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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膨胀
    在从娄樊回来的时候,太上圣君和老掌教全都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回歌陵去,一个要在冬泊散心,一个要在冬泊传道。
    结果,两个都是说话不算话的。
    林叶也说过他暂时不会回歌陵去,非但是他不回去,连怯莽军的精锐也都留在了草束城,作为第一批轮换当值的队伍镇守冬泊南疆。
    但是,林叶也会回去。
    一群从来没有商议过这件事的坏人,却同样的选择了偷偷的回去。
    所以有些时候坏人真的是共通的。
    封秀觉得此言有理。
    就在林叶当众义正辞严的说出,怯莽军兵不休假将便不能休假,把其他各军的将军们说的心服口服也无比佩服之后,林叶就把封秀单独叫到了自己书房里。
    “我得走,这里你盯着。”
    “嘶......”
    封秀有些为难的问道:“大将军不是说过要留在这的?而且还要巡视地方。”
    林叶道:“是的,我说要巡视地方,所以巡视到歌陵去大概也不算什么错,你在草束城约束好部下,我去转一圈便回来。”
    封秀问:“真的是转一圈就回来?”
    林叶点头,安慰孩子一样说道:“难道你还信我?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是如实相待。”
    封秀:“什么时候都不是......”
    林叶也不脸红,居然很认真的反问:“那你还没习惯?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封秀:“......”
    林叶道:“草束城这边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练兵为主,你要是闲来无事可以学学唱歌,这样和将士们还能更热络些。”
    封秀:“......”
    林叶道:“大不了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礼物,你想要什么仔细想想,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告诉我。”
    说完往外走。
    封秀:“等你会来的时候告诉我......”
    林叶道:“来得及。”
    封秀:“来得及......”
    林叶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道:“你是将军,我不在你就是主将,主将不能随便乱跑,你得好好坐镇中军。”
    封秀:“主将不能随便乱跑......”
    林叶说着话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然后回头对封秀说道:“下边将士们要是问我在不在你怎么说?”
    封秀立刻回答:“大将军去给将士们采购物资了,还说要自掏腰包给将士们每个人都买些礼物回来。”
    林叶回过身来:“你替我去一趟歌陵吧,我就不去了。”
    封秀:“将军说真的?”
    林叶:“你猜?”
    封秀叹了口气后说道:“将士们若是问起来,我就说大将军要在冬泊各地巡查,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
    林叶道:“我以有你这么聪明的手下为荣。”
    封秀:“我不敢说。”
    林叶问道:“你不敢说什么?”
    封秀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不敢说我以有你这样的大将军为耻......”
    林叶叹道:“连你都变了。”
    封秀:“大将军倒是一直都没变。”
    林叶笑了笑,一摆手:“滚蛋吧,队伍好好带着,将来我必然把大将军的位子让给你,这话我说过没有?没关系,反正现在说了。”
    封秀:“死等。”
    林叶哈哈大笑。
    几天之后,正在游山玩水的陈微微得到消息,他知道林叶去了草束城后当然也会派人去盯着,想看看林叶倒地都做了些什么。
    消息传来的时候陈微微正在山涧里抓鱼,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回到了纯真无邪的小时候。
    手下人急匆匆的赶来,向他告知,林叶将草束城的队伍分成了三批,轮流驻守,其中两批已经返回大玉休假去了。
    而且林叶还要求,轮休的时间不得低于半年。
    第一批留守草束城的正是林叶的怯莽军,第二批来轮换的是大将军宁涉海的队伍,不过那也要到两年后了,所以可以确定林叶两年内不会回歌陵去。
    陈微微一喜。
    “这消息准确吗?”
    “准确。”
    那手下人道:“宁涉海之前一直在冬泊,他麾下的队伍里,有不少人是从冬泊本地招募来的,其中有上阳北宗弟子。”
    “我到了草束城后打探出来,直接找到那弟子询问,那弟子如今已经做到校尉,能接触到一些秘密。”
    “他说,怯莽军的副将封秀建议说,不必留下那么多将领,将领可以分批休息探亲,林叶当众把封秀骂了一顿,说兵不休,将凭什么要休?他自己说出来的话,若他不留在草束城,那岂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打了几个耳光?”
    陈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他没有领过兵,但他也知道将军如果经常言而无信出尔反尔,那怎么可能让队伍信服?
    林叶既然说了不许任何人休假,那林叶自己必然会以身作则。
    “你传令下去。”
    陈微微道:“我们在冬泊这边新收服的高手,还有北宗的精英弟子,要在一个月内动身赶往歌陵,四个月之内务必赶到歌陵城。”
    陈微微最为忠诚的一个弟子,也是奉玉观的礼教,其名高熵,此时听出来观主大人好像有所图谋,想问但没敢马上就问。
    等大部分人都去收拾东西准备返回的时候,他凑近了过来。
    “观主大人,咱们把北宗精锐弟子都带回去,是......”
