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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关铭夹了几道菜放在碗里,回答她:“倒还真不是我开的,不过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变成我开的。”
    “笙哥你是土匪吗?”
    关铭坐在床边,将一口冰糖糯米藕喂到她面前:“你要是喜欢土匪,那我就是土匪。”
    施念咬了一口糯米藕,甜甜的味道直达心里,她笑弯了眼。
    刚伸出手准备接过碗,关铭对她说:“别伸出来,放进被窝里,你这身子啊,以后要多注意,好不容易才捂热。”
    施念这才想起来,刚才躺在一起的时候,关铭的确一直在帮她捂手捂脚,她脸颊攀上红晕。
    关铭又夹了块糖醋里脊让她尝尝,就那么一瞬间,施念的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这么久了,习惯一个人去面对风风雨雨的,再苦再难的日子熬一熬就过去了,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身边有个人是什么滋味,在外面她不是个软弱爱哭的人,可她的脆弱今天全都给了他。
    关铭见她眼泪摩挲的样子,放下碗将她抱了过来,轻哄道:“怎么喂个饭又把你喂哭了?”
    她软侬细语地说:“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想发信息给你,又觉得真发给你诉苦了,自己在你面前就变得矫情了,有时候想看看你,手机里没有你的照片,我就去网上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张什么企业家协会的大合照,里面有你,但你没有看镜头,我就总在想,你为什么照相不看镜头呢?”
    关铭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种带着小埋冤的语态,他其实一直很喜欢听她说话,不经意间会冒出那种江南口音,软软的,有种撒娇的语气,他双手将她收紧,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傻丫头,问我要不就行了。”
    “不行,那像什么样?难道让我对你说笙哥,给我张你的照片吧,我好对着你幻想成我的男朋友吗?”
    关铭这下彻底笑出声,清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把她连同被子都捞到了腿上放着,她靠在他胸口问:“我要真那样说了,你怎么办?”
    关铭笑着回答她:“我可能会认为你被盗号了。”
    施念转哭为笑,听见他说:“你要是真对我那么说了,笙哥不管在哪都要来看看你,看你受了什么刺激?顺便给你看着我本人幻想。”
    施念之前随klein去巴黎出差的时候,看到街头那种法式长吻,恨不得身体长在一起的情侣特别不能理解,她还对klein说中国人在情感的表达上比较含蓄。
    现在真当自己陷入热恋中才知道,如胶似漆这件事不分国界,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法想象自己会窝在笙哥怀里吃饭,感觉生活自理能力往回倒退了二十年。
    要是被妈妈看到肯定要说自己太没规矩,可笙哥给她这样没规矩,这份宠爱对她来说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出门,所以早早放出来了,炸个大肥章,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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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吃完饭后, 关铭又从外面拿了一袋山核桃,施念感觉他像在变魔术,问他哪里来的。
    他说刚才那个中国老板送给他的,然后他就拽了把椅子坐在折叠桌前剥山核桃, 核桃很小, 并不好剥, 施念看着都费劲, 更别说动手了。
    她真的没想过有一天, 自己能和关铭这样安静地待着, 没有人来烦他们, 也没有电话打扰, 在异国他乡宁静的夜晚, 窗外冰天雪地, 屋内安逸温暖。
    他一个手握庞大生意链,在很多产业都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 此时此刻曲着长腿专心致志地剥山核桃,施念看着莫名想笑, 如果给他的生意伙伴看见养尊处优的关老板这副样子, 肯定要大跌眼镜的,但他这个样子只有自己能看见,这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在那次关铭对她说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法想象和他谈恋爱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他那么忙,心中装着的都是大事,要和她谈这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东西,她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画面, 然而现在这个画面就在她眼前,她是真的信了关沧海那句话,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好的。
    施念抱着膝盖看了他一会,对他说起:“你的那个订婚对象,我见过。”
    关铭抬眸掠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剥核桃。
    施念接着说道:“不过就见过一次,关远峥葬礼的时候,要不是旁边人拦着,我感觉她都要冲到墓碑上了,我当时看她哭成那样都懵了,自己都忘哭了,好像…他们兄妹感情挺好的。”
    关铭依然没有说话,施念歪了下头问他:“你就不好奇吗?”
