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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怎么都给我了
    “许师兄!”
    在被许川的惨叫吓到一愣神后,玄武门人很快有了新的动作。最前的三人迅速把许川护在了当间,而其他门人也急忙赶来。恢复的、治疗的、降低伤害的、提高防护的……各种功效的异能都急忙朝着许川那惨不忍睹的双手施展着,但是神武印上翻腾着的血气,像溶解许川的双手一般,将打上来的各种异能魄之力悉数都消化了。
    但是并不完全没有用!
    即使身处极度痛苦中,许川却还是咬牙体会着其中的细微差别。血气的伤害并没有化解,但在同门各种手段的共同施加下却还是有些许减轻。
    这大概就是自己拼上这双手所能争取到的唯一机会了!
    “结玄刚阵!”许川咬牙喝道。
    这是玄武学院的一个防御阵势,从初进门的新人到黑带门人都要掌握。阵势不拘泥于人数,只会随着人数和结阵者境界的高深不断提升强度。眼下聚集的都是玄武学院一等一的黑带门人,对这入门即要掌握的防御阵势自然是熟悉得很。只到许川下令也不及多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各自站位,调转魄之力,迅速结成这玄刚阵。
    “啊!!”许川就在这时再次尖叫。
    这一声,是痛楚,是咆哮,更是决心。澎湃的魄之力自许川的双膀沉下,所有人亲眼看着他那双已被神武印上的血气腐蚀到嶙峋的双手,就在这魄之力的冲击下,直接从他的小臂处断离了。
    飞溅的鲜血,也艳不过这妖艳的血气。但是神武印,终被这股让许川不惜断裂双手也要轰出的魄之力改变了方向,笔直朝着地上坠去。
    神武印落地,上边还粘着许川的双手,却还在被血气腐蚀着。再失去许川的魄之力抗衡后,数处开始迅速断开,一双手,就这样成了碎骨,落在了雪面上。
    许川倒在了一旁,他没有注意到他那已成碎骨的双手,只是看到神武印终于安然落地,而四下已经是同门结成了的玄刚阵,他露出了笑容。
    “许师兄!”玄武门人们吼叫着。
    “守住。”许川说了最后两个字,终于不支昏死过去。
    所有人目眦欲裂,却也明白了许川这一番作为的苦心。这神武印上,被暗黑学院下了诡异的定制,他们一时间拿不下,甚至碰不得,但是许川最终用这样的方式,至少把神武印留在了他们的护卫当间。他们接下来可能依然没法拿下神武印,但是其他人想再碰到神武印,那除非破了他们的玄刚阵。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是守护。所以哪怕恨不得生吞了犹站在血气上方的无诟,却也没有人贸然出手。
    无诟此时的脸色也彻底改变,彻底没了任何笑容。
    他会将神武印用这样的方式想丢给六里,当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这斗血杂杀是他们暗黑学院传承上千年的手段,早期要以施展者的鲜血为媒引,但经千年的开发和进化,血已经不单是媒引,更成为这一异能的养料,尤其是修者的鲜血,会根本血主的境界带来不同的提升。于是在战斗中,这异能便拥有了可以愈来愈强的特性——战斗总是免不了会见血的。
    而在有了神武印的强化后,斗血杂杀的变化更让无诟惊奇,它赫然已经不单单是以鲜血为养分,修者们的魄之力都被它直接汲取提升威力。
    有这样的特性,无诟哪里还会担心丢出的神武印会被拦截,没人拦截他才会遗憾呢!所有人的拦截,只会成为神武印上斗血杂杀的强化,直至他落到六里手中。他们自己人自然是有驾驭这异能的斗段。
    但是他没想到,许川竟然用血肉之躯去接这神印武,在他看来这是最愚蠢的方式,拦不下不说,可能还会送个人头。结果许川人头确实送了,但这神武印,却也生生被拦下来了,为此不牺断掉了两手。
    “真是佩服!”这一次,无诟的语气更加郑重起来。
    “你佩服个毛,这下玩啥?”正要去接神武印的六里此时却是暴跳如雷。
    “莫慌。”无诟因为许川而动容,却没有因为失掉神武印而变得慌张。他提起双手,在身前拿捏了两下。落在玄武学院玄刚阵中,依旧带着血气没人敢去碰的神武印,却在此时缓缓浮向了半空。
    “哟,还藏着手呢?”六里叫道。
    玄武学院也如临大敌,立即就有人想用异能阻止神武印的动作,却无济于事。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倒地不醒的许川。难道只能效仿许川,牺牲血肉之躯才能勉强阻止神武印被控制移动?
    玄武学院不乏有和许川同样勇气的门人,可问题是,这样的牺牲也无法完全控制住神武印,对方故技重施,难道玄武门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牺牲下去?
    只有打倒能控制神武印的无诟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一点,双方几乎同时想到,玄武门人试图向无诟调动攻势时,暗黑一路的人也急忙要在这边建立防御。
    始终在血气之上,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无诟,此时想露出个笑容来着,但是此时控制神武印上的血气对他来说明显也是一件极其吃力的事,他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双手最终仿佛许川壮士断腕般地猛然一挥。
    “盯紧神武印的去向。”他说。
    没有高声喊,也没有之前言语间的轻佻,这一次他是无比郑重地用秘音传给了六里。
    六里微一愣,立即意识到发生什么。与此同时,玄武阵中浮起在半人高的神武印,忽然开始急速自转,连同它身上的血气一起。
    玄武众门人的神色很快跟着变了,他们虽然拿这神武印上的血气没什么变化,但多少还是能感知到些许它的变化,尤其此时它的变化并没有什么掩饰,血气在向外膨胀,仿佛一个异能蓄力就要释放的瞬间。
    “躲开!”更先一步感知清楚这变化的人大喊着。
    咻的一声!