    “不要胡乱猜测,只是为了补充上阳宫的实力而已。”
    陈微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仔细查过卷宗,上阳宫十年来基本上没有扩充过规模,尤其是奉玉观,近五年竟是没有招收新的弟子入门,这怎么行?”
    “既然我现在是观主,陛下无暇顾及上阳宫的时候自然由我来担起让上阳宫更为光大的责任,所以,带回去一些弟子很正常。”
    他说很正常,但高熵又怎么可能信?
    如果真的是正常的为上阳宫注入新鲜血液,那何必要在听闻林叶暂时回不去后第一时间就往回赶?
    “观主大人。”
    高熵思考片刻,觉得自己不能错过什么,必须要把忠诚之心表达出来,不然的话现在错过的事将来就可能变成荣华富贵。
    “请观主大人相信我的忠诚。”
    高熵跪下来,无比热烈挚诚的说道:“弟子把观主当父亲一样看待,观主是我此生最为敬重的人,只要观主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亦愿往,所以,如果需要弟子做什么事,还请观主吩咐我去办,我若不能为观主出力,不如被雷劈死算了。”
    陈微微笑着把高熵扶起来说道:“我知你忠心,但现在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办。”
    往四周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也看的出来,陛下似乎有意打压上阳宫,这事,别人允许,上阳宫不能允许。”
    高熵立刻就懂了。
    他有些兴奋的说道:“如果上阳宫这次不能把朝廷顶回去,拿下次朝廷也就更容易拿捏咱们!”
    陈微微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和朝廷对着干自然不好,所以你不要声张,我们唯一能做好的便是光大自身,上阳宫实力超越过往,那时候朝廷才会更为重视,也就不敢随意拿捏了。”
    高熵立刻说道:“其实江湖中有不少人愿意成为上阳弟子,但是之前老掌教定的规矩太严苛,不少修为高深的人,就因为此前稍有劣迹就不能入门,着实可惜。”
    陈微微眼神一亮:“你知道这些?”
    高熵马上说道:“弟子以往在奉玉观就负责这些,那些来奉玉观希望可以入门的江湖客名录就是弟子记录整理,有多少人,没人比弟子更清楚。”
    陈微微立刻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规矩严苛是因为上阳宫不必广开道门,现在上阳宫到了危亡之际,以前的规矩也就不必死守着不放。”
    他交代道:“既然你最熟悉这些,那此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你该知道,我这观主的位子一直有个代字,其实是陛下有意让我做掌教,所以这代字才始终挂着。”
    “然而陛下也被人胁迫,他是上阳宫出身,怎么可能真心想削弱上阳?都是被奉办处里那些家伙架起来的,陛下也想保住上阳......”
    “将来咱们势大,奉办处的人也就不敢再胡言乱语,真要是还敢,也不过是需要咱们杀鸡儆猴罢了。”
    “奉办处的人老实下来,其他人不足为虑......到时候,我为掌教,观主人选,非你不可。”
    这话一出口,可是把高熵给乐坏了。
    俗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微微身边聚集起来的人自然都是与他同类之人。
    高熵得了陈微微的认可,立刻就又宣示了一下自己有多忠诚。
    “观主大人。”
    高熵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劝说道:“过几年,朝廷必会北伐,到时候整个大玉的精锐将会倾力北上,所以......大玉国内必然兵力空虚。”
    “况且,一旦北伐,如林叶之流必然也都会北上,朝中给宁未末等人撑腰的也就一个都没了。”
    高熵说到这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满是兴奋。
    “到时候,除掉宁未末等人,协助陛下夺回朝权,观主大人必得陛下信任,那观主岂不就是天下第二人?”
    陈微微板着脸说道:“不许胡言乱语,我们要做的是将上阳宫重振威名,是要让上阳无人敢欺,宁大人他们都是辅臣,做错了事,教训一下也就是了,怎么能随便杀人?”
    高熵立刻说道:“观主宅心仁厚又奉君忠事,实乃国士无双。”
    陈微微一摆手道:“你不必在这拍我马屁,你把事情办好了自然会有你的好处,你赶紧去我交代的事办好,就给你一年之期。”
    “是是是。”
    高熵俯身道:“那些人都在弟子脑袋里记着呢,一年之内,弟子必会带来无数高手辅佐观主!”
    陈微微点了点头:“去吧。”
    等高熵走了之后,陈微微的眉眼就开了。
    他还没有去做什么,可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大权独揽的样子。
    那时候林叶和宁海棠等人都在北征,那个所谓的太上圣君也必然会在北边不回来。
    朝中没有强势武将,上阳宫哪里有什么正经对手。
    只要把奉办处那些家伙搞定,权力唾手可得。
    辛言缺是个废物,做皇帝都做不好,哪里有什么心机,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甚至......
    突然之间,一个更大的念头在陈微微脑海里冒了出来,这让之前一心想做掌教真人的他心口瞬间就疼了一下,那可不是吓得,而是极度的兴奋和紧张。
    这念头只是冒出来,便让他的血流加速心跳加快。
    “不行不行不行.....”
    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
    陈微微的眼睛里,有了一种无比疯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