
    这黏糊糊的感觉，着实让人窒息。
    没等她开口。傅也诺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似的：“我才一会儿不在旁边，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看来，只能我带你去换身衣服了。”
    “你？”季南夏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可是主角。你还是留下吧，我自己去就行。”
    “你今天是我的女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离开？”
    当着席烟和众人的面，傅也诺就毫不遮掩地向季南夏示好。
    这样的剧情，免不了要让一众宾客议论纷纷。
    看着四下交头接耳，还不时向自己投来那种奇怪的类似同情一样的眼光，席烟紧咬下唇，紧攥的双手指甲把皮肉嵌得生疼。
    然而，女人并没有把她的愤怒表现出来。
    她带着温柔的微笑。款款上前：“也诺，你今天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这种小事，就让我代劳吧。而且，我陪着季小姐，万一一会儿有什么需要，也总比你们男人要方便一些。”
    “不必了吧。我……”
    “说的也是，那就麻烦你了。”
    季南夏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谁成想傅也诺竟自作主张地替她答应了下来。
    这么爽快的答复，就连席烟都有些意外。
    她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欣喜的笑：“没关系的，我是你的未婚妻。这些本来也是分内的事。”
    不得不说，席烟确实聪明。
    一句“未婚妻”，在所有人面前强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堵住了刚才还在窃窃议论的悠悠众口。
    话音未落。她已经顾自来到季南夏的身旁。
    不等季南夏再次婉拒，她已经朝着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季小姐，请跟我来吧。”
    “这……”
    一时间，场面僵持。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
    要是现在季南夏再推三阻四，那就是公然驳了席烟的面子，更是给了其他人猜疑他们之间关系的机会。
    可是。真要跟席烟单独相处，季南夏竟不知为何会隐隐觉得有些害怕。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而是一头会吃人的野兽……
    ——
    “季小姐，这些礼服都是全新的。我的尺寸。你应该也合身。”
    几分钟后，季南夏还是跟着席烟来到了楼上。
    对方从衣柜里取出几套备选的礼服，任她挑选。
    看这阵仗，席烟早就知道今天在这里会有这场发布会，所以连备用的礼服都已经早有准备。
    看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像自己一样的外人……
    想到这些，季南夏心下莫名有点失落。
    她随手拿了一件款式保守的礼服：“就这件吧。谢谢席小姐费心照顾了。”
    “别这么说。你既然是也诺的大嫂。那以后我们也会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说这些客套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也承还没有正式结婚，所以名义上我并不是傅家人。以后，我也不会再和傅家有什么关系。”
    季南夏从不想借着傅也承的身份。和傅家攀上什么关系。她更不想承认席烟口中所谓的“一家人”。
    对她来说，傅也承死了，就意味着她不必再背负着傅季两家的期望，不必再维系那些莫须有的和睦和平衡。所以，她无时无刻不想要跟傅家划清界限，让自己得到真正的自由。
    只不过，此时她所说的这些话，落在席烟的耳中却变了味。
    女人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你就这么着急想要跟傅也承撇清关系？”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甩掉傅也承未婚妻的头衔？该不会是因为也诺吧？”
    刚才还笑脸相待的人，现在说变脸就变脸。
    季南夏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席小姐，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不知道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跟傅也诺真的没有……”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季南夏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直接把她整个打蒙了。
    季南夏摸了摸隐隐作痛的侧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这是做什么？！”
    “季南夏，这只是一个警告。你最好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姿态，别再假惺惺地跟我说什么你跟傅也诺之间没有关系之类的话。当了婊子就别给自己立牌坊，真是让人恶心！”席烟终于放下了她在外人面前大家闺秀的架势，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对着季南夏说道。
    看着她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季南夏皱了皱眉：“把嘴巴放干净点。”
    许是没想到被打了一耳光的人还能这么镇定，席烟反而乱了阵脚。
    “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别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季南夏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再次摸了摸刚才被打的位置，锐利地看向对方，“我不还手，是因为我不想反咬狗一口。但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还要这么无理取闹，我绝对不会再让着你。”
    “季南夏！你竟然敢……”
    作为向来被人拥簇的女神，席烟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还被人骂作是疯狗。
    她气得瞪圆了一双眼睛，却看到对方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根本没给她还嘴的机会。
    席烟当然忍不下这口气。
    她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攥住了季南夏的礼裙。
    而季南夏哪知道她还有这么一出，根本没停下脚步。
    一个顾自往前走，一个往后用力一扯……本来就不稳的礼裙直接被人从肩上扯落，顺着后背一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