    这下关铭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反问她:“我该好奇吗?”
    “那这件事要怎么办?”
    关铭将剥好的一把核桃仁递给她,淡然地回道:“我不想,没人能绑架我的意愿,只是要考虑到父亲那层关系,不能说我刚从他手上把家里生意接过来就和他翻脸,道义上说不过去,也总得考虑点外面的影响。
    想彻底断了父亲的念想,就得让他明白,和东城之间把生意还有情面裹在一起不是明智之举,我后面也会逐步把生意从东城撤出来,但这需要时间去安排。”
    说到这,关铭抬头望着施念:“就是你这里,我放心不下。”
    施念将小核桃扔进嘴里笑着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之前还做好你跟别人结婚生娃的准备了,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设想的已经好多了,起码我把笙哥的心给留下了。”
    关铭嘴角扬了起来:“会觉得跟在我身边不安定吗?”
    “安定这种事不能光靠你一个人努力,我也会努力。”
    “你也会努力?”关铭笑问着重复了一遍。
    施念却正经点点头:“你想,我要是女版比尔盖茨,我们之间的这些世俗之见还是个事吗?”
    关铭悠闲地将双手撑在脑后靠在身后的衣柜上,笑意很深。
    施念被他那样盯着,只感觉从心底流出暖意,仿佛窗外的冰天雪地跟她再无关系。
    他们这样聊了一会天,施念的手机响了,百夫长的晨会要开始了,纽约是晚上,国内正好是早晨,每个月靠近月底的这个晨会都会做市场分析,所以施念不会缺席。
    她接到通知说会议即将开始时,匆忙从床上跳了下去,打开衣柜找了件正儿八经的风衣套在外面,将扣子扣周整后,坐在房间里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将视频调整好。
    做这些准备的时候一气呵成,仿佛刚才还是那个赖床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切换成了成熟的职业人。
    关铭不做声,就靠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嘴角挂着笑意。
    直到她坐安稳后,他才站起身几步走到她身后看了看她准备的资料,施念本来都没察觉有什么,一个不经意地抬头,看见视频中出现关铭果果的身影吓了一跳,赶忙就回身去推他:“你,你待会千万别入镜啊。”
    关铭双手抱胸,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我为什么不能入镜?”
    “他们要看到你怎么办?”
    他回得理直气壮:“又不是不认识。”
    施念被他弄急了,站起身拖着他就把他拉到床上待着,对他说:“就是因为他们都认识你,你突然大晚上的出现在我房间里,你这是想让我们今天的会议泡汤吗?
    你知道他们平时都怎么看你的吗?”
    关铭挑着眼皮,神态自若中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怎么看我?”
    施念本想在脑中搜索个合适的词汇,结果就脱口而出:“可能看你像看伏地魔吧。”
    关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了句:“我这鼻子从小就长得挺好,他们什么眼神?”
    “……不是说外形。”
    关铭漆黑的眸子盛着不太正经的笑意,施念这才知道他又故意逗她来着,干脆不理他了,又回身坐回电脑前,视频接通的时候,她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关铭,见他靠在床头刷手机,才放心地进入会议中。
    施念工作起来很认真,她有记笔记的好习惯,从上学时就养成的,她工作的时候会戴上那副黑框眼镜,很专注严肃的样子。
    一开始,她还时不时回头,记挂着关铭,不过他似乎也在手机上处理东西,并没有注意她那边,她便把心思全部放在会议中了,结果过了几十分钟后,她总感觉有人在碰她的椅子。
    她提着心脏回头去看他,他倚在床边肆意地对她笑,长腿是伸在床下的,正好可以碰到她的椅脚,人是那副清贵慵懒的模样,做的事却活像上学时好学生想专心听讲,偏偏坏学生要不停来撩拨的意思。
    可施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他自己的公司,她给他做免费顾问,他还要来捣乱吗?
    她干脆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让他碰不到,过了一会,一个团纸突然就掠过施念的耳边砸到了电脑屏幕上,不仅她吓了一跳,就连视频那头与会的人也吓了一跳。
    还有人出声问道:“施老师,什么东西?”
