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写古文,但主打一个又菜又爱玩
二百九十七、
奉玉这慌不迭地逃走,颜子衿便死了再有人会来救她的心,许是这段时间颜淮太过于顺着她,以至于让颜子衿忘了,无论木檀她们对自己再如何好,但终究还是颜淮的人。
听见怀中娇娘发出一声叹息,随后整个人便如认命一般就这么趴在桌上任由他动作,颜淮低笑了一声,停下了动作。
不懂颜淮这番又是想做什么,颜子衿回过头看着他,颜淮擦了擦手指,起身走到书桌旁拿来了新的纸张放到颜子衿面前。
以为他这又是想到什么戏弄自己的法子,颜淮却在自己对面坐下,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纸:“锦娘,你知道这《蟾宫赋》的由来吗?”
“据说是……前朝状元遗作。”这件事顾见卿倒是与颜子衿提起过,可顾见卿提起名字时只说是《月赋》,在颜淮口中却叫做《蟾宫赋》。
“先皇在时,大齐曾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才子,锦绣文章信手拈来,年纪轻轻第一次科举便蟾宫折桂,金榜题名,”颜淮示意颜子衿重新写一份,自己则与她说着文章的由来,“不过这位才子却无心官场,得了功名,不求官职,只是求了百金,在大齐境内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按理说这样的人倒也惹不上什么仇家,可世上却偏有个‘怀璧其罪’的道理。”
颜子衿低头认真写着,听得颜淮这样说,停了笔抬头看向他,看出颜子衿的疑惑,颜淮又继续道:“这位才子留下无数文章,虽都是乘兴而为,可篇篇金章玉句,一时间追捧抄录者无数。你以前读过的《文姬祭》也是出自他之手。”
“我记得那是篇祭奠一位远嫁他国的公主,因为封号里带了‘文’字,所以被称为文姬。”
“‘姜水汤,长山长,王屋千丈兮绝岐江,玉声渺渺兮隔万乡……绮影映屏,神女奉犀,更沉月寂,鱼潜水静……’。”颜淮轻声念着,指尖在竖起的膝盖上节律地敲打。
“‘思之若狂,悲之断肠,叹兮叹兮,不敢高语……怜镜花之虚幻,忧水月之易散……敛息轻履,鬓发映霜……’。”颜子衿顺着颜淮的话念出了后面的句子,随后轻叹道,“远嫁千里,生死不得见,亲人甚至只能借着犀角通灵才能尝试着再见一面。”
“锦娘你说,这会是以谁的视角来写的呢?”
“我记得文姬是最小的孩子,那自然是文姬的父母兄姊。”颜子衿说完抬头看向颜淮提醒道,“咱们好像扯远了。”
“……确实说得远了些。咳,那位状元身负奇才,惹得那些平庸之人嫉妒,明明蟾宫折桂却又随手舍了前程,惹得那些落榜之人不满,此等人才却不得为己所用,又惹得朝堂上一些人怨恨,他们都不加丝毫的掩饰,自然让那位状元郎察觉到,但他似乎从未放在心上,依旧纵情于山水间。直到后来某年中秋,这位状元郎正在江州与众人赏月欢宴,他趁着酒兴当场作了一篇赋,当在场众人为此惊叹时,却独自乘了一艘小船泛舟江上继续饮酒,许是醉得深了,一时忘了周围环境,不小心失足落水,等救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
“他死了。”
“嗯,状元郎死后,他的那篇赋便成了遗作,可也不知什么原因,那篇赋却无人得见其全貌,有说他当时是蘸了酒在墙上写完,大家忙着救人,酒干了便不见了,也有人说他那时已经成了仙人,那文章确确实实作了,但凡夫俗子们无法誊写,还有人说是他家族势力作梗,无人敢传播,这才失了传。”
“这位状元郎又是谁家的子弟?”颜子衿随口问道。
“他姓赵,是赵家嫡出的二公子,如今赵丞相的胞弟,梁贵妃同父异母的兄长。”
笔尖顿住,差一点又要重蹈覆辙,所幸颜子衿及时提笔,连忙将写完的赋文放在一旁,等着墨迹干透。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明明朝堂众臣再如何,也不至于因为得不到一个人才而心生怨恨,若是赵家的公子,他们没办法借此攀上关系,反倒可以理解了。”颜子衿将干透的纸张按顺序放好,“可你们为什么称之为《蟾宫赋》,而我听闻的却是《月赋》?”
“其实那篇赋文据说本就没有名字,是因为在中秋之夜,而文章本就是状元郎见了明月,心生喜爱所作,所以最开始叫作《月赋》,结果后来不知道是哪个,觉得《月赋》不如《蟾宫赋》雅致,传来传去,便又成了《蟾宫赋》。”
“原来如此。”
“你觉得哪个名字比较好?”
颜淮这样问起,颜子衿沉吟思索一番后开口回答道:“我觉得还是《月赋》最好。”
“为何?”
“若我是那位状元郎,喜欢月亮,于是随兴下笔,就算要取名字,也不会去取什么《蟾宫赋》这样故作文雅的名字,就叫《月赋》,这样一看见这个名字,就知道这篇文章是因为我喜欢月亮才写的。”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颜淮笑着从颜子衿手里拿过《月赋》,虽然颜子衿得知这篇文章的来由令他不爽,但文章是好文章,他不至于就这么连着一起不待见。
颜子衿将笔墨纸砚收好,见颜淮起身似乎要离开,心里一急,赤着脚踩在地上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你要走了?”
“我只是打算把它放到书桌上,免得明早木檀她们不留神弄脏了,你还得再重新写一次。”
“其实再写一回也没什么……”
想到颜子衿刚才写到“见君如月”时的反应,颜淮心想自己可见不得颜子衿为此又想起顾见卿,低头瞧见她赤脚踩着地毯,回过身单手一把将她抱坐在花桌上,双手撑在颜子衿身子两侧:“地上这么冰,你急着这样连鞋都忘了穿,舍不得我走了?”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即使坐在桌上,颜淮还是高她些许,颜淮的吐息落在唇边,颜子衿掩在裙下的脚趾此时已经悄悄地纠缠在一起。
食指弯曲,颜淮逗弄般笑着轻轻刮过颜子衿的下颌,正准备起身去将东西放好,颜子衿伸手贴住他的两边颈侧用力往自己方向一带,檀口微张,舌尖舔过他的下唇。
同时颜子衿屈起右脚,脚趾顺着他的左边大腿往上直抵腰侧,随后又往里攀附,最后脚心正好贴在他的双腿之间。
颜淮低哼一声,一把抓住颜子衿的脚掌,顺势往前附身将其压倒在桌面上,双眼微眯,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谁教你的?”
本来今晚就自己给自己找了点疙瘩,见状颜淮不免在心里暗自猜测,颜子衿刚才这个动作难不成是从某个谁哪里学来的?
这么一想,抓着颜子衿脚掌的力道连自己也未发觉地加重了几分。
颜子衿脚掌被捏得发疼,桌面硌得身子有些难受,想坐起身子又被颜淮沉默着制止,于是软声抱怨道:“只许你瞧那些见不得人的书偷学,就不许我无师自通了?”
“无师自通?”听到这句话,颜淮挑了下眉,紧接着“噗嗤”一笑,满心满腹的什么疑虑什么纠结,顿时抛到九霄天外,他顾不上手里还捏着颜子衿认认真真写下的《月赋》,随手一丢,伸手揽住她的腰,“那让我瞧瞧,你都无师自通了些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