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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被看透的根骨
    这两座塔急速旋转之中往外喷发的飞器之多,让在场的每一个武岳境的修士都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躲避,球形的塔身旋转喷发出来的法器在顷刻之间就布满全场。
    下意识飞起来的修行者在半空就被打落下来不知有几人,护体真气撑不住那般密集攻击当空就被打穿的也不知有几人。
    有人自作聪明趴在地上,结果却一样被覆盖打击。
    这两座塔从建造至今,终于发挥了一次其真正的作用。
    这两座塔,就是臻元宫的一道威力巨大的防线,也是两件让人无法抵挡的大杀器,这一幕会让侥幸活下来的人永生不忘。
    再次之前,这两座塔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每年元宵佳节的时候给歌陵城的百姓们当旋转宫灯用。
    就在这臻元宫外哀鸿遍野的时候,宫内御书房里万贵妃坐在那一脸的云淡风轻。
    “陛下觉得自己总是算无遗策,算到了生也算到了死,可是偏偏就忘了,那个那么像你的小子也一样的喜欢算计。”
    太上圣君坐在那,脸色略微有些复杂。
    “琉璃盏是应该用在快亡国的时候,和敌人最高层次的那群人同归于尽用到的。”
    太上圣君有些遗憾的说道:“只能用一次的东西啊,就用在今日了着实是有些浪费。”
    万贵妃微笑着回答道:“小叶子说的却是,再好的东西放着不用也是废物。”
    太上圣君撇嘴。
    看起来他还是心疼那名为琉璃盏的两座石塔,当初大玉为了建造这两件东西真的是煞费苦心。
    参与建造这两座石塔的人也一样来自上阳宫,其身份地位大概和现在的陆骏集差不多。
    所以站在宫墙上看到琉璃盏如此屠杀叛贼的时候,陆骏集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知道那两座石塔威力巨大,在此之前,每年元宵佳节点燃宫灯的事其实都是他来办,以此为借口检修一下这两座石塔是否有什么损坏。
    现在的他才明白过来,他的成就和建造这两座琉璃盏的前辈比起来真的是有巨大差距。
    当然,术业有专攻。
    那位建造了琉璃盏的前辈,在建造飞行法器的成果上一定不如陆骏集。
    此时此刻,臻元宫门外血流成河。
    武岳境的修行者肉身自然要远远强于普通人,但确实到不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距离琉璃盏最近的那些修士其实连反应都没有,他们看到两座石塔发光的那一刻飞器已经旋转着喷射出来了。
    护体真气在不到一息之内就被密集到数不过来的飞起打穿,肉身被直接打碎。
    这并非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武岳境的修行者也不可能每天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的把护体真气撑起来。
    那样的话,每个人的修为之力可能都没办法干别的了。
    护体真气其实就是一种主动的防御方式,而非被动的无时无刻不在的东西。
    作为一个修士,你不催动修为之力那它怎么可能自动的在体外凝聚成防线?
    这两座琉璃盏之内所用到的又是上阳宫千百年来所能建造的,几乎能排进前三的法阵。
    当初建造法阵和琉璃盏的人,什么可能都考虑到了。
    唯一没有考虑的可能就是......那些前辈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琉璃盏屠杀的会是上阳弟子。
    两座石塔边缘的上阳弟子死的最快,也碎的最彻底。
    密密麻麻的飞起不是单纯的把人打穿,而是把人打碎。
    陈微微有着赋神之境的实力,他是第一个脱离出去的,反应快的一些武岳境巅峰的修士纷纷以最大的能力撑起真气,然后迅速后撤。
    浩浩荡荡的队伍,等到琉璃盏打光了所有的飞器之后,还活着的,连来时候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一击而已。
    如果把这些实力高深的修士换成是普通士兵的话,那这两座石塔同时发威能把臻元宫前边这片空地直接清空!
    这般威力,让陈微微头皮发麻,后背上的寒气一个劲儿的往骨子里钻,他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和他一起逃出来的那些武岳境巅峰的修士,在这一刻和他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同。
    每个人脸上都是无以复加的震撼和恐惧,还有一丝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此时,就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艾悠悠长出一口气。
    他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陈微微把事情搞了......”
    说完这句话后,艾悠悠又多看了那两座石塔一眼,然后就悄然退走,他连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
    现在的他也总算明白了,当初大玉为什么要在臻元宫外建造两座如此丑陋的塔。
    玉人!
    阴险!
    艾悠悠立刻就撤走了,他本来还想观望一下,到底陈微微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看来陈微微真的就是个笑话而已。
    也许陈微微唯一发挥的作用,就是他以奉玉观观主的身份成了叛贼。
    如此一来,上阳宫就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御书房内。
    太上圣君听着外边的动静逐渐安静下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两座琉璃盏用一次所消耗掉的东西,换算成银子是多少吗?”