    施念那是话不能说,头不能回,只能佯装淡定对视频里的众同事回:“没什么,镜头的问题。”
    然后默默拿起掉在键盘上的纸团,打开后上面写了三个字:想喝水。
    施念这才终于知道关铭为什么总是弄她了,要喝水得到外面去倒,可是就得路过施念身后,必然就会出现在镜头里,施念又不给他过来,他只有小动作不断。
    她低头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等一会。
    然后把纸条扔回床上,突然就有种上课传纸条还怕被老师发现的感觉,一个劲地想笑。
    结果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施念在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突然面前的视频里就发出一阵骚动声,她抬头刚想看看什么情况?然后余光就看见某人从她身后飘了过去。
    他们没看见关铭的脸,临关视频的时候,有个小女生还八卦地问了句:“施老师,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吗?”
    施念尴尬地笑了笑,回:“中国人。”
    然后和他们说了声再见,切断视频。
    椅子一转,那位罪魁祸首正拿着水杯靠在房门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施念充分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好气又好笑地说:“关老板,这可是你自己的生意。”
    关铭非常正经地走进房间,将水杯放下又躺回了床上,看向她说道:“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哪怕是自己的生意也不能打扰我和女朋友花前月下。”
    施念笑着将专门记录百夫长会议的本子合了起来,刚准备放回去,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他说:“你需要听听明年的品牌计划吗?”
    关铭倚在床头,虽然衬衫已经有些凌乱了,人依然是那副矜贵的模样,拍了拍身边笑望着她:“上床说。”
    这三个字把施念准备和他说的计划搅得一团乱,整个大脑瞬间就空白了。
    这个男人可以把绅士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可他要是不绅士起来,也可以随时变成个男妖精,就比如现在,兴致上来时那扇形的眼皮总给人感觉含着桃花,瞧着人的时候会让人心头发紧,从前在船上他就总这样看得她脸红心跳的。
    见她不动,关铭朝她伸出手:“下面冷,被子给你捂热了。”
    施念这下总算知道,和个比自己阅历丰富很多的男人恋爱是什么感觉了,他能把她心甘情愿骗上床,还无法招架的感觉。
    她干脆合了本子躺在床上,时间不早了,他们关了灯,两人这样并排躺着,施念和他说话的时候,侧头去看他的轮廓,说着说着声音就停了,她发现在黑暗中看,他的鼻骨真的很高,怪不得总觉得他的五官很立体,这么细细观察他的确生得好看。
    夜已深,他们都不再说话,本该睡觉的时候,可这样并排躺着谁也没有合眼,施念是怕这最后一段的相处时光,一合眼就过去了。
    没多会,关铭的声音落在枕边:“继续啊,说说你的规划,我听着。”
    施念把她接下来的筹划告诉了他,她不知道关铭是不是真的在听,因为她感觉到他侧过了身子,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滑着,感觉到他黑亮的眼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泽,呼吸越来越热,慢慢凑近她。
    施念才说了两句突然就止了话,声音软了几分:“笙哥,你这样我怎么说?”
    关铭微抬眼眸,呼吸覆盖上来:“我怎么样了?”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黑框眼镜问道:“眼睛怎么也熬坏了?”
    施念这才想起来忘了下眼镜,看来真的被他弄得六神无主了,她刚想抬手,关铭已经替她拿了下来对她说:“别太苦着自己,笙哥会心疼。”
    施念的心彻底在他怀中融化成水,眼眸闪烁地望着他,他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轻轻吮着,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压向自己,唇齿间的纠缠不停交织着,仿佛彼此之间都有股很浓烈的情绪无处发泄,他身上似冷杉又似雪松的味道让施念的大脑昏沉,她仿佛溺死在他的气息中,像中了蛊.毒,眼睛朦胧得都有些睁不开。
    他太会接吻了,时而激烈时而温柔,弄得施念的心脏也随着他几次起起伏伏。
    他的手顺着衣摆握住了她,施念被他弄得很痒,心里更痒,还是那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时关铭突然悬在她上方望着她,即使房间关了灯,施念依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浓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