    神武印上的血气已经射出的第一道,一枚细小的血箭。紧跟着第二道、第三道……
    咻咻声不绝于耳,无数血箭随着神武印的旋转爆射出。玄刚阵有许多的防御手段和变化,却对这种来自他们阵中,来自他们保护核心的攻击缺乏防备。一时间玄武门人狼狈不堪,他们见识过这血气的威力,不敢轻易以身试之,只能在慌乱躲避间注意着神武印的动向,眨眼已有数人倒下。
    细小的血箭无法造成一击必杀,但造成的伤口却极可怕,血洞在身体上会迅速扩大,仿佛要将整个人吞下一般。所有治疗手段无效,只能靠中箭者拼命调动魄之力去抵抗这可怕的变化。
    有人纵然有牺牲精神,想牺牲自己去按住神武印,奈何这无死角的血箭乱射让人根本无法近其身。神武印随着血箭开始爆射仿佛有了新的动力,开始在空中缓慢移动。但是很快,无诟用尽了力气,他在垂下双手时最后看了六里一眼。神武印的移动随即失去了固定的方向,突然开始了毫无规则的旋转乱飞,射出的血箭变化更加无序难防。
    “用万化筒啊!”有玄武门人急中生智。
    万化筒,可以吸呐任何魄之力构成的异能,再做调整配合后打出。但是这诡异的血气,大家见识过将神兵密罗网变成了一团废物,超品神兵是不是能抵住这破坏,他们心里没底,一直不敢贸然使用万化筒去应对。
    “再不用全没了!”倒下的玄武门人吼道。
    手握万化筒的门人看了一下四周。是的,再不用,人要没了,这万化筒又哪里还保不住,真的要全没了!
    “来了!”他叫道,万化黑筒随扬起,主动迎上向他飞来的血箭。
    所有人死盯着万化黑筒,这是生死攸关的一刻。
    咻!
    射进万化黑筒的血箭随即没了声息,但是万化黑筒在这一刻就仿佛被激动了一般,它疾飞出去,追逐着神武印上射出的所有血箭!这就是超品神兵,会自动发挥它的功效,而眼下的万化黑筒无疑已经锁定了神武印上爆射的血箭,任何一道它都要将其收入筒中。急速飞翔的它已成了无数道黑色流光,交织飞舞在神武印的周遭,爆射的血箭,也肉眼可见地被不断压缩着射出的范围,被这如网的黑光给笼罩在其中了!
    “有用!!”
    “玄武万化!!”
    玄武门人爆发出呐喊,有人甚至激动得流下泪来,这一刻的神武印与万化黑筒,就仿佛一对配合密切的好兄弟,神武印飞转到哪,万化黑筒始终追随,这就是他们玄武学院传承千年的镇院超品神兵啊!
    “白筒!”有人喊着。
    “启!”掌管万化白筒的玄武门人祭起了万化白筒,筒口指向自然是暗黑一路的众人。
    暗黑一路众人神情大变,这种的攻击,玄武门人尚且应对不了,实力更低的他们就更加妄谈了。他们懂如何控制斗血杂杀,但是已经发动出的攻击,可不会受任何控制。
    “你干得好事。”只感觉要全军覆灭的六里不忘喷无诟一句。
    “这确是我没想到的。”将神武印上的斗血杂杀发动到如此地步,魄之力损耗过度的无诟,看着飞舞的万化黑筒和冉冉升起的万化白筒,有气无力地说道。
    很快,咻!
    第一声响,万化白筒中射出了第一枚血箭。但是同时,第二枚、第三枚……无数枚!
    铺天盖地,密如急雨的血箭,自白筒中猛然喷射在这天地间。它赫然不是只朝着玄武门人所期望的,暗黑一路的方向,它赫然是将血箭自神武印上杂种无序的乱射规模也学习了下来,只是经由了它的调整,无序变得有序,不是东一箭西一箭乱飞,而是大量的箭,在同一时间就射向了所有方向。而为了实现这一点,万化白筒成化身成了白光,不断飞舞着,调整着角度。
    密集的血箭,无人能避。所幸只是万化白筒将原本持续不断的射杀折磨,转化成了澎湃的一波流,一波血箭,毫无死角,射翻了几乎所有人。
    一些人直接死去,更多的人倒在雪地中,拼命用魄之力抵抗着血箭伤口的进一步恶化。
    两大超品神兵联手奉献的攻击,也终在这一波后落下帷幕。神武印凭着最后的惯性做着最终的漂移,万化黑筒依旧执着地追随着它,仿佛嗅到了神武印上存留的血色气息。万化白筒则在结束攻击后悬停在了半空中,看起来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
    基本已经失去了战力的玄武门人和暗黑一路,却还是惦念着这超品神兵。他们用可以调用的全部力气努力追随着,动不了的也努力使用着目光。
    然后他们就一起听到了“啪”、“啪”两声。
    第一声,是神武印被一只左手接住了;第二声,是万化黑筒被一只右手接住。
    神武印上被设下的斗血杂杀没有因为无诟发动的攻击就被用尽。如同许川用手触碰到神武印时一样,血色瞬间泛起,淹过了这一只左手。但是紧跟着,仿佛锁链一般的数道黑气腾起,血色顿时又被按了回去。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路平有些茫然。
    “怎么都给我了?”他说。