    万贵妃一挑眉:“并没有什么兴趣去算,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颇为可惜,但听着那密密麻麻的劲儿就觉得带劲儿。”
    太上圣君又叹息一声。
    都是钱。
    算来算去的太上圣君,都没有算到林叶居然会把琉璃盏用出来。
    然后他又醒悟,自己总是在求变的路上,却又对某些事一直墨守成规,这样好像确实不怎么好。
    所以他收拾了一下情绪后问道:“除了琉璃盏之外,他还打算怎么做?”
    万贵妃摇头道:“这一点倒是随你随的厉害,不想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提。”
    太上圣君忍不住笑了笑。
    如果仅仅是靠着琉璃盏的话,当然可以让陈微微等人知难而退,但这种知难而退大概也只是暂时的,接下来还会有至少一次对臻元宫的冲击。
    此时在臻元宫外,退到了远处的陈微微依然心有余悸。
    那两座石塔展现出来的杀伤力之大让他以赋神境的修为都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如果不是跑的足够快,他可能都会受伤。
    现在陈微微终于理解了,一个已经传承两百多年的帝国到底有着怎样的让人畏惧的底蕴。
    就光凭两两座石塔,就能至少杀死数千甚至上万攻打臻元宫的人。
    与他一同撤回来的那几个武岳境巅峰的修士,此时全都看向他。
    虽然他们不一定都认可陈微微的地位,但此时好像除了陈微微之外也没人可以做主了。
    “暂且退回去,看看南武门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城门已破咱们就不必再攻臻元宫,如果城门没破咱们就去协助攻城,只要城门被攻破臻元宫还能守得住多久。”
    听他这样说,一群人连连点头。
    那个该死的臻元宫谁爱攻谁去攻吧,天知道皇宫之内还有没有如那两座石塔一样的东西。
    躲藏在暗处看着陈微微退走,艾悠悠不得不叹了口气。
    虽然他就知道陈微微这种人成不了大器,可在关键时刻陈微微完全没有领导力的表现还是让艾悠悠无比失望。
    这样的人啊,侥幸走到了今天这般高度就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可是陈微微显然没有。
    另外一边。
    马车依然停在那个路口,谢家商行这个巨大的库房里已经遍布尸体。
    在斗笠刀客和武神骑士的双重冲击之下,谢家雇佣来的那些江湖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真的拼命。
    一看到事情不好,至少半数人选择转身逃走。
    可是到了这一刻已经不是他们想逃走就能逃走的,外围还有大量的人手布置。
    领头的,是上阳宫大礼教聂无羁,但他并没有直接露面,毕竟此时他不露面比露面要好。
    他也坐在一辆马车里,而负责拦截击杀那些江湖客的,恰恰也是上阳宫弟子。
    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聂无羁暗中联络的,因为上阳宫还必须传承下去。
    太上圣君需要陈微微这样的人,以奉玉观观主的身份参与叛乱。
    也需要如聂无羁这样的人,带着一批上阳弟子为朝廷效力。
    前者可以帮助太上圣君将上阳宫在朝廷里的影响力直接抹掉,后者可以保证上阳宫不被直接抹掉。
    如果参与叛乱的全都上阳弟子,而参与平乱的没有一个上阳弟子,那就连太上圣君都找不出理由来,怎么才能维护传承不灭。
    这是很残酷的一件事。
    同门,将在不久之后相互厮杀。
    对付这些江湖客,上阳弟子的实力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这些弟子其实也好筛选出来,当初陈微微曾经放走了一批人,这批人就是朝廷可用之人,要说服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聂无羁只需说一句......上阳传承不灭可能全靠诸位就足够了。
    马车里。
    林叶好像调理了一阵儿,虽然时间不久,可古秀今还是感觉出来,林叶似乎有些许的疲惫。
    “大将军,没事吧?”
    古秀今轻轻问了一句。
    林叶微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只是刚才驱使武神骑士时间久了些,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咱们现在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下一个地方,至关重要的南武门。
    林叶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臻元宫那边看看,是因为他确定陈微微不敢真的拼死进攻臻元宫。
    陈微微,已经被林叶看到了骨子里。
    别说林叶还请动了一位很难请动的帮手坐镇臻元宫,就算林叶没有后手了,林叶都可断定,只要陈微微被两座石塔吓着了就会选择退走。
    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掉的,骨子里的卑微和怯懦在陈微微身上永远都甩不掉。
    南武门这边,埋伏在四周的人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长串车队正在过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屏气凝神,他们都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马车似乎一眼看不到尽头,从街角转过来的第一辆已经快到近前而后边的依然还在街那边。
    高熵快要吓死了。
    这么庞大的车队就这么直接过来,而且居然还能顺利抵达南武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能调动的兵力都去城墙上边了,没人在乎城内的事。
    可是,这也根本不合理。
    夜色越发浓重,看到车队过来的高熵立刻派人过去查看。
    “口令!”
    靠近第一辆马车的上阳弟子低声问了一句,约定好的口令是搬山。
    那个驱车的车夫把头抬起来,露出斗笠帽檐遮掩着的那张脸。
    年轻,英俊,硬朗,也无情。
    “杀光。”
    他回答了口令,